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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灿然微笑,蹲□子,将她的脚放在掌心里,因为长时间赤足,脚心冰凉,她将她的鞋套上脚踝,高西宝没想她会来这么一着,她这一生,从未有人蹲□子去给她穿鞋,很小的时候,从记事开始,她妈就将鞋子扔她面前,让她自己学会穿,所以她比同龄人更早就会系蝴蝶结,她一慌,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纪珂然本就被那舞着了魔,高西宝这一晃神,她也清醒过来,可是手中还握着她的鞋,气氛变得尴尬而闷热,她和高西宝,见面就呛,一说话就吵,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肯定是刚才老四开车开太快,把她转晕了,她把鞋从放回地面,沉默地站在一旁。
高西宝只觉着心头一酸,她终究是没看到她在舞台上的自己,她突然像有预感一般,像是两人的结局,她的眼泪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化妆间全是人,人来人往,都盯着她看,却没人上前来问她怎么了,纪珂然被她这阵势吓着了,心下慌乱,却推开化妆间的房门,走了。
她竟然就这样走了?高西宝冲了出去,她一路小跑,跟在纪珂然的身后,她一直都在追,而前面那一个人呢?一直都在躲,校庆晚会所有人都聚集在广场内,校园小道却只有一前一后的身影,道两旁高高的路灯把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她追得累了,是真的累了,她是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她吧,嫌弃她这样嫌弃她那样,她就是先动了心而已,她蹲□子,坐在路边生着闷气,六月的栀子花香味很浓郁,还有白色的玉兰,夜风一吹,就散落在膝盖上,前面那人突然停了下来。
你走啊!!!你停下来做什么?你个懦夫。高西宝喘着气咒骂道。
那人回转身,面红耳赤。
你从来都不肯正视自己的内心,你个失败者。
她被击中要害,跳到她面前,想推她,只有身体的碰撞才能掩盖住她内心的不安,却突然,被那人一下紧紧地抱住。
作者有话要说:没几章了,再不霸王就没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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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第八十六章 ...
她抱的很紧很紧,像一松手那个人就会如沙般从指缝间漏走一般,她不想失去她,在她之前,她从来不知道爱一个人可以爱得这样难,这样苦,她听很多人说爱情太难,总是得不了善终,她不需要善终,因为连开始都还没有。
她刚跳了一场舞,又小跑了一路,她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赤足跑了过来,身上有汗,紧紧地贴着纪珂然,她被勒得很紧,身子僵硬着,却并未伸出手来推开她。
你为什么不早点来?她轻声在耳边说,她已经不想再去管任何的未来,只要这须臾之间的温存就好,只那须臾之间就好。
怀中的人突然那样软,一声一声扣在她心里,她支吾了一声,我有赶到,从开始到结束,我有看到你站在舞台上的一颦一笑。
高西宝一愣,你在哪里?
在角落了,看到你那样美,像梦幻一般,像仙子,像刚从古墓里出来的小龙女。她不用用词,更不会说甜言蜜语,她只把脑汁里能想到的感受说出来,却早已是不易,只见她憋红了一张脸,本就精致的脸上在路灯的照耀下显得愈发地明亮,高西宝从小听到的夸赞无数,唯有这一次,她将整张脸埋在肩窝里,心里窝心,暖暖的,像要融化了般,于是她怯怯地问了句,你喜欢吗?
她低下头,燥热的夏夜,橙黄色的灯光,有无数的小虫蛾绕着路灯纠缠,灯光下她的影子像烙印,深深地印在她的心上,她浅浅地回了两个字,轻声说喜欢她笑逐颜开,这一切都比所有的奖励重要,已经足够了,四周那样静,她的呼吸浅而轻,她终于出声,轻轻唤她:珂然她低头,温热的气息拂在脸上,湿润的唇落了下去,只蜻蜓点水般,而后错身,静静地抱着她,她已经没有勇气再去问,再去要答案,纪珂然那样害怕她,害怕她缠上去,害怕和她开展一段不为世俗接受的感情,她体贴地为她着想,可是这样的体贴真的是她要的吗?她不敢问将来了,就要现在就好。
纪珂然轻轻推了推她,远处有两个学生朝这边走来,两人分开成正常的尺度。
大部分时候,这世界的人都认为自己是最聪明的,其实聪明,不过是自私的其中一个表现罢了,爱情到底需不需要理智?这个理智的度应该要如何把握?这个问题高西宝和凌以亦曾经用一个下午来讨论过,那个时候凌以亦和司徒钥还没有和好,高西宝在以往的情史里辗转反侧,最后却依然没得到任何的结论,因为真正的爱情,是通过讨论就可以讨论出来的吗?我们只会在这条路上磕磕碰碰,有时碰疼了,会念着下次别这样了,可许多时候人都是善变的,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主儿,所以,任性的依然任性,懦弱的依然懦弱。
西宝纪珂然不自然地出声,第一次高西宝觉得自己的名字那样好听,原来被自己在意的人念出来竟那样好听。
楚旭之常常骂我是理论的巨人,行动的懦夫,可是像我们这样的,就连理论都没有,好像我们总是说了很多狠多,我给你分析过许多次这条路的艰辛困难,我无父无母,自己赤条条来,赤条条去,自己活的怎么样都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事,可是你不一样,我一直都觉得自己不可能会喜欢你,我怎么会喜欢你呢?你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开始,我以为你就是好奇,好奇女人和女人相爱会是什么样子,甚至女人和女人做.爱是什么样子,我想你肯定是被荷尔蒙冲昏了头脑,才会喜欢我,而我,没有心思,是因为,我觉得我不会和别人相处,我脾气很坏,你们有文化的人所说的那些我都不懂,我一生气会对楚旭之发脾气,会对老四老六他们发脾气,我是个粗人,我伪装成自己不是,我去保养,我去学茶艺,可是我端茶壶的姿势老师说我还是不要学了,我拼命地伪装成上等人的摸样,可是我不是,我不知道自己的出生,我是在这个城市最混乱的孤儿院长大的,我身家不清白,西宝,你知道吗?我的生活?我不是你真正看到的纪珂然,这里。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这里住着许多肮脏的东西,我不知道,看到你在舞台上的样子,那样美,我没想过你居然会跳舞,我偷偷看过你上课时的样子,你讲课那么生动有趣,你那么学识渊博,可我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小时候我只会打打杀杀,去抢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高西宝,你明白吗?不是你配不上我,而是我纪珂然配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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