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沚想的却是为将来自己长到更大时养一些口粮。
毕竟,他一直长下去光吃一潭鱼迟早有吃光的时候,以后总不能用巨蟒的身子去泥巴里找田螺吃吧。
山谷中除去一些鸟雀,虫子,鼠类,就没有其他大点的动物了。
成年野鹿他哪怕是将来也很长一段时间吞不下,但幼鹿,等他长到几米长时就能吞了。
白沚是肉食者,他不吃肉就会饿死。动物之间没有残忍一说,只有强者生存,弱者死亡。
那只野鹿偶然闯入这片山谷中,游荡了许久见没有能威胁到自己的猛兽,就放松下来四处游走吃起草来。
白沚也不再去多想,他爬向了南侧山体上,寻找了许久,终于在一处距离地面三米多高的斜坡上找到了一个足足有十多米深,蜿蜒曲折的石洞。
他张开嘴,上毒牙滴下两滴毒液落在石洞口的地上,这是白沚在做气味标记以免找错石洞。同时也是驱散警告一些动物,以免石洞被占。
石洞里有些潮湿,除了些虫子就没有其他生物了,空气湿润,温度适宜,这里算是个很不错的冬眠之地了。
待到白沚爬出洞府,已是日暮时分。
天边的火烧云红了一片,群山远岱的水墨色也被夕阳镀上了一层金色,显得雄壮又唯美。
群鸟归巢,苍鹰俯瞰。
不对,怎么那只鹰越来越近了!
“啾~”
一声高昂的鹰唳刺破长空,一只苍鹰大展双翼翱翔天穹,它的翅膀足足有两米之宽,那双锋利的鹰爪足以令所有蛇类恐惧。
当那刺耳的鹰唳声传来时,白沚浑身一软,仿佛是血脉上的压制差点令他当场瘫痪。
若是寻常蛇类,早已被那刺耳鹰唳震慑心胆。
但白沚可是有着人类智慧的。
他忙疯狂的游走直下山坡,此刻再攀爬山岩入石洞只有死路一条,因为在峭壁上他还没有入洞苍鹰已经落下会把他一抓穿肠。
唯一的生机,就是入水!进入水潭之中沉入水底,老鹰再强大也绝不可能沉入水底的。
除此之外,再无生机!
因为老鹰的视力可以覆盖方圆十里之内的猎物。再好的伪装只要被老鹰发现,就无法再次从它的眼中消失。
白沚疯狂逃往水潭,他的腹部急剧发力,身躯呈现s形,飞快的冲向水潭。
天空上的老鹰看到了这一幕,蓦然收翅,强大的风力从它身侧流水般吹过,它如同一只利箭,从数百米的高空上俯冲直下射向白沚。
白沚也在飞快的奔逃向水潭,一个为了保命,一个为了捕食,同向奔赴。
“嗖~”
苍鹰的破空之声响起,鹰在极快的接近陆地,八百米,七百米,六百米……
白沚身上伪装的淤泥都已经干裂又由于活动幅度太大早已掉落,浮现出了他白玉一般的身躯,在极速奔向水潭,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
苍鹰见到这一幕猛然发力,恐怖的速度再次提升,追赶白沚的速度,在他距离水潭还有五米的时候,已经到了白沚数十米的高空上。
白沚只看了这一眼就亡魂大冒,这速度他绝对赶不到水潭中去了。
危急关头,白沚爬上了那块巨石盘起身子,昂起蛇头,仿佛要与之大战一场了。
苍鹰见之只觉得今晚又能吃到鲜美的蛇肉了!
“嗖~”
苍鹰带着仿若雷霆万钧之势双爪从天而降,这一爪落下,就是牛皮都要抓穿。
但就是这一爪落下之时,白沚盘起的身子猛然崩紧,蛇尾拼尽全力一弹,蛇首向前直冲而去,竟然在鹰爪落下之时跳跃向前方。
“砰~”
鹰爪落空,高空落下带来的增幅可以让鹰爪奇利无比,但当鹰爪决定落在一个位置时,由于重力势能和惯性加持的原因就是苍鹰也无法再次及时改变鹰爪落下的方向。
“噗~”
白蛇坠落入水了!
苍鹰仿佛被激怒了一般,双翅一展竟然扑向水中的白沚。
白沚疯狂向水底更深处游去,但这只鹰的速度终究更快一筹,它深入水中三尺抓住了白沚的尾巴,瞬间鹰爪刺破了白沚的身体。
剧烈的疼痛不仅没让白沚惊恐,反而在巨大痛苦下反身回头一口咬住了苍鹰的翅膀将毒液全部注入其中。
苍鹰感到疼痛时也大吃一惊,寻常蛇类怎么可能咬穿它厚厚的羽翼?顾不得多想,苍鹰忙提起利爪把白沚捞出了水潭,然后伸出更为锋利的鹰嘴要去啄破这条可恶白蛇的脑袋!
“砰”的一声,十分微小的撞击之音传来,鹰嘴一口啄向白沚的七寸致命之处,但谁料这一啄正好啄在了他体内的红玉珠上,啄破了白沚的上层皮肉,但却不能再进一步了。
苍鹰见一击不中,就再次出击,但这时白沚缠在了苍鹰翅膀上,让其身形一颤差点没入水中。
巨鹰半个身子都泡在了水里,翅膀上已经被沾湿了不少羽毛,它只觉得脑子一沉,暗道不妙,曾经的经验告诉它这是蛇毒发作了。
只是以往哪怕眼镜王蛇的毒都没有那么快发作,今日这条小小白蛇的毒竟然这般发作迅速。
苍鹰心中一慌,就要赶紧带着白沚飞离水面。白沚心中却发狠,弯过身体用毒牙再次咬向苍鹰的脖颈。
苍鹰见状只能用那锋利的鹰爪狠狠抓扯着白沚的身躯,竟然直接扯断了他的半截尾巴。
白沚差点被这剧痛给疼晕过去,他蛇身一转断掉的身躯扑入深水下。
感谢蛇类生命力的顽强,让他活了下来。
苍鹰艰难的摆动了五六次翅膀才缓缓飞出水面,它才发现自己双爪抓住的只是一小段蛇尾!
它十分愤怒,飞天而起,盘旋在水潭上空许久,直到力竭才飞离而去。
湖中被惊吓的水族躁动了许久方才停息下来。
而在水底五六米深处,一条断尾白蛇盘成一团,周围水中还浮现着淡淡血红色。
白沚忍受着巨大痛苦,极度的惊恐与痛苦之下,他仍旧没有晕厥过去。
因为白沚知道,他绝对不能昏,一昏过去就完了。
白沚等了足足半个时辰才爬上岸边,躲在巨石下的泥洞中,他的伤口不能长期浸泡在水里,否则一旦发脓就必死无疑。
白沚忍着剧痛,心中冷恨不已,有朝一日必报今日断尾之仇,让那苍鹰也受一受他今日之痛!
一在天,一在地,蛇鹰天敌结仇怨!自此不死便不休!
白沚静下心来回想一遍,猛然发现这个山谷已经不安全了。
那只巨龟,已经很久没有现身了!难道它走了?借着山洪顺流而下或许游向大海,或许游到其他地方了。
没有了兽类冥冥中感觉不安的山谷,就是一处风水宝地!
白沚窝在了巨石泥洞里,不再去用淤泥掩藏自己的肤色,他担心淤泥中的寄生虫会钻入自己的断尾中去。
好在,他如今已有三个洞穴,方便藏身,山谷里也暂时没有猛兽了。
过了一天一夜后,白沚的伤口终于结痂了,他再次下水捕鱼填饱肚子。
那只野鹿每天都来河边饮水,有时看见了白沚也不甚在意,毕竟兽类之间体型决定着力量的强弱。
第9章 秋来鱼肥寒霜降
白沚窝在石下泥洞里养了足足半个月时间,蛇尾才堪堪长出一截。
不过今年入冬前是蜕不了皮了。
因为他体内的养分都在自发的补全蛇尾身体组织,营养不足也无法再次生长。
如今秋天是真的来了。
每日太阳早升,白沚都要晒很长时间的太阳用来温暖身体,活血柔身。
天空万里无云,往来的大雁候鸟迁徙向更温暖的地方。山中草木渐渐枯黄,远方密林里硕果飘香不时能看到一两只野猴跳跃欢快的身影。
潭边水草都已经枯萎了,老柳枝叶顺应自然规律,细碎枯黄柳叶落了一地。
在这样的水潭边,有一条短尾白蛇显得很怪异。
只见这条白蛇口中衔着一根根枯黄的蒲草,然后爬了许久钻入一处峭壁上的石洞里,过了许久后再次爬出,来到潭水岸边咬下一根根枯黄的蒲草再次循环。
这条白蛇,自然是白沚了。
鸟类可衔草木作巢,群蚁可铸洞穴石窝。
蛇类虽然不懂的铸窝,可白沚懂得。
他每日都来回衔蒲草送入石洞中去,在石洞最深处为自己建了一个简单草巢,枯黄的蒲草最是干燥温暖,且十分易得,是铸巢的好材料。
白沚如今每日都会入水中吞掉一头小鱼儿,经历春夏风水生养,如今的鱼儿最是肥硕鲜美之时。
这一个月来,山谷中迁移了不少动物。
白沚发现了不少老鼠游窜在石壁树根之间,这些老鼠的味道比起肥鱼来不相上下。
还有东边灌木丛中来了一窝狐狸,最初那头来喝水的野猪哼唧哼唧的也在山谷中住了下来。
天空上,也有飞鸟常常徘徊,甚至白沚亲眼看到一只猫头鹰住进了西北方的一线天中。
这些动物,大都是需要喝水的,而山谷里也是这方圆数十里山峰里唯一的水源。
当然对于这片延绵不绝的山脉而言,数十里不值一提。
白沚常常隐匿在水边,冷眼旁观着各类生物或小心翼翼,或毫无畏惧,甚至有偷偷摸摸的来这处水潭里喝水。
白沚无法阻拦那些动物迁移而来,他能做的就是努力成长,长得足够粗足够大,然后这整个山谷里的生物再多,都将是他的食物。
柳树上的窝白沚已经很久没有入住了,那里来了新的住客,是一对乌鸦夫妻。
乌鸦这种鸟一般都是终身伴侣,成双成对的出现。白沚没有想吃掉他们的想法,因为自己还太小。
不过他想的是等到冬眠之后乌鸦该产卵下蛋了!
鸟蛋对于刚冬眠的蛇类而言是最好的滋补品,补充体内各种缺乏的养分,美味无比。
白沚的巢穴已经准备妥当,接下来他要在秋天的最后一个月里填饱自己的肚子,能吃多少吃多少。
秋日里日光总是很淡,总是要晒许久方能感受到一丝温暖,但常常这时就会有一阵秋风吹过把那一丝暖意也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