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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公子 作者:刀叨叨

    想来这位天下第一谋士并未将一个小小侍宠放在眼里,甚至,他可能以为荣雨眠压根不认得向文星这号人物,因着荣雨眠是赵拓明身边人,于是通过可顺手为之的接近来未雨绸缪,建立一条情报打探的渠道,顺便也探听一些消息。

    从小骄傲惯的荣雨眠自认为头脑活络,遇到聪明人时忍不住就会不服气地要去一争高下,此刻眼见向文星想套自己言语,干脆顺水推舟道,“当日我目光短浅,想不明白自己的将来,眼下看来,钱财才是唯一可以依靠的‘良人’。”他说得隐晦,言下却明显表达出自己在晟王府处境不佳的状况。

    这颗种子若能种在向文星心中,必要时,他“倒戈”赵拓明,或许太子真会相信。

    下棋很快的向文星杀得甚是凶狠,但也输得相当迅速。他们只简单说了几句,十余手后,向文星投子认负。

    旁边之前不便语棋的看客开始煞有其事一个劲点评向文星的失着,向文星从袖子中掏出一定二十两的银锭放置桌上,对荣雨眠云淡风轻微笑道,“小生甘拜下风。”说罢,在众人对他如此阔绰的出手惊叹不已之际再次优雅施礼,接着缓缓起身告辞离开。

    荣雨眠有注意到对方临别前下意识的一瞥。担心怀孕的虚阳抛头露面摆摊下棋惹人注目,之前荣雨眠借着尚有寒意的天气穿了一件绣边披风,以此遮掩自己的实际身形。他一直坐在小桌后的矮凳之上,几乎没有挪动,想来没人能看出他的孕态。然而,方才向文星那最后一瞥却分明望向他披风之下的腹部,显然知道他怀有身孕。当然,已然将赵拓明当成对手的太子知晓自己这位五皇弟身边的全部大小事务并不足为奇,可令荣雨眠不得不留心的是,向文星那一眼的眼神似乎别有深意。

    太子那边似乎在介意着荣雨眠的孩子?

    荣雨眠不自觉低头思忖。

    自己怀的可以说是赵拓明的第一个孩子,但话说回来,已有一儿一女的太子又何必介意赵拓明第一个尚不知性别且至多庶出的孩子?

    关于这一问题,荣雨眠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是:由于虚阳这个性别必须在男孩长到十三、四岁时才能显现,这导致太子的儿子尚存在可能是无法继承皇位的虚阳之身,于是,太子多少有些忌惮赵拓明的子嗣,生怕皇上会因孙子的问题另立太子……这个答案似乎有些牵强,又不是说太子不能再生孩子……不过,太子已经三十有一,府上妻妾成群,为什么至今只有一儿一女两个孩子?

    ……再仔细想想,赵拓明好歹也是那么大的人了,又据说风流成性,居然至今没一个正经孩子——皇室的人生孩子是不是都有什么障碍?

    原本思考得严肃的荣雨眠不知道自己想着想着想到哪儿去了,更不知道想得究竟何趣之有,但他心里莫名觉得好笑,竟差点没失声笑出来。

    生意通常就是这样,开张之后便连连是客。爱看热闹的人们围在棋摊四周,在观棋过程中他们自认为自己的招数才是对的,心想着如若是自己坐在那儿,必然能够赢棋,于是接连坐下尝试。他们不比七岁的荣雨眠聪明多少,输得再惨也不肯相信自己上了当,于是一个个源源不绝。

    生意如此顺利,虽然再无人如同向文星那样大方,但一个人五十文,不多久荣雨眠也赚了不少。只为赚些零花钱吃吃喝喝的人见收获不少,正打算见好就收,这时,一个男人忽然在他对面坐下。

    这个男人不知是从哪儿冒出来的,饶是荣雨眠素来乖觉,竟直等对方落座才意识到对方的存在。

    然后,他几乎傻眼。

    ☆、第四章

    1

    “炮三进二。”

    赵拓明边说边移动自己的红棋。

    好歹算是晟王府养着的人,结果却在街头行骗,还被晟王殿下逮个正着,荣雨眠琢磨好半天都找不到能让自己不那么尴尬的辩解之词。

    小桌对面,赵拓明倒是神情自若,他抬眼望向一时未作出任何反应的荣雨眠,挑眉提醒道:“轮到你了。”

    归根结底,钱还是要赚的。不管对于现状荣雨眠感到有多难堪,他依旧很认真与对手在棋盘上展开对攻。

    然而,没想到的是,赵拓明的棋艺还不如荣雨眠。他胡乱着指东打西,将棋下得乱七八糟,便是想要遵循观棋不语道理的看客都忍不住连连非议,大呼这一步是怎么回事,那一步又是什么莫名道理。而荣雨眠也不客气,三两招便将赵拓明将死。

    “大胆!”这时,一个荣雨眠有些眼熟的晟王侍卫在这时忽然从人群中冲出来,他对荣雨眠大喝一声,斥责道,“竟敢如此狂妄犯上,随意将我家老爷的军,你可知我家老爷是谁!”

    荣雨眠斜睨赵拓明心想你这是整什么幺蛾子?赵拓明站起身一本正经板着脸道:“来人,把人给我押走。”

    立即,好几个侍卫挤进人群,不过,他们倒没有“押”着荣雨眠走,相反,两个人小心扶起荣雨眠,然后往一旁不知何时停着的马车走去。

    荣雨眠望向人群里因为惊呆只顾着发愣不知如何是好的初霁望去,想了想,无奈指着初霁对赵拓明道:“此人刚才偷偷瞪了一眼大人,如此不敬,麻烦大人一并捉了吧。”

    初霁终于回过神来,他自觉跑到荣雨眠身边,一脸忠诚坚贞道,“不用你们抓我,我自己会走。”说着挤开一个侍卫,习惯性伸手扶住荣雨眠。

    在众人说不上是惊恐还是迷糊的目光中,荣雨眠被扶到马车边。

    等上了马车,他才发现奉少波正坐在车厢中。荣雨眠不是很了解平日晟王出行是不是都坐马车,但想到赵拓明与奉少波一辆马车出行,多少觉得有些怪异。

    这所谓的怪异,荣雨眠并未多想,奉少波却似乎想得不少,他在荣雨眠刚落座之际便开口解释道:“荣公子,在下与晟王殿下正从一处命案现场一同返回,为了商量一些事情,便搭乘了殿下的马车。”

    荣雨眠心想着关我何事,表面只是简单寒暄道:“奉公子,多日不见,一向可好?”

    初霁在扶着荣雨眠入车厢后见马车里情况,自动下车跟在马车边,留下荣雨眠、赵拓明与奉少波三人坐在车厢里。方才闹了那么一出的赵拓明眼下一脸若无其事,他在淡淡瞥了荣雨眠一眼后突如其来问道:“你需要钱做什么?”

    荣雨眠一个学经济的堂堂大学生,愣是被对方这个有关经济的问题给问住,他不得不思索良久,才叹气答道:“殿下应该这么想:做什么都需要钱。”

    赵拓明短暂沉默后显然认同了这一说辞,他想了想,道:“回头本王让账房按侧妃待遇给你支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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