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得这样近,林予深不自觉抬眼,视线静静地描摹过顾闻序脸上的每一寸肌肤。属于对方身上的那股独特的的冷香再次弥漫在耳鼻之间,心跳越来越快。
车厢内太过安静,他清晰地听见自己鼓点般的心跳声震耳欲聋。闭了闭眼,他抽回了手:“不严重,自己会好。”
话落,他侧过头看向窗外,一盏路灯立在路边,散发着刺眼的白光。林予深直视着那道强烈的光,不动声色地抑制住心中复杂的情绪。
顾闻序的目光落在林予深的侧脸上,半秒后,他垂眼看向自己的手掌,说:“今晚睡光华路。”
直视强光后眼里好似带着一层甩脱不掉的光晕,林予深没有在意,虚虚地看着某处,好一会儿后才说:
“好。”
车子行驶在马路上,酒精的作用渐渐重新冲上大脑,林予深不得不合上眼,忍耐着微弱的晕眩感和恶心感。
眉毛不自觉拧起,下一秒,他听见顾闻序的声音:“开得稳一点。”
林予深不清楚顾闻序怎么发现的自己身体不适,只是忍不住想,顾闻序还是和以前一样,很细心,很体贴。只有在顾闻序身边的时候,他才终于可以获得短暂的依靠,无所顾忌地放松自己。
漫无目的地瞎想着,几缕风从左侧飘进来,轻柔地拂过额角。是顾闻序降下了车窗。
流动的风让车内的空气变得清新了些,也将顾闻序身上的气味吹拂开来,微小的分子在嗅觉中炸开,熟悉又好闻,林予深好受了许多,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不知道多久,林予深醒过来时,车子已经在车库稳稳停好了,顾闻序和司机已经不在,车内只剩下他一个人。
偏过头,往外看了看,顾闻序正站在不远的地方,背对着他,手上举着电话。
林予深打开了车门,下去时正好听见顾闻序的一句:“你不用管他,我会处理。”
他关上车门,发出轻轻的一声“咚”,顾闻序听见,转过身望向他。
视线相对,如霜的月光披在两人身上,在肌肤上染上一层雪白。
顾闻序没有再听电话那端程域的一通八卦和碎语,直接挂了电话,朝林予深走去。
“还难受吗。”顾闻序问。
林予深摇摇头,“好多了。”
顾闻序“嗯”一声,说:“进去吧。”
林予深抬腿跟在他身后,走进了一套中等大小的别墅。别墅整体设计是低调的现代风,色调以黑白灰为主,很符合顾闻序的气质,简单而又高级。
没在一楼停留,两人走上二楼,到一件房间外,顾闻序对他说:“睡这间吧。”
“好的。”林予深点头。
顾闻序看着他,又说:“旁边是我的卧室。”
林予深又点点头,再次说:“好的。”
顾闻序没再说话,双眼却不放过林予深,眸色深沉地落在眼前人薄如蝉翼的睫毛上,忽地抬起了手,修长的手指朝林予深靠近。
林予深只感觉到头顶几缕头发上传来了轻微的触感,一触即逝。
顾闻序收回手,神色淡淡:“有片叶子。”
不等林予深说话,他提醒道:“衣柜里有干净的毛巾和衣物,好好休息。”
林予深说好,在顾闻序转身时垂眼了眼他自然下垂的手掌,是空的。
卧室很干净整洁,装修一样是低调简洁风,床单被套是配套的深灰色,很显雅致。没有生活过的气息,大概是少有留人住的情况。林予深走到衣柜边,打开,里面挂着不少衣服,有居家服,也有休闲装。他随手拿起一件睡衣,放在身前比了比,很合身。
将手里的睡衣放到床上,林予深又在柜子里找了找,找到未拆封的毛巾和里裤后,走进了浴室。
二十分钟后,林予深走出浴室,在椅子上坐下后敲门声刚好响起。
林予深望过去一眼,走过去打开了门。顾闻序也换上了一套睡衣,正站在门外。
两人对视着,林予深先开口:“怎么了吗?”。
顾闻序却没说话,一双眼睛晦涩幽深地看他。刚沐浴完的人肌肤更加透亮,全身上下似乎还隐隐冒着雾气,睡衣上最顶上的两颗扣子随意地散开,露出一小片还沾着水的肌肤,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射出晶莹的亮。
无意识地滚了滚喉结,他收回目光,嗓音低沉:“把头发吹干。”
林予深应了一声好,回到屋内,从柜子里拿出了吹风机,将插头插上,摁动开关,风吹的轰鸣声立刻响起。
顾闻序在刚刚林予深坐过的椅子上坐下,翘起腿,静静地看林予深。
身姿很笔挺,宽阔的肩膀在宽松款的睡衣下衬得更加有型,吹风机的风将滴水的头发吹得凌乱地飘动,竹节般细长的五指时不时插|入碎发当中。后颈处的肌肤异常白皙,随着吹头的动作不时小幅度的摆动......
顾闻序安安静静地看了很久,直到轰鸣声停止,林予深收起吹风机,转过身,正好对上他的视线。
“明天什么时候回去。”顾闻序目光不偏不倚,问。
“大概六点。”林予深却不再看他,双眼望着漆黑的窗外,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