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颂又气又不敢发火。直到车停下,程季在副驾敲隔板。
那颂道:“没人!”他又等了一会儿见柯桦不动,伸手戳戳柯桦后脑勺。柯桦挥手拨开他。
那颂又去拽他外套衣领。柯桦又要拨开他的手。一而再被拒绝,那颂耐心耗尽,抓住柯桦的手腕猛地把人拽到自己跟前,他掐着柯桦脖子凶巴巴道:“我还没生气,你气个屁!”
柯桦被拉拽的上身斜倚在椅背上。那颂怕他反攻,刻意用手指压制他臂弯。
“我收回刚才的话。”他别别扭扭地说。
柯桦依旧不开口,看了他半晌,接着抬起下巴。
那颂立刻低头亲上去。柯桦挣扎着从撕咬似的吻里救出自己的嘴巴,“我让你拿开手。”
那颂亲舒服了,即便是会错意捡来的便宜他也高兴。他胡搅蛮缠道:“有嘴不用,抬下巴,我他妈以为你想亲亲。”
柯桦很服气他的曲解能力,他站起来整理衣服,伸手拉车门的时候道:“不打石膏,你是不是还想举高高。”
“你想,也不是不行。”那颂撑着扶手站起来。
门拉开,程季推着轮椅站在车旁,他旁边站着叼着烟的奶茶和明显等得不耐烦的宣和。
“我说你俩。”奶茶嘲道,“苦命鸳鸯终于凑成对,也不至于这么腻歪吧。”
宣和戳了下奶茶的后腰,示意他闭嘴。
柯桦没接话,回身搀住那颂把人从车里扶出来。那颂瞥一眼吊儿郎当的奶茶,轻蔑道:“没三分三合的苦。”
奶茶被噎得哽住。
柯桦笑问:“三分三合,这么厉害?”
“一大把年纪,天天玩你追我赶,脑残剧害得。”那颂嘲讽道,“以后少看脑残剧,脑仁本来就不大,哭两回缩水更严重了。”
“卧槽我为什么要请他俩吃饭!”奶茶暴躁了,转身拉着笑眯眯的宣和往家属楼里走,“走走走老子不伺候了!”
宣和自有宣和的能耐,没等进家门先把奶茶炸起毛捋顺了。柯桦推着那颂进门的时候,愉快的口哨声从厨房传出来,在整个家里回荡。
餐桌摆在客厅南窗旁边,凋零的草木在窗外过着寒冷萧瑟的冬天,他们在屋里过着暖意洋洋的春天。宣和站在餐桌旁摆餐具,听见声音回头道:“鞋在柜子里。自己拿。”
奶茶端着砂煲从厨房出来,刻意绕远从宣和身后经过,偏头在他脸上落下一吻。
那颂从进屋,眼睛始终看着餐厅,也看宣和和梁茶,他眼里难得流露出艳羡之色。
宣和偏头回应,两人低声耳语。
柯桦把两个人换下来的鞋摆好,推着那颂往里面走,弯腰把下巴垫在那颂头顶,低声道:“不用学这些。也不用羡慕,你也有。”
那颂使劲向上仰头。那样子像小孩儿顶着正午烈阳强烈的光也想看清太阳炙热的模样。
那颂努力仰着脸,见柯桦不回应,于是直白道:“我在索吻。”
柯桦笑起来,低头吻在他额头上,那颂反手勾住他的脖子,把人拼命向前拉拽,最终在唇上咬了一下。
“此地禁止接吻。”奶茶道。
那颂松开柯桦。柯桦推着他绕过隔开餐厅和客厅的百宝阁。
“你谁呀。”那颂不客气地看一眼奶茶。
“自我介绍一下,梁茶,男,32,身高三围两长略,此间户主。旁边这位帅气优雅的男士是本人未婚夫。可以叫他小舅,但是不许叫我小舅妈。”梁茶得意地将手臂搭在宣和肩上,宣示主权。宣和骄傲地看一眼梁茶,又对两个人点头道:“他说得都对。”
那颂脑海里忽然冒出一句话:他们很配。姥爷说错了。
柯桦叛逆道:“辛苦小舅妈了。”
梁茶眯眼指着柯桦,“听说你延毕了。”
“户主?”那颂慢半拍反应过来。他看看宣和又看看梁茶。
“所有的房子,的户主。”梁茶刻意强调道。公布这个消息似乎让他十分得意。说完吹着口哨跳着滑步回厨房端菜。
那颂看宣和:“就这种德行也值得你……”
“这种德行的已经很难找了。”宣和十分诚恳道,“没办法,物质财富总能给一些人足够的安全感。他总觉得抓住这些,就算我跑再远也会回来找他。懂吗?”
“这些,他没有吗?你不觉得你越来越像宣静怡了?”那颂的话一针见血道。
“谈恋爱了说话的语气都不一样了。”宣和打趣道,他比手示意柯桦坐他对面,“看见你的申请了,计划什么时候回学校?”
“年后。”柯桦道。
梁茶的菜比他的人讨那颂喜欢。除去一道炖得看不出食物原形的东北大乱炖,其余的那颂都吃了不少。柯桦却比较喜欢那盆大乱炖。
梁茶像找到同乡似的,跟柯桦夸耀道:“不是我吹,所有菜都没它有营养,别看它炖得妈都不认识,但是味道决啊!”
柯桦点头承认:“有教程吗?”
那颂不敢置信:“你学?”
“你适合吃这种。”柯桦道,“炖烂了对胃好。”
“不,我宁愿吃婴儿米粉。”那颂一副“别让我看见它”的嫌弃表情。“不许做。”
柯桦惊诧:“你还知道婴儿米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