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剑气在墙上留下深深一痕印。
昭戚重重摔在地上,闷哼咳了几声,吐出口血来,杜瑄枢赶紧来扶他,他扶着杜瑄枢胳膊站定,从乾坤袋取出丹药分给杜瑄枢一粒。
服下丹药后他并没打坐疗伤,而是捏着法器看顾白梨和墟光交手。
找准机会把那把剑刺进墟光胸口时,他长长舒出一口气,墟光不可置信回头看他一眼,随后化作魔物原型。
一声愤怒的低吼在殿内响起,墟光尾巴狠狠扫在昭戚腰腹,将人重重击飞。
“昭戚,你竟敢杀我!”
昭戚边咳着血边断断续续笑,他毫不畏惧地看着盛怒的墟光,说:“剑上有毒。是断魂。”
断魂是最克魔物的一种毒。
墟光眼里涌动着显而易见的怒,似要把眼前人活活撕碎,但一把寒光四射的长剑拦住他去路。
“滚开!”
顾白梨神色冷漠,对此充耳不闻,他微微偏头,示意刚跑过来的季明元把昭戚扶出去。
杜瑄枢知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同季明元昭戚一同离开。
墟光见状愈发怒不可遏,魔物狰狞可怕的魔兽低声嘶吼,顾白梨手腕一翻,朝淬感知到主人的战意,发出悠长清脆的剑鸣。
墟光,顾白梨心想,他终于有机会和墟光过招了。
“你怎么样?”刚离开大殿,季明元便急切问道。
昭戚忍下咳嗽,拂开季明元的手,先问杜瑄枢如何。
杜瑄枢伤的不重,道:“尚可。”
昭戚点点头,那他就放心了,若是墟光打伤清岳仙宗掌教的消息传出去,得让多少人笑掉大牙。
季明元犹豫一瞬,拐弯抹角问昭戚以前是不是得罪过墟光。
昭戚无所谓一笑,轻描淡写说:“我差点把他睡了。”
杜瑄枢:“……?”
一旁的季明元惊愕地睁大眼睛。
昭戚没打算多说,只道:“假的。当年他受伤后遇到我,我拿假药哄了他一次。”
那时他还年幼,下山次数不多,墟光也还不是让修真界人人畏惧的大魔,他们相遇在河边。
也怪他那时愚蠢,被墟光做出的可怜表情和几句谎话所蒙骗,头脑一热就救了墟光。
墟光养了一个月的伤,伤好的那天不辞而别,他有些不开心,但并未耿耿于怀,完成那次历练返回宗门。
他原以为墟光入魔是被逼无奈,心里还存有善念,直到大魔墟光灭了个宗门的消息传来,他才惊觉他当日救了怎样一个祸害。
可错已铸成,后悔也没用。
再后来,他被逐出师门,性命垂危之际得逢霜相救,期间倒也见过墟光几次。
墟光被逢霜封印的这几百年内,他忙于逢霜身上的蛊虫,经常在修真界奔波,慢慢的将这段前尘往事忘却。
没想到今日,那些记忆竟全部前赴后继往他脑海里跑。
“昭前辈,”回忆被打断,昭戚睁开眼,见着季明元关切地看着他,“你脸色好差,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无事,”昭戚抬了抬下巴,冷淡问道,“你来这做什么?”
季明元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道:“我好久都没收到昭前辈的传音,担心你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所以就来看看。”
说完,他偷偷觑了觑昭戚,见昭戚没露出不悦之色,又道:“我刚问到你在大殿,就嗅到一股浓烈的魔气。”
昭戚定定看他:“你就不怕今日死在这儿?”
季明元老实摇头:“不怕。”
昭戚收回视线,冷声道:“意气用事。”
季明元张口正欲辩驳,昭戚道:“我不想听。”
昭戚站起身来,转身望着大殿。
顾白梨和墟光已经把大殿拆的差不多了,山下聚满了清岳仙宗的弟子,各个仰着头聚神会神看着空中一人一魔,生怕自己错过一星半点精彩画面。
最终,顾白梨略胜一筹,成功将昔日大魔斩于剑下。
昭戚立在墟光尸体前,对弟子们的欢呼声没有一丝反应,他凝视着墟光,片刻过后朝季明元讨了把匕首,蹲下.身撬出一块黑漆漆的鳞片。
他打量着鳞片,抬眸往人群里看了看,挑出几个弟子,让他们把墟光的身体抬到他住所。
大魔的鳞片爪牙经炮制可炼丹,昭戚在医修一道上走的从来不是规规矩矩的路子,他还没被逐出师门时,就敢用其他医修避之不及的毒草毒花炼制丹药。
季明元默不作声跟着昭戚走了,他来清岳仙宗本就没什么大事,只是想来看一看昭戚罢了。
顾白梨向杜瑄枢行了一礼,后者出声让看热闹的弟子们散了,问顾白梨可有受伤,顾白梨道:“小伤,并不碍事,倒是掌教您……”
杜瑄枢说没事,两人公事公办地聊了几句,顾白梨便拱手告辞前往青羽宫寻他师尊去了。
而杜瑄枢,则是叫来弟子加强宗门巡逻和,加固护山大阵和查明墟光如何溜进清岳仙宗。
逢霜对墟光的事一无所知,他正在拆温枫良抓来的那只青雀云蝶傀儡。
从逢霜手中拿过傀儡心,温枫良挑挑眉道:“里头有青雀云蝶的半滴精血。”
想到弟子们汇报的数量,和他们已看到的傀儡,温枫良疑惑:“可柳孤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