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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并未成亲,但两人已经算是正式在一起了,今年的中元节沈轻舟和他一块儿去上了坟。
孟小溪在爹娘坟前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包括长工隐瞒的事情,还有今年家里的变化,当然,说的最多的还是他的终身大事。
回去的路上沈轻舟有些啼笑皆非:“你怎么连收了多少麦子交了多少粮税都要和他们讲?”
看来以前也是个爱跟爹娘撒娇的小孩。
“要说的。”孟小溪认真道,“今年比去年多收了那么多麦子,不管是田里、家里还是山地,一切都在变好,这都是沈大哥你的功劳,我同这么厉害的人在一起了,爹娘知道了也会放心。”
“既然你把我说得这么好,那——”
“要不要让别人也知道呢?”沈轻舟转过身看着他,“小溪,我什么时候能见光?或者说,我们什么时候能成亲?”
在坟地旁边求婚,他大概算头一份儿了。
虽说如今这样,沈轻舟已经很知足了,但总感觉有点偷偷摸摸,见不得光。
人总是贪心的,他想要的不仅是得到,还想要被周围的人承认,接纳,像寻常夫妻那样,正大光明的牵手,搂抱,亲吻,大大方方的宿在一个房间里。
“对不住啊沈大哥!”孟小溪微微红着脸,同他解释着:“我爹故去整好三年,刚刚才过孝期,我怕旁人说话难听,从诸多方面挑你我的刺,毕竟同男人成亲的太少了,附近也没有这样的事情能参照。”
“再等等吧!等天冷一些再加上田里不忙的时候,年底或是过年开春都行,天凉时席上的菜也不会坏,这样行吗,沈大哥?”
依他家现在的条件,成亲的酒席上各种肉菜都不会少,天热时办比较麻烦,容易变质,让别人吃坏肚子就麻烦了。
沈轻舟有什么不行的?他就是想要个承诺而已,心里安定一些。
怪不得之前在外面躲躲闪闪不让亲,原来还在孝期里。
“你答应了就好。”沈轻舟松了一口气,“那,为了让他们慢慢接受,咱们以后不用那么避讳了吧?”
说着牵起了他的一只手,“就像这样。”
“嗯!”孟小溪抿着笑,默认了他的行为,“走吧!”
两人牵着手回了村,挨得极近。
经过的路上偶有村人,在他们身后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一般,在好事者的努力下,这事儿不过一两天就传遍了整个村子。
“你听说了没?小溪和他家那个长工应该是在一块儿了!直接攥着手走路!”
“哪个啊?大的还是小的啊?那个小的同他差不多年纪吧?”
“不是!那小的他才认识几天?还是小屁孩儿呢!是那个壮的,去年来的那个沈轻舟!俩人还一同去上了坟,看来连父母都拜过了。”
“原来是小沈呐!小沈壮得跟山似的,小溪看来要在下面了。”
“你这话说的!他那小模样,不管跟谁都得在下面吧?哎!陈嫂子,你那时还成天张罗着要给他说亲,看来这份谢媒的礼钱你是拿不到喽!人家自个儿解决了。”
“咱也不缺那点钱!”柳金芝慢条斯理绣着帕子,“才捉个手而已,你们在这胡乱猜测了半天,万一不是呢?”
当然,是的话更好,小溪家里那近百亩地,目前看着也只有沈轻舟能打理得顺顺当当,能干,强壮,长相也端正,除了不能生孩子,哪哪都好,两人倒是十分相配。
依她来看,这事儿八/九不离十了。
“不是的话,你就再帮他说一个呗!”
“以前倒罢了,现在嘛!我可不做那讨人嫌的事儿。”
柳金芝收着线,“可能很快要办喜事喽!凌水村又少了一个光棍儿。”
“不对!是两个,”她又纠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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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豆收完收黄豆,黄豆种得多,有好几亩,要割下来铺在门口晒,免得把家里弄得刺挠挠的,晒干以后拿木棍捶,或是用石磙子压,压出来的黄豆粒再晒一两天就能装袋了。
沈轻舟终于看见了那个男人,又矮又瘦其貌不扬,拄着单拐,目光阴森地盯着他们家这边看。
就这也有人能看上他?真是不挑,可能戏班里缺个演杂耍的猴子吧。
不过沈轻舟他们根本没功夫理会他,黄豆收完没两天,花生又要收了。
“沈大哥来这边快一年了吧?”孟小溪给他们盛着饭,想起去年的情景。
“嗯,还有几天就到了。”
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沈轻舟恍若做梦一般,这一年发生太多的事情了,那个令他惊艳又给他温暖的少年人,如今每晚都躺在他的怀里,予取予求,又乖又软,无比鲜活。
当时还以为他是个孩子,不过确实比他小很多,真是造孽。
沈轻舟一边自责一边放任自己沉溺其中。
“隔壁郑阿婶家的那个人,那个男的,”姚康一边吃饭一边跟他们说道,“我见他拿石头砸咱们家的鸡,鸡和鸭子又看不住,有时会跑到他们家门口。”
“那有没有砸到啊?”他爹问道。
“没,我给赶过来了,赶到山地那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