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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说完就吹起了笛子,这时的姜绍炎也没“消停”,自打第三只眼睛露出来后,他很难受。
    他整个脸都扭曲着,扯着嗓子“啊、啊”喊着。这喊声跟笛声搅合在一起,让场面混乱不堪。
    但藤条还是辨认出了笛声,它们被激的很暴躁,缠着我们的藤条都加了劲,大有勒死我们的意思,而那个抽人的藤条也快速舞动起来,就近对着姜绍炎不断抽打。
    啪啪啪声从姜绍炎身上炸开了,我看到他外衣有些地方都碎了,这让我动容,因为这种衣服的料子并不一般。
    但我也没时间太管姜绍炎的事,因为我有种很强的窒息感了。
    我估计再这么下去,不出半分钟,自己的肋骨就得被勒断了,我正心急如焚呢,突然间,缠我的藤条竟然卸力了。
    它拿出一副饶恕我的样子,我也觉得身子松快起来,甚至被重力这么一拽,我还摔了下去。
    这姿势不适合摔人,我落地的瞬间,是脑瓜子先顶地的。这里的地表很软,我倒不至于摔个脑浆迸裂出来。
    但也特别疼,还特别晕乎。我眼前出现的不仅仅是一群星星了,要我说这么多发光物,简直跟神奇的宇宙有一拼了。
    我知道还不是歇息的时候,又挣扎的爬起来,向四周看了看。
    其实不仅是我,缠绕其他人的藤条也都松了,他们都落到了地上。再往深了说,并不是这些藤条有意放我们,它们是害怕了,也有种退缩的意思。
    铁驴和老猫落地后,都迅速爬了起来,姜绍炎很奇怪,躺地上后还在难受的叫唤着,他的第三只眼也红的厉害,甚至也在快速闪动着。
    我猜测这眼睛用这么快的频率一定在发射什么东西,超声波或者次声波啥的,反正我感觉不到,但藤条感觉到了。
    要在之前,我们还巴不得藤条退走呢,现在有姜绍炎第三只眼罩着,我们反倒上来反击的念头了。
    铁驴找到微冲,举着对准老树干上的粗藤,嗤嗤嗤的打起子弹来。老猫举着双刀往那里跑。
    他俩配合了一把,在老猫凑到粗藤旁边时,铁驴及时收枪,老猫双刀齐出,横着把粗藤斩为两截。
    延伸到树干里的那一截藤根微微抖动着,还有种慢慢往树干中缩的意思,至于上面那一截粗藤条,直接也很彻底的萎靡了。
    我没用枪也没用刀,因为我觉得这些武器太弱了,举个简单的例子,除草的话,得连根拔起才能永绝后患。
    我摸向胸囊,从里面找到好几种药,都是剧毒。我把它们都混在注射器里,又对着正慢慢缩回去的粗藤根狠狠打了一针。
    我很果断,这一管子药全推进去了。
    粗藤根当场就没了反应,要是把它比作人的话,估计这一刻已经咽气了吧。
    在我们反击这段时间里,老人还在吹笛子,他看不见我们的行动,还把笛子吹得震天响。
    我不知道是这老头子有点聋还是太过投入与忘我了,反正他丁点儿不知道现在的形势。
    收拾完粗藤后,我们先来到姜绍炎的身边,姜绍炎都顾不上理我们了,还在叫着。铁驴和老猫一起蹲下身,把姜绍炎的刘海又遮上了。
    我能看出来,在刘海挡住的瞬间,姜绍炎的疼痛感轻了很多,不过还没让他缓过来。
    他叫声变轻了,老猫摆手,示意我们先不要打扰他,让他静一静。
    我们又把目光放在老人身上,也都悄悄靠了过去。
    姜绍炎的喊声一变,这让老人捕捉到了。他突然停下吹笛子,拿出睁眼瞎的架势,翻着无神的眼睛探了探脑袋。
    他还忍不住念叨句,“他们是不是都死了?”
    我们仨都忍不住了,我心说这老家伙现在还咒我们呢,我刚想动手,又被铁驴抢先了。
    他对着老人的脑袋狠狠抽了一下,喊着问,“老贼,你骂谁?”
    老人被吓坏了,嗷的一嗓子,还想继续吹笛子,但我立刻把他的笛子抢了过来。
    我有个冲动,想把这笛子丢在地上一顿猛踩,让它瞬间成为废铜烂铁,但又一转念,这笛子能驱使鬼藤,岂不是个宝贝?
    我这人,向来是喜爱宝贝的,我也不客气,直接把笛子揣到怀里了,心说等一会儿,我把它放到装备包里,谁也不给!
    而老人连笛子也没了,他更怕了,使劲倒腾双腿要往后退。
    老猫嗖的一下闪到老人后面,老人这么一退,一下撞到老猫怀里了。老猫使劲拱了他一下,又骂道,“你怎么走道的,撞到人不知道吗?”
    老人又不得不往前走,铁驴早就迎了上去,老人又一下撞到铁驴怀里了。
    铁驴挺有意思,拿出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捂着胸口往后退了退说,“你个流氓,想占我便宜!”
    我没法说他俩,这时候了还有心情逗这老头?而且就铁驴这样的,还能遇到流氓?估计倒贴钱给流氓,流氓都不会非礼他的。
    但他俩这么一弄,也让老人意识到,自己逃跑无望。老头突然脸现狰狞之色,对着小腹摸了过去。
    斯文女就做过类似的动作,我们当然明白这动作啥意思。
    也没谁提醒,我们仨全伸手把老人拽住了,老猫又把他上衣掀开了,我看到他小肚子上露出一根引线来。
    老猫挺直接,又腾出另只手摸出刀,把引线齐根斩断了。
    我和铁驴随后也不拽老人了,老人又摸了摸小肚子,看得出来,他还想自爆,但引线都没了,还自爆个屁啊?
    这老人刚才还自夸自己一把年纪,是个见多识广的主儿,现在竟这么一急,哭了!
    我们仨并没特意欺负他的意思,纯属是撒气,看老人这德行了,铁驴和老猫一起按住他肩膀,把他弄跪到地上。
    铁驴又找了根绳子,把老人绑住了,老猫趁空检查下老人的嘴,里面没毒囊。
    我们想的是,这老人是陈诗雨的人,也是专门守魂塔的,他一定知道山顶基地的秘密,我们要好好套套话。
    但我们也没急着这么做,反倒先凑到姜绍炎身边。
    姜绍炎好多了,停止叫唤了,正盘着腿、蜷曲着身子坐在地上,这样足足过了一支烟的时间,姜绍炎慢慢睁开了眼睛。
    我发现他双眼红的吓人,甚至这一刻,嘴角也咧开了,从里往外的流口水。但这种情况没持续太久,他望了望我们,脸上又出现了善意。
    我先问他,“感觉怎么样?”
    姜绍炎摇摇头,回答说,“还好,扛得住。”之后他看到不远处跪着的老人了。
    这老人一直在骂骂咧咧的,说有种把他杀了,绑着算什么?
    铁驴代表我们仨,说了想套话的想法。我以为姜绍炎会赞同呢,甚至立刻跟我们一起着手此事。
    谁知道他一皱眉,又拿出一副狂劲来,从铁驴那里抢到微冲,拉开保险,对着老人嗤嗤嗤的打了起来。
    这太狠了,如此距离、如此密集的开火,老人一下子就死了。而且姜绍炎掌握着一个尺度,并没有攻击老人的下半身。
    我猜他怕老人肚里的炸弹爆了,那样会弄出很大的声响。
    伴随着老人尸体噗通一声落地,姜绍炎把打光子弹的微冲又还给铁驴,冷冷地跟我们说,“上路。”
    我形容不好这一刻的心情,也这么看了看铁驴和老猫。
    他俩见怪不怪,铁驴默默给枪换弹,老猫反倒嗤了我一声说,“大麻烦,没听到长官的话吗?上路!”
    我又急忙去收拾一下,至少把装备包啥的捡起来,背在身上。另外我有一个挺荒唐的想法。
    姜绍炎之所以杀老人,或许不仅仅是为了泄气,更可能的是不想让老人说话吧?
    接下来的一路,虽然走了很长时间,但很顺利,没发现毒虫,更没有鬼藤。
    我们一直走到了大树林的边缘,也发现来到峰顶了。要我说,这里真大,占地得有二三十亩,几乎没什么坡度,全是平的。
    中间有十亩左右的地盘全被铁栅栏围起来了,铁栅栏有一人多高,上面还横七竖八立着不少铁毛刺。这让我觉得,我们想翻过铁栅栏潜入到基地中,很有难度,也很可能被这些毛刺弄出不少口子来。
    姜绍炎对我们打手势,那意思先别急着行动,观察一下再说。
    我们找到树林边缘的一棵老树,并排趴在树下草丛中,这样便于埋伏。姜绍炎摸着背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单筒望远镜。
    这望远镜上还带着一个小黑匣子,我估计是用来夜视的,因为现在处在破晓前,天还黑着。
    姜绍炎先观察一番,之后是铁驴和老猫,我发现他们看完望远镜后的神色都不对劲,盯着基地一个地方琢磨着。
    我隔这么远看不太清,只知道那里有一群隐隐的小红点,偶尔还有怪声传出来。
    我压着性子没多问,等轮到我时,我直接用望远镜对着那里看过去。
    借着仪器,我看的非常清楚,那一个个红点全是蜘蛛机器人,红点就是它们的大眼睛。
    它们横八竖八的组成一个方阵,前面有一个老人正吹着古怪的乐器,带动它们往前走呢。
    冷不丁见到这么多机器人,我吓得一激灵,再往深了想,这个由机器人组成的部队得多恐怖?甚至堪比千军万马了。
    这么一比较,我突然觉得我们四个太渺小了,要是盲目溜进去,被这些机器人围攻的话,我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把望远镜还了回去,心情沉重起来。
    姜绍炎显得比较焦急,似乎有什么想法了,但没急着说。他又用望远镜观察了,过了一刻钟吧,他突然开口了,“看那里。”
    他还特意指了指,我们顺着看过去。当然了,我只模模糊糊的看到,有个人把一个带红点的影子撇到基地外面。
    我心说这是什么情况?他们把机器人放走了?
    不等我问什么呢,姜绍炎又说,“敌人正在做一个筛选,刚才有个机器人在听口令转弯的时候转错方向了,就惨遭淘汰了。”
    我琢磨着这话,品出另一层面的意思,我反问姜绍炎,“你是说这种机器人竟有独立思维了?”
    其实我这么问归问,心里却持否定观点。机器人能自主行动,也得靠着芯片与程序,可程序是死的,它们怎么可能把死程序变成活思维呢?
    但姜绍炎稍稍叹了口气,觉得我说的有点道理,还强调不然那些被淘汰的机器人怎么解释?
    我没法反驳,尤其之前遇到过的那个大蜘蛛,就明显是个淘汰品,很笨很呆,看到我以后,不杀我反倒给我剃胡子。
    这时铁驴脸一绷,他倒不是想到啥愁人的问题了,而是突然有尿了。
    他跟我们说,他去树林里找个地方解决一下,不然天亮了,再想尿就没机会了。
    他还问我们一起不?我们仨都摇头,尤其我觉得这一路上自己太折腾了,出了数不尽的汗,哪还有尿?
    铁驴半趴着,一点点往后退去。姜绍炎依旧拿着望远镜观察,我和老猫默默等待。
    我本来挨着铁驴,为了图舒服,我往那边挪了挪,让自己宽敞一些。这样过了半分钟吧,我脚底板突然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
    我很好奇,心说是铁驴回来了?那样的话他尿得挺快的嘛。
    我以为他戳我是想让我让地方呢,我就往旁边挪一挪,顺带回头看了一眼。
    但哪里是铁驴,在我脚下方趴着一个大蜘蛛。我脑袋里嗡了一声,心说真是怕啥来啥。
    大蜘蛛对我兴趣很大,它还嗖嗖往上爬,停到我腰旁边了。
    没用我提醒,姜绍炎和老猫也都发现它了。等我看它伸出前爪,想往我腰上戳时,我吓得要站起来。
    但我们现在正藏身呢,动作大了很可能被敌人发现。
    我刚有往上站的举动,老猫伸手抓了我一把。被这股力气一带,我又躺到他怀里,并跟他滚了半圈。
    老猫是高手,我俩动作幅度不小,却没让草丛怎么晃动,而且这么一来,我俩换了位置,变成他挨着大蜘蛛了。
    我知道大蜘蛛的弱点是眼睛,就跟姜绍炎和老猫提醒,让他俩赶紧弄瞎大蜘蛛眼睛。
    姜绍炎和老猫想的都怪,甚至貌似他俩早就知道这个眼睛的秘密了,他俩互相看了看,同时出手。
    他们一人一个的用大拇指狠狠压在大蜘蛛眼睛上。伴随着他们的用力指压,大蜘蛛八只眼睛里的红光尽去,整个身子也一软,无力的趴到地上了。
    我暗自责备自己太笨,之前想的都是怎么弄坏大蜘蛛眼睛,咋就没想过压住眼睛就是断电拉闸的意思呢。
    姜绍炎很淡定,他翻着背包,从里面找出一大截胶布来,老猫趁空从里面摸到两个小石块。
    他俩又配合着,老猫用石块代替手指,依旧狠狠压住大蜘蛛的眼睛,姜绍炎趁空把胶布粘到石块上面。
    这样他俩松手后,有石块压着,大蜘蛛依旧处于停机状态。
    接下来怎么处理大蜘蛛成问题了,我觉得它对我们没用,随便找个地方丢掉得了,我也这么跟姜绍炎提了一嘴。
    但姜绍炎嘿嘿几声,似乎打起什么歪主意来。
    大蜘蛛并不太沉,姜绍炎能抬动它。他就一边抬着蜘蛛,一边招呼我俩,一起躲在大树后面。
    这时铁驴也爬回来了,他没看到刚才的好戏,但望着被擒的大蜘蛛,依旧骂了句。
    我看他还有个小动作,摸了摸裤裆。我心说他就庆幸吧,大蜘蛛没趁他尿尿的时候对他下手,不然他保准成为中国最后一个太监了。
    我们都按照姜绍炎的意思,聚在树后面。姜绍炎先问我们,“刚才看望远镜时,留意到基地里有三个小塔吗?呈三角的趋势分布在基地边缘。”
    铁驴和老猫都点点头,而我当时忘看了,但总不能摇头,那样自己太逊了。
    我也滥竽充数的点点头。姜绍炎又解释说,“那三个塔上面有u形的大磁铁,还在缓缓转动着。我猜就是它们仨弄出来的怪异磁场,让整个山顶处在强干扰中。要想让组织能捕捉到山顶的信息并迅速派直升机过来支援,我们得想法子把这三个塔端掉。”
    我们赞同,而且这次来,带了不少炸弹,但也面临一个问题,我们怎么才能把炸弹送到磁塔下面?我们总不能拎个炸弹就往里冲吧?
    姜绍炎猜到我们咋想的了,他指了指断电的大蜘蛛说:“这一定是被淘汰下来的,说白了是机器人中的萌蠢物,但这并不代表它没有破坏力,想想看,它要是发疯了,会让基地里变成什么样?”
    这话让我一时间理解不透,铁驴跟我一样皱着眉。老猫倒是拿出一副明白的意思,突然咧嘴冷笑。
    姜绍炎不多做解释了,把枪拿出来,用枪托对着大蜘蛛的脑袋狠狠砸了下去。
    他用劲不小,一下子就让大蜘蛛脑门上多了一个凹坑。老猫又拿出刀,用刀把儿接替姜绍炎,对着大蜘蛛继续砸。
    被这哥俩一示范,我想到一个词“混乱”。就跟人一样,被车撞了或者被重物砸到后,因为伤了脑袋,不就成为一个疯子了吗?
    我和铁驴也要加入,我正掏枪呢,铁驴更直接,让我们都让一让,他把他装备包里的东西都掏出来,又把装备包盖在大蜘蛛身上。
    之后铁驴一转身,对着大蜘蛛脑袋的地方狠狠坐了上去,还挺有节奏的,一起一落。
    较真的说,这威力比用枪砸要厉害,但看着铁驴忽上忽下的,我心说他就不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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