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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这丑哥儿,怎么如此护着严老二!
    莫非还真是早就私底下勾搭上了?
    他这成日里之乎者也,满嘴圣贤书的小叔子,竟好这一口不成?
    严之默淡定听完,回道:“我却不知兄嫂在我身上花了那么多,我自认不事农耕,一心读书。平日里你们一家吃青菜白面,我吃野菜粗粮,家里养的鸡,生的蛋,我逢年过节才不过沾一口的光。至于笔墨纸砚,皆是我去镇上替书局抄书换得,用的也都是最次等的,且至今仍有赊账未清,半文不占家中花销。”
    说到此,他掩唇咳了两下,眉心微蹙。
    姚灼离的最近,发现严之默脸色不对,攒足的力气支撑他终于坐起来,有些担忧地看去。
    严之默朝他轻轻摇头,示意自己无事。
    视线再度转回,他蓦地瞧见人群里多了个人,遂微不可见地挑了挑眉。
    接着在姚灼的搀扶下,改了跪坐的姿势,自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衣摆尘土后,越过村长,朝其身后人群里的一个人复拱拱手。
    “王大夫,在下有一事相询。”
    王大夫本就是为看诊而来,听了一路什么死而复生,只觉得都是无稽之谈。
    他是这附近几个村子唯一的草医,过去也曾为严之默看诊。
    于是当即背着药箱进了院门,回礼道:“严童生有话直说便是。”
    严之默随即道:“三月之前,我曾高热不退,兄嫂不得已,请您上门看诊,却因嫌药费太高,不许您给我开药,最后还是您赊给我三副药,救了我一命。我迟了两月,在镇上与您偶遇,那时才用抄书所得抵给您,可有此事?”
    王大夫沉声点头,“确有此事。”
    至此,人声哗然!
    王大夫在村中威望仅次于村长,他说的话,大家自然都是信服的。
    人都道长兄如父,长嫂如母,缺衣少食也就罢了,哪还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一时间一堆戳脊梁骨的话,就都朝着严老大夫妻飞去!
    村长缓缓摇头,严之默望过去,心知村长已经知道这件事应当如何决断了。
    果然,村长很快朗声道:“此事严老大不悌在先,今日我便替严童生做主,替你们严家重新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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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直播间内,观看人数已不知不觉从零星几十人增加至近千人。
    【最爱的打脸环节!赶上了!】
    【分家!好耶!爱看!】
    【开局就分家?那这个主播不够穷啊,我喜欢开局一文钱的那种……】
    【前面的,太狠了吧,看看主播的绝世美颜,你忍心吗!!】
    【我一直想问问狗勾直播,这种颜值的主播扔到种田专区,是不是有点浪费了??给我去娱乐圈专区出道啊!】
    【嘿嘿,去修仙专区也行,当个师尊什么的很合适嘛嘿嘿(?﹃?)】
    【新来的,不懂就问,狗勾直播什么意思,怪可爱的】
    【前面的,就是说勾勾直播很狗的意思……看久了你就懂了(点烟)】
    远景内。
    一群人跟着村长和严家人,呼啦啦地朝着严老大一家住的严家新房那边去。
    姚家人则趁此机会,偷偷溜出了人群,严之默看在眼里,只是这会儿无暇在意。
    他出门前,请了王大夫在这边老屋稍候。
    随后便带着姚灼一起,互相支撑着,一道出了门。
    人群中,村长走在最前,他们夫夫二人在其后。
    姚灼腿脚不好,严之默大病初愈,都走不快。
    但因为村长上了年纪,步子也慢,倒刚好保持着差不多的距离。
    至于严老大夫妻,落后他们两步,眼神怨毒,又不敢造次。
    眼看还有些许路程,严之默索性趁此机会,自醒来之后,头一回在心中召唤系统。
    “阿统?赶紧替我算算,原主应该能分到多少钱。”
    系统没说话,像是不太满意这个称呼。
    只默默拉出一张清单,上面列了严家兄弟从死去的爹娘那里继承的家产,后面则是一列折算成的价值数字。
    严家在村中的条件勉强算是中等。
    严之默草草看过一遍,心下有了计较。
    不多时,到了严老大家。
    严老大有一个儿子名叫严大泽,还有一个女儿名叫严小雨。
    兄妹两人不知为何村长突然来了家里,后面还跟着那么一大群人,里面还有自己的小叔,和村里那个恶名远扬的丑哥儿!
    刘春花骂骂咧咧地把孩子推进了屋里,村长则不含糊,当即拿了家中过去严之默读书用的纸笔,坐在院中清点财产,在纸上做了记录。
    在分家这件事上,村长就是绝对的权威。
    因此他盘算完后,便直接站起来,宣读了结果。
    严家的三间新房,是土坯打起,上铺粗瓦的,因是严老爹去世前一年新盖的,要算在分家的家产里。
    严之默和姚灼夫夫显然不会在这里住,故而折算八两银子,严老大需分出来四两,也就是四千文。
    严家还有五亩田地,三亩中等田,每亩市价八百文,两亩下等田,每亩市价五百文,合计三千四百文,也当对半分。
    严之默主动提出不要田,只管折算成银两。
    村户人家都以有田有地为荣,这才是立身之本,严之默对此十分清楚,但着实瞧不上严家的地。
    知道这几亩地最近几年收成都不好,还不妨等挣了钱,买几块上等田。
    如此,便又是一千七百文。算上房子折算的四千文,一共五千七百文。即五两七钱银子。
    村长只管让严之默伸手要钱,刘春华哪里肯?
    当即又往地上一坐,也不管丢不丢人,便开始捶地撒泼。
    “五两多银子!这是要我们一家老小的命啊!我从嫁到严家,哪里见过这么多钱!”
    当着村长的面,刘春花不敢说什么浑话,只管一味叫喊没钱。
    村长对刘春花的脾性再了解不过,也知道让严老大家一下子拿出五两多银子的现银,不太可能,当即一挥手。
    “无妨,没有银子,就搬东西!余下的签欠条,按手印!”
    当即便盘点起严老大家的家财物件,什么衣箱、水缸、木盆、菜刀,凡是能分的,甭管是不是旧了点,通通算上。
    最后算出来搬走的东西折算五百文,刘春花又恨恨地摸出来一个小小的银角子和两吊铜钱,凑出来一千二百文。
    如此五两七钱,就算给了一两七钱,严老大还得签个四两银子的欠条!
    严之默拉着姚灼,在一旁冷眼瞧着。
    村长给出的结果,与系统替他计算的分毫不差,因此他知道村长未有偏颇。
    五两多银子,若用现代思维来看,实在少得可怜,但总比没有强。
    至于没钱就分东西的结果,严之默也早有预料。
    毕竟在村子里,面朝黄土背朝天,一年到头都余不下二两银子。
    大多数时候,还是以物易物的交易居多。
    在这里,活物如鸡鸭猪牛,器物如一口水缸,都属于财产的一部分。
    严家没富裕到养得起猪,买得起牛,只养了一些鸡,还刚孵出一窝小鸡仔。
    这窝小鸡仔自然也被村长记到了纸上。
    严老大在一旁直咬牙,刘春花好歹是从地上爬了起来,但还是心疼得直跺脚。
    可又不得不把分出来的那些属于严之默的东西,都搬上了村长做主,从村子里别人家借来的板车。
    更别提,在严之默盯着严老大给欠条按手印的时候,姚灼还在村长的注视下,用衣服兜走了那窝小鸡仔!
    不管严老大家如何咬碎了牙,总之严之默这回当着全村的面,扬眉吐气了一回。
    此刻,直播间。
    【笑得我,连鸡崽子也不放过吗】
    【别说鸡崽子了,厨房泡菜都抱走了!村长怪公正的,给他点了】
    【看了一会儿,只有我觉得姚灼看起来配不上严之默吗……】
    【喝喝,只有你!】
    ……
    回程路上。
    严之默和姚灼还要回到老屋去住,那块区域如今附近已经少有人家了,所以看热闹的都渐渐散了。
    和村长告别前,严之默送上了一筐刚从严老大家分来的鸡蛋,一共十个。
    “今日多谢村长替晚辈做主。”
    村长推辞两下,也就收了,原本当村长的,平日里就不少拿村民送的礼。
    严之默也是看这村长好歹在大是大非上没有搅浑水,与在村中地位无可替代的一把手搞好关系,总没有坏处。
    送走捋着两撇山羊胡,明显心情不错的村长,严之默招呼着借他家板车又帮忙拉车的方老三,与姚灼一起,将新得的家产护送回家。
    临走时,他硬给方老三塞了三个铜板。
    这种事在村户人眼里就是举手之劳,何况还是村长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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