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傲督和贺衷良站在离伊然有两米的位置,看着审讯室里的明睿。
“我不知道!离开的时候没有说任何原因!我天南地北,几乎要上天入地!怎么都找不到,他真的死了?手机不接?!?”
“伊然...”贺衷良见到伊然的神情又变得像最开始那般“执着”,身形消瘦,精神陷入永久性哀伤。心里很不是滋味,不停地摸着手上的皇冠戒指,在脑海里焦急地搜寻着资料,好跟上伊然的“步调”。
伊然死死地盯看着审讯视频,情绪飘忽不定。一会儿非常愤怒,一会儿非常“沉寂”,一会儿“执着”,一会儿“绝望”,一会儿“憧憬”,一会儿“幻灭”。
苏傲督小声地问道,“医生,她昨天是这样吗?”
“警官,她这个样子五年了。”
苏傲督在心里寻思道,“在我和晨子面前...装得那么‘酷’!对什么都无所谓!那么潇洒!我和她全被蒙在鼓里了!哎!”
“医生,你看!”苏傲督给贺衷良看伊然发给自己那一串“末日求救短信”。
“今晚真的要行动?”
“现在在哪里?看到信息后,马上回话。”
“是不是已经在搜着呢?我从来没求过谁,这次,你一定要高抬贵手!”
“哎呀!急死了!到底怎么个情况?”
“苏傲督!我不管!不管用什么代价都要保住明睿!”
“看到消息马上回电!快速!快速!回电!”
贺衷良一看短信,不知怎地,脑子里回馈出这样一个声音,“感觉被强奸,这样‘快乐地’死去,也不枉费‘此生’吧?你们生我的时候,快乐吗?可是!天哪知道?!我很不快乐!生不如死!怀揣着铁石心肠!独活于世!”
“啊?”贺衷良的脑子“嗡嗡嗡~~~”,整条胳膊被“冻僵”了,手哆嗦了一下,苏傲督的手机“啪!”摔落在地。
“对不起!对不起!”贺衷良只得像木偶一样,杵在那里。虽然身体“僵住”了,可是脑子像绞肉机一样,不停不停地搜寻着伊然的那一沓子日记本,“啪!”“绞肉机”停止不动了!贺衷良猛得回想起伊然那个黑色的日志本!
“今天,季传铭突然指示kala告诉我,凌博出现在蓝坊11号!我听到后,整个人僵住了!脑海里出现地全是‘茄子夫人’!那些风骚卖笑的女人!凌博怎么会跟她们混在一起!一定是季传铭唆使tom这么干的!因为这个‘风尚内衣’的策划案子一直是凌博负责!是我和连嘉岩熬夜赶制出来的!整个系列45个款式,精选自世界各国民族的‘内衣’传统!tom一直不服,这个混蛋!在季传铭耳根子前说了什么?!凌博才被这么修理?!
倘若是凌博因为工作压力大,一时糊涂去了春暖阁,我一定会找何星兰算账!美容院就是入口!为什么放他进去?!何星兰!你这个毒妇!你看不起凌博,就可以这么糟践他吗?!你根本不顾及我的感受吗?
还有你!凌博!如果胆敢做出对不起我伊然的衰事,我一定会让你死无葬身!挫骨扬灰!挫骨扬灰!挫骨扬灰!啊!啊!!!!挫骨扬灰也不解恨!!!”
“今天,凌博问我为什么不吃饭不睡觉不画画不做衣服,我懒得搭理他!虽然我很相信他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但是,我真的很介意从别人的口中听到有关他的一丁点流言飞语,我想听他亲口跟我说,他没有背叛我,他一直很爱我,不管何星兰怎么反对,他绝对跟我结婚!...看着他冲着我微笑的样子,我突然出现了幻觉,我看到了‘茄子夫人’!我这是怎么了?天那!我不敢问他真相,我害怕,这些流言是真的,我害怕,我一问他,就会马上失去他!我害怕!我害怕!”
“今天,我在教堂呆了一整天,凌博给我打了三十几个电话,最后,我只好取下了电池。对着主耶稣,我祈祷了好久,并且做好了心理准备。”
“今天,我看着凌博,他在给我准备早餐,忙得不可开交,我告诉自己,‘一切正常,不要胡思乱想!’。”
“今天,我听见凌博笑哈哈地跟人讲电话,谈论内衣尺寸和造型的最后修改方案。我倚靠着墙,死死地看着他,眼里满是‘茄子夫人’!我告诉自己,‘我需要看医生!我需要看医生!’”
“今天,凌博回来得很晚,12点的钟声听起来非常刺耳,像是嘲笑我是个瞎子!看不清凌博的真面目!像是嘲笑我是个聋子!听不见凌博的沾花惹草轻佻声!我对着墙壁上的十字架,不停地祷告!祷告!如果凌博真的做错了事,我会原谅他!我会原谅他!我会原谅他!”
“今天,季传铭又指示kala告诉我,凌博出现在蓝坊11号!kala非要拉着我去春暖阁弄个清楚!我十指紧扣,不停地在心底里祈祷,‘主啊!我相信他!我相信他!我相信他!’最后,我没有去!我不能去!我相信他!我发誓!再见到凌博,我一定抓起他的领子问个明白!”
“今天,我不想起床,不想吃饭,什么都不想做,就想一觉睡到..管它睡到什么时候..就这么睡下去罢!感觉被强奸,这样‘快乐地’死去,也不枉费‘此生’吧?你们生我的时候,快乐吗?可是!天哪知道?!我很不快乐!生不如死!怀揣着铁石心肠!独活于世!我的脑海里不停地闪现着‘茄子夫人’!头痛欲裂!‘啪!啪!’脑袋裂开之后,又生出了一个脑袋!‘啪!啪!’碎裂后,又生出一个!啊!真是要疯了!‘茄子夫人’!去死吧!不要在我的脑子里转悠了!我真想敲烂这个脑袋!”
“砰!”贺衷良被一个声音惊醒了,手脚瞬间麻木了,随即又开始有了知觉,他看着伊然,只见她猛得拿起一个杯子摔在了地上,火烧火燎地用双手敲打着自己的脑袋!
苏傲督一步跑过去,拉住了伊然,“伊然!你不要这样!这里是警察局!”
“你不要对她吼叫!”贺衷良非常担心伊然会发作,靠近她,两人像个保镖一样,站在伊然面前。
只见伊然抓扯着毛寸,圆睁着眼睛,看见自己被一群“茄子夫人”团团围住,她们对着她摇晃着屁股,抖动着双肩,“咯咯!咯咯!咯咯!”地大笑!
伊然伸出双手来,挥舞着,“走开!走开!离我远点!”
贺衷良感觉伊然出现了幻觉,忙弯下身子,低声问道,“伊然?你看到了什么?”
伊然恨得咬牙切齿,攥紧拳头,死死地盯看着贺衷良,此时她完全把贺衷良看作是“茄子夫人”!她睁着一双血红色的双眼,“腾”得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揪起贺衷良的衣领,喷着吐沫星子道,“我要知道答案!caro是怎么死的?!一天不清楚!一天不死心!”
苏傲督见伊然勒着贺衷良的脖子!忙上前,握紧她的手,把贺衷良的白色衬衫“叱拉!!”扯下了一大块!
贺衷良双手捂着通红的脖子,不停地“咳咳!咳咳!”
“你没事吧?”苏傲督担心地问贺衷良,贺衷良此时只管大口喘气,大声咳嗽,他伸出一只手来,使劲摆着,示意,“不用管我!我没事!我没事!”
谁知苏傲督走近伊然,试图要她马上恢复清醒意识,“我知道!凌博死的时候你在场!受了很大刺激!刘海林她死得也很...所以你能看到她是不是?”
“不!不!她是caro!caro!毕业于法国风尚艺术学院时装表演系,季*风尚的季传铭以三千万美元的高价将她收买。之后,caro一直在季*风尚做专属模特,跟尚品罗曼没有一点关系!没有一点关系!”
“伊然!你怎么这么糊涂?苏傲督不禁提高了嗓门,一定要说服伊然,因为一旦她认定的事情,很难再改变,到那时,真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来。“事实已经摆在眼前!‘kj!kj!蓑笠翁,独钓寒江雪!’,‘kj’就是明睿、金福才、季传铭三人中的一个!”
伊然脑海里忽然闪现出一幅双眼深邃有神,鼻梁高挺,嘴唇线条分明的肖像,他是凌博还是明睿?
伊然像死神一样盯着苏傲督,“我要知道真相!我要知道真相!告诉我!告诉我!不是明睿!不是明睿!”
苏傲督直摇头,有些泄气,心里寻思道,“完了!完了!已经先入为主了!”
“老天很爱跟我玩是吧?生来与‘死’结缘!为什么我能看见他们?感应到他们?你能吗?傲督?”
苏傲督心灰意冷道,“我不能。”
“我能听到凌博说,“救救我!救救我!’我也能听到她抓着我的手臂说,‘救救我!救救我!’真的!我能听到!能看到!你能吗?”
“我不能!”苏傲督叹气道。
伊然感觉很失望,因为她看到苏傲督的表情明明就是不相信自己的话!她质问道,“为什么你不能?为什么我能?为什么?”
苏傲督无奈地直摇头,摸着额头叹气道,“因为我是人,你是阴阳人。”
“阴阳人?”贺衷良一听苏傲督这话,便直立起腰来,看着伊然,寻思道,“不可能啊!我就是阴阳人,伊然怎么可能...?”
“连我的话,你都不相信了!啊!!”伊然又开始抓扯起头发来,走到墙角里,蹲下,不知道脑袋里又开始“搅拌”什么。突然之间,监控室里安静了。
此时,苏傲督的手机响了,伊然像猫一样警惕地看着苏傲督。
只听手机里传来审讯室的声音,“说!在春艳阁做了什么?跟什么人会面?!”
“审讯得怎么样?”苏傲督一边看着监控视频,一边焦急地问道,“有什么新线索?”
“我们收到了一段来自春艳阁的监控视频,现在方便看吗?”
苏傲督刚刚失落的情绪马上烟消云散了,两只眼有了神光,命令道,“马上播放!我就在监控室!”
伊然一听这话,“腾”得从墙角里站了起来,朝着监控视频痴痴地看。
忽然,视频里出现了“星兰美容院”的标牌,金色的玻璃大门上贴着美容海报,门口的服务员身穿着玫红色的短裙,头发绾成蝎子辫,戴着镶嵌着水钻的银色头花。
客人一个接着一个进去,服务员一个接着一个地出去。
这一进一出中,就有季风尚的季传铭!
“啊!看到了吗?傲督?是季传铭!”伊然手指着季传铭给苏傲督看,“我就说嘛!怎么会跟明睿有关系呢?”
正说着呢,只见屏幕上出现了一个身穿银灰色西服的散发女人!她挽着金福才,打情骂俏地走进了美容院!
“慕容雪?那人不是慕容雪?”伊然恰着腰,气得直跺脚,“她已经回来尚品怎么还跟旎诺莎扯在一起?”
“嘘!!”苏傲督把食指放在嘴巴上,“嘘!!”
伊然气鼓鼓地像只大青蛙,只好咽下了心里蹿升上来的火气,直勾勾地盯着屏幕,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
十楼右拐处,有一门帘,帘后有一布幔,掀开布幔,是一个金色大厅!有一个红色舞台,它又貌似是一个d影视剧场,因为在台前竖立一《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宣传海报。
舞台正中央,赫然闪耀着用金子点缀成的“春暖阁”三个大字。金碧辉煌的大厅四周是vip包间。
有“尚春阁”、“阳春阁”、“满春阁”、“回春阁”、“翠春阁”、“婉春阁”、“鎏春阁”、“俏春阁”、“争春阁”、“融春阁”、“锦春阁”、“逢春阁”、“仲春阁”、“繁春阁”、“梦春阁”十五间,每间各具特色,互不相同,客人可根据自己的喜好挑选。
每一阁间配有-7位服务员,客人可根据“春*画册”挑选自己中意的服务员。
就在这时,屏幕画面进入了“争春阁”。
席间约有五、六位贵客,季传铭坐在正中央,坐在他左边的是kala,右边依次是lucia、casandra、violet、cherry、gromel。
“lucia,我看过你的模特表演,令我眼前一亮之后又让我疑惑,当我反复看了两三遍以后,仍是不解。请问,你为什么要这么走?”说到这里,季传铭放下筷子,伸出手来比划着,“像在飞一样,‘忽’地一下就不见了!我知道背景用了黑色,也有工作人员像变魔术一样帮你消失在台前,只在半空中飘落你的轻纱~请问你是全裸出镜?!”
“呵呵!这是幻觉!”lucia害羞得通红了脸,用手捂着小嘴道,“我不可能是全裸出场,否则观众和我的时尚迷们会大失所望。我可不愿意她们花几千美金只是来看我脱衣秀!”
季传铭转过头去,对着kala介绍道,“这项策划案,我本来打算交给tom,可是在法国还有一大堆烂摊子等着他去收拾。我暂且把这个‘风尚内衣’的策划案给了joy。谁想旎诺莎的女人不自重!造遥生事!为什么非是joy?之前,tom也跟她彻夜喝酒撒欢,那时候怎么没发作?失心疯?哼!张牙舞爪就是失心疯了?还有k粉?”说着说着,季传铭伸出手来指着lucia、casandra、violet、cherry、gromel说道,“你们说!有没有在我季风尚里吸过一口?”
众女模们羞红着脸看着地面,不吱声了。
kala听不出季总所说内容的要旨,疑惑道,“照季总的意思是...?”
“这肯定是事先计划好的阴谋!阴谋!要借旎诺莎毁掉我季传铭的声誉!”季传铭拿着筷子使劲敲着饭碗,命令kala道,“你去找《时尚新报》的主编赵飞鹏,就说他旎诺莎先对我发狠!让他给我写篇文章好好教训教训他!另外!你去出版社找社长方郡彦!在我季传铭身上动刀,就别怪我以牙还牙!”
kala有些为难地撇了下嘴,随即又问道,“今晚谁陪那个光头疤?”
“violet、gromel、嗯...gromel还有利用价值,留着!把柳若音换上!不懂事的臭丫头!“说着说着,季传铭想起了第一次“召见”柳若音的情景。
“我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柳若音一见季传铭的色样子,心里上火,把他推倒在沙发上,站起身子来,拍了拍裙子,说道,“我也知道自己适合演什么!不需要你对我指指点点!”
“你这个不懂事的小东西!”季传铭像只硕大的胡萝卜,插在沙发里一动不动,“我是过来人!你听我的没有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