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跟家里无耻地要了几次大手笔的金额之后,父母撂话了,再在外面胡天海地就给我滚回家来!理所当然地,她被想成了败金女。
没辄了,她抓耳挠腮,发愁日后的生活。租房子要钱吧,吃饭要钱吧,随便街上逛一圈,都能顺手拎回一堆东西。她大手大脚惯了,一时之间哪里能收敛。偏偏家里养的那个又不是个省心的,刚来那会不懂也就算了,好歹融入现代社会这么长时间了,却连个家务都还不会。
家务不会也算了,见她每天辛苦奔波,他大男人主义思想上来了,说是帮她解决负担。楼下小卖部的黄伯好心介绍了份看店的工作,他站店第一天,生人勿近的气质何止吓退了顾客,连水果摊的水果,都在同一时辰焉巴。
卖豆浆的王西施欣赏他的气质,推荐他到酒店工作。他形象好,不负责端茶倒水,站在门口当门童。领班说一句他点头一次,领班一转身他形象全无。每天倚在门口装深沉,看到客人不理不睬,从不主动上前帮忙。偏偏这清冷的气质引得女客青睐,领班只得把他当摆设供在门口。特色归特色,总有不怀好意的女客,言语挑逗,行为挑逗,终于惹恼了这尊佛。客人的手指断了,说是粉碎性骨折。自然地,跳脚撒泼,告上法庭啦,物质精神双重赔偿啦,酒店没辄,赔了一部分损失,开除他了事。
黛得知消息赶来,向酒店及受害方千赔不是万赔不是,声泪俱下演绎一场姐弟相依为命的深情戏码。博得同情泪水的同时,母老虎松了口,赔偿金额下降到一半。她只得取出仅存的钱,如剜了自家的心一般,含泪赔给了受害者。
经过这两次教训,她再不敢让水晶出门工作,千嘱咐万嘱咐,让他呆在家里,安心整理家务。水晶哪里是做家务的料,拖把断了,电饭煲炸了,连家里的玻璃,都裂开了雪花形状。
她一进门就呆了,两腿都发软,这是,招进了冤家啊!
到最后,她只好灰心丧气地认命,做了以前打死也不会去做的工作,广告业务员,每天风吹日晒地在各个单位跑,主要还是看中它工作时间的自由。接下来,再在报纸上找到一份晚上的兼职,酒吧的服务员。
虽然兼了两份工,好在它们并不冲突,她身体健康,暂时没有生病的担忧,只是赚来的钱只够生活,根本没有攒下来多少。
从来没有担心过金钱的黛,犯愁了。
水晶把所有的一切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嘴上不说,心里却在默默计划。黛白天晚上连着上班,每天回来都是第二天的凌晨。水晶起初还顾忌她,一定赶在她回来前躺在床上。时间长了,发现她一回来就钻进自家被窝蒙头大睡,连跟他招呼的时间都没有,他也就放心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她白天上班,他呼呼大睡。她晚上继续上班,他出门,有时连凌晨都没有回来。不过知道黛八点多要去广告公司报到,水晶一定在八点前赶回来。
就这样维持了一个月。
酒吧总是龙蛇混杂之地,小打小闹避免不了。服务员不仅要服务周到,应付形形*的客人还要得体。和黛同班的某位女服务员不小心碰翻了水杯,客人的衣角被溅到一点,客人勃然大怒,甩了那名女服务员耳光还不依不饶。那名女服务员是个大学没毕业的小女生,没见过这种场面,捂着被打的脸,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讲。
那一桌的客人全是小年青,染着黄毛红毛,手中玩弄着水果刀啤酒瓶,兴灾乐祸地瞧着眼前这场好戏,巴不得越热闹越好。
没有谁敢上前阻止,小女生任人欺凌。
黛到最后实在看不下去,那男人抡巴掌已经抡了十几下,再打下去那名同事真得会被打死。
酒吧老板忍无可忍终于出面,她转身出了嘈杂的酒吧,靠在门口的土墙上喘着大气。这不是她可以管的事情,小女生也不是和她亲近的人,只是目睹这样明目张胆的欺凌,她的心,堵得慌。
黛看着手腕上的五色木珠,若是她出手,只怕不但不能放倒那些流氓,还会把祸事引到自己身上。明哲保身,世人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嘲讽一笑,她笑自己。
漆黑的夜晚,连半颗闪烁的星星都没有。远处似乎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她默默想着自己的心思,没有留意。
很快有人冲到了她的面前,黑影一闪而过,刮起她额前一缕乱发。她抬手,还没整理好头发,手就被人抓住了。
讶然抬头,来不及看清来人,那人用力一拉,带着脚步不稳的她往前飞奔。
“干什么?”她惊叫,扭头往后看。
一大群漆黑的人影晃动。“抓住他!抓住她!”异口同声喊着。
“你又闯了什么祸?!”黛怒极。
水晶头也不回:“待会再说!”
“绕到酒吧后面,有堵断墙可以藏身!”她指着前面大声喊叫。
水晶立即带着她跑向酒吧后面。看到一堵长长的绘着抽象画的五彩墙壁,乍一看眼花缭乱,根本看不出哪里有断墙。
黛停住了脚步,反握住他的手,带头挤进一处不显眼的墙壁裂缝。水晶毫不犹豫,跟在后面挤进去。刚刚好容得下两个人。
凌乱的脚步声,大呼小叫的喊叫声,从身边一阵风过去。
二人屏住呼吸,侧耳倾听一会,确信人已经走远,这才松了一口气。
黛冷眼瞅他:“说说,做了什么坏事,被人追成这个样子?”
水晶皱了皱眉毛:“那些人想杀我。”
黛瞠目结舌:“你是抢了他们的钱,还是杀了他们的家人了?”
“没有啊!”他歪着脑袋思索,有些疑惑,“我帮了东家大忙,他怎么反而要杀我?”
“你东家?你哪来的东家?”
水晶不说话了,眼睛回避着她的目光。
黛把他的脸扳过来,认真地看着他,神情严肃:“说,你瞒着我干了什么?你要是不说,我就把你赶出去!”
“我给别人看赌场!”他立即交待。
黛的眼睛睁得更圆了:“赌场?你,你……”什么时候,竟然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水晶去了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
“那种地方,那种地方是你可以去得的吗?”她气极,敲他的头。
水晶捂着脑袋:“我是看你早晚做工辛苦,才想帮你分担,你别不识好歹!”
“你还敢顶嘴!”黛作势再敲。
水晶握住她的手,向她俯身:“还真把你自己当大姐了!”
这么狭窄的缝隙,两个人挤在里边,身体贴着身体,本来就不舒服。水晶这样往前一靠,她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退后,退后!”他的头发擦到她的脸颊,弄得黛很不自在。
水晶身体往后一仰,她才喘了口气。
“今晚又是怎么回事?”
“嗯,出了点乱子,先是赌客闹场,我本来都制服他们了,偏偏又赶上警察搞突袭,我把警察打了,东家就炸毛了……”
“你,打警察?”黛指着他的脸,不可置信,“你真是出息了!”
水晶苦笑一声:“我怎么知道他们是警察,进来也不报字号,见人就打,我以为是闹事的,结果……”
“臭小子!笨死了!你东家眼瞎了,才会请你去看赌场!”黛无奈地拍额头,“那么刚才那些人,是哪一伙的?”
“是东家的人,说要抓住我赎回他们的东家。”
“啊?”
“东家被警察抓了,罪名是聚众赌博,还有袭警。”
黛无语。
“留下身份证了吗?”他本来就没有身份证。
“名字呢?”肯定是假的。
“被人记住长相了吗?”要是下了江湖追杀令就麻烦了。
“没有。”水晶拨开下垂的刘海,露出那双精光闪闪的眼睛,“不会有人记得我的长相。”
黛拍了拍胸口,彻底放心。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工作?”她狐疑地看着他,“你跟踪过我?”
水晶吞吞吐吐:“只有一次,好奇而已。”
她瞪大了眼睛,刚想说什么。外面又是一阵脚步响,跑过去的人又回来了。
“那边没有!肯定在这附近一带!”
“四处找找!”
“糟糕!”黛费劲地挤出来,把水晶往里边塞,警告道,“听着,接下来无论我做什么出人意料的事,你都要配合我的行动,明白吗?”
“你想干什么?”水晶紧张,揪住她的衣袖,“想牺牲自己保全我吗?”
黛失笑:“我没那么伟大。”
脚步声停在断墙处,交谈的声音随风传来:“那边好象有人!过去看看!”
黛低声咒骂了句,脱掉服务员的黑色马甲,扯掉领结,飞快解开白色衬衫的扣子,坦露出雪白的香肩。扎头发的皮筋松开,一头如云秀发散落,轻轻摇曳,竟带出跟严谨的装扮完全不同的另一类风情。
水晶傻傻地看着她。
墙外的灯光射进:“谁?谁在那里?”
黛快速伸手,搂抱住水晶的脖子,眯缝着眼睛扭头向后,一副好事被搅恼羞成怒的样子:“滚!没见过女人嫖男妓啊!”
女人嫖男妓?外面的人似乎拿不稳手电筒,连带灯光都晃了晃。
“还不滚!”她吼。
灯光犹不死心地往里面照。
黛收紧了手臂,撇脸吻住了水晶的嘴唇,把他大半个脸面遮住。
水晶唔了一声,很配合地搂住她柔软的腰肢,那力道差点把她的*掐断。
灯光灭了,墙外骂骂咧咧的声音渐渐远去,四周重归寂静。
黛松了手,大喘着气:“他们走了,你快放手……”话没说完炙热的身体撞上来,水晶反客为主,把她压制在墙面上。
她只来得及表现出脸上的诧异,水晶搂住她的腰,用力贴上了她微张的红唇。
她大惊,手忙脚乱地推拒。他湿湿热热的软舌疯狂地肆虐她殷红的唇,吮吻碾压她的唇瓣,席卷她的丁香小舌。
怔仲之下,她樱唇里外被吮吸了个遍。
“水,水晶?……”她在他口中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干什么?你干什么?……”
水晶离开被他蹂躏得不成样子的樱唇,定定地看着她。他的眼睛闪闪发光,仿若天上最亮的星星,他丰润的唇同样碾压得通红,泛着莹莹的水意。
他嘶哑着嗓子开口:“你招惹了我。”
黛的眼睛放大,什么意思?他是怪她不该出手救他吗?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他凑上前,她别开脸。他顿了顿,湿热的吻落在她的唇角,沿着她下巴优美的曲线一直往下延伸。
“水晶,你疯了!”她不敢喊,小声地咒骂,心里恼怒至极,吃她的喝她的,还住着她的房子,现在竟然,学会了反扑!她养了一只白眼狼!
反抗毫无用处,衬衫被撕开,衬衣上最后一颗扣子掉落,他的手罩上她胸前的丰盈,用力揉捏。
黛的腿软了,身体几乎挂在水晶的手臂上,喘息着,咒骂着,哼哼唧唧地呻yin。狭窄的空间容不得水晶有过多的动作,他一只手托着她的腰,一只手放在她胸前,低下头,不依不饶地啃她的唇。
黛无力躲闪,只得任他啃咬。
“这是……做戏……给谁看?”
水晶停止了动作,拉上她的衣领,手掌托着她的后脑,把她的脸按在自己胸前。然后,双手环抱着她,轻轻地,闷闷地说道:“假装,不知道我的心吗?”
黛在他怀中震动,心跳频率加快。
“你说什么?”她装糊涂。
水晶亲了亲她的头发,把她抱得更紧:“苏黛,我喜欢你!”
轰隆一声,心脏停止了跳动,脑袋刷成空白。
他的目光温柔,他的声音低迷。
她僵立在他怀中,不知所措。
水晶,喜欢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