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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冼:“大清早的。”
    江诏指向左上角的青铜器:“还有三星堆的小人。”
    陆冼:“嘶,真刑啊。”
    幸好是假的,这要是真的,摊主可有的判了。
    陆冼说话声音不大,耳尖的摊主却听见了,不耐烦地挥手赶人:“去去去,捣乱是不是?你个老外懂什么?”
    第n次被认成老外的陆冼依旧很心梗:“我是中国人,我奶奶是俄罗斯人。”
    “哦,混血的,你懂文物吗?”摊主问。
    陆冼推下眼镜腿:“略知一二。”
    “真的假的?我这正好有块鸽子血,你帮我看看。”摊主递给他一块血红宝石,有小孩的拳头那么大。
    陆冼把宝石放手里掂掂,又仔细摸摸,实话实说:“现代工艺的残次品,正好可以拿来压铺摊子的布。”
    摊主表情皲裂:“我花两千收的。”
    陆冼向来嘴毒:“冤种。”
    摊主:“……”
    江诏低头憋笑,他最喜欢跟陆冼一起逛街了,可有意思了。
    可惜陆冼不喜欢跟人闲聊,每次都得他去引出话题。
    江诏蹲在另一个摊主面前,拿起一串佛珠在手里盘:“老板,这个多少钱?”
    “这个啊,八千!”
    江诏瞪大眼睛:“多少?”
    摊主重复道:“八千!你看这个。”
    摊主把佛珠拿过来,一点点给他比划:“看见这个白色的珠子了吗?这可是佛祖的舍利子啊,那么大的头盖骨,就烧出这么一点,可值钱了。还有这里,这可是沉香木,天然的沉香,你闻闻,可香了。”
    摊主直接把佛珠递到江诏鼻子底下。
    江诏赶紧往后躲:“这味可真冲。”
    陆冼把佛珠拿过来闻闻,一股浓郁的香水味直冲脑海。
    说好的沉香木,却散发出龙涎香的味道。
    典型的香水喷多了。
    陆冼笑呵呵地把佛珠放下:“挺好。”
    两人看了一圈,陆冼手伸向盒子里的地铁纪念币。
    江诏眼睛一亮:“这个是真的?”
    陆冼嗯一声:“不值钱,收着玩,打个孔挂钥匙上,还挺好看的。”
    陆冼拿了两枚,八块钱。
    “博物院有机器,回去我钻个孔,送你一个。”
    江诏赶忙点头:“好。”
    两人逛了一会儿,找到一家咖啡店歇脚。
    “两杯生椰拿铁,标准糖,谢谢。”陆冼领了号,不一会儿端起两杯咖啡走到窗边。
    两人坐在窗边喝咖啡,陆冼眼睛看向窗外。
    现在正是初冬,外面暖阳正好,香樟树翠绿。
    “等下去吃地锅鸡,吃完我送你回家。”
    江诏摇头:“我要跟你一起住。”
    “也行。”江瑜走之前,把他的亲弟弟交给自己照顾,江诏搬过来跟自己一起住,完全没问题。
    只是有一点很奇怪。
    陆冼跟江瑜从小一起长大,从小学就认识,在他的印象里,江诏虽然成绩不好,但一直很懂事,从来没有闯过祸,但江诏家人一提起江诏,就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说江诏特别难管,生怕他出去杀人放火。
    就连江瑜出国前一天,把江诏交给他照顾时,也是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你一定要小心,千万别被江诏欺负了。”
    彼时江诏正抱着书包,坐在沙发上乖巧看书。
    陆冼满头问号:“这不挺乖的吗?”
    江瑜:“呵呵。”
    满世界只有陆冼这个大傻子才会觉得江诏乖。
    不过也是奇了,江诏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怎么一遇到陆冼,就乖得不得了?
    或许这就是玄学吧,传说中的一物降一物。
    江瑜拍拍陆冼的肩膀:“交给你了,帮我管好他。”
    陆冼神色淡定:“放心,你弟弟很乖的。”
    江瑜:“……”
    说不上来,但就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
    从古玩街出来,陆冼直接开车去江诏家。
    他跟江瑜是死党,也算江诏半个哥,跟江瑜父母也很亲近,逢年过节也会提上礼物去看望他们。
    “叔,阿姨,江诏想搬过来跟我住,我把车都开过来了,直接搬过去吧。”
    “呃……”江诏他妈很是犹豫,“你确定吗?”
    陆冼:“确定啊,江瑜出国前把江诏的生活费都打给我了。”
    陆冼也没数,反正他银行卡上多了一大笔钱,比他一年工资都多。
    反正他跟江瑜,从不谈钱,江瑜给,他就收着,江瑜不给,他也会自愿照顾江诏。
    用江瑜的话说,他跟江瑜,比亲兄弟还亲——提到自己的真·亲兄弟江诏,江瑜反而会咬牙切齿,一副想掐死对方的样子。
    江诏他妈愁容满面:“我不是这意思,我是担心……”
    “咳咳。”江诏突然干咳两声。
    江诏他妈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最终握紧陆冼的右手:“遇到问题,随时报警。”
    陆冼拍拍江诏他妈的手背:“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江诏的。”
    江诏他妈神色凝重:“我是担心你啊,乖孩子。”
    陆冼一头雾水:“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江诏推着往卧室走:“哥,你来帮我收拾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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