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手云雨、冷酷狠辣的大宦官容渊竟也会有七情六欲,还是对皇帝的贵妃。
这事传到对容渊惧怕得冷汗涔涔的文武百官耳朵里,怕是他们只会大吼一句“放屁”。
当他们是傻子呢?
会相信这种鬼话?
怎么不说九千岁爱上陛下?真踏马就离谱!
可偏偏最不可能的事情,就是那样发生了。
容渊离开御书房后,竟连仪仗都不要了,直接运起轻功,甩开所有人,身影如疾风般来到了咸福宫。
但,当他站在咸福宫门口时,容渊身体又僵住了,神色冷峻,眼底的情绪翻江倒海着。
他薄唇紧抿,也想不懂自己在做什么?
容渊捏了捏眉心,忍不住再次怀疑是不是蛊王丹被人做了什么手脚?
否则如何解释他会总是因为她而如此失控。
容渊眉眼间的冷色更吓人了。
是她背后之人的阴谋?
呵!
容渊本想压制那股莫名其妙的情绪,不肯让自己再沦陷,也不想见到她。
可理智是理智,身体却叛逆到不行。
等容渊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进了咸福宫了。
某位爷脸色直接黑成锅底,浑身那低气压险些把宫人和暗卫都给吓哭了。
主子这是怎么了?
难道主子是想来灭口了整个咸福宫吗?
正当所有人都惊悚不已的时候,容渊足尖一点,跃上了院子里的大树上,冷眸扫了一眼藏在上面的暗卫。
暗卫好险没被吓得摔下树去,泪崩地赶紧跑了,给这位主腾位置。
而此时的安宁正蹲在大树下……看蚂蚁搬家。
因着她背对着大门,并没看到杀气腾腾进来的容渊,也没注意到整个咸福宫忽然就死寂下来了。
安宁下巴靠在膝盖上,津津有味地看着一群蚂蚁排排队,整齐有序地从一个洞进入另一个洞呢。
“为什么蚂蚁要搬家呢?”
少女自言自语着,“老人说,蚂蚁搬家蛇过道,明日必有大雨到,啊,明天要下大雨吗?”
“也是,不然谁愿意离开原本安稳的窝呢?”
如果是她,一个窝安安稳稳的,她肯定咸鱼地躺一辈子,才不要挪窝呢。
但她无意的呢喃之语落入容渊的耳朵里就完全变味了。
他眸色一深,她是想家了?想离开了?就如那个幻境,狠绝地抛弃他?
谁给她的胆子?
容渊放在树干上的五指收紧,直接就留下五个深深的指印,可见他内心完全不如脸上的云淡风轻。
他神色幽冷地盯着树下的少女,眼底黑暗的情绪如乌云压顶,厚重得骇人。
既然招惹了他,是她想走就能走的吗?
妄想!
她以为她假装乖顺地待在咸福宫的这点小手段,就能放松他的警惕吗?
安宁还不知道头顶树上某个大反派正在疯狂给她加戏,否则她非得当场哭给他看。
她就想当条咸鱼安安静静地苟着,怎么就这么难呢?
得好在此时的安宁一无所知,不然她真要emo了。
……
三月三,是当朝九千岁,今大楚帝国无冕之皇容渊的寿辰。
往年这位爷是不过寿诞的,曾有官员抖机灵,收罗无数珍宝来给容渊贺寿,企图讨好他加官进爵。
结果呢?
马屁拍到马腿上,那些官员不仅没升职加薪,还有一个是一个被查出贪赃枉法、鱼肉百姓,纷纷喜提罢官抄家砍脑袋大礼包。
自此以后,就再没人敢随意讨好九千岁爷了。
然而,不知为何,今年,容渊身边第一爪牙,内廷大总管兼任东厂都督杨保杨公公忽然吩咐下去,要为千岁爷大办寿诞。
命令一下,朝堂上下都沸腾了,百官心里是七上八下的,各种揣度九千岁的心思。
那位大宦官是不是又想钓什么鱼?搞什么大清算?
特别是赵天玄,屁股下的龙椅就跟长了刺似的,各种坐立不安的。
他绝不相信容渊只是突发奇想要办一场寿辰。
有阴谋,一定有阴谋。
那阉贼是想做什么?是不是要叛逆?
可惜,容渊身边的人个个就是锯嘴葫芦,且忠心到魔怔的地步,他住的养心殿犹如铁捅,谁也打听不到半点有用的消息,只能愁到头秃。
赵天玄都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实在不行他就……跑。
皇祖父临终前秘密给他留下一支死士,想跟掌控了京城所有兵权的容渊硬碰硬是不可能的,但跑路大概还是可以的。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容渊真要逼宫,赵天玄先撤退到江湖再做谋算,终有一天,时机成熟,他就一定能铲除奸佞,夺回赵家江山的。
要安宁知道狗皇帝男主的雄心壮志,肯定送他一个白眼。
剧本里的赵天玄能赢,靠的不是别的,是命比容渊长。
但如今,容渊身上的蛊毒解了,谁活得更长还不一定呢。
就那傻狗也想跟大反派斗?
白日梦做得挺美的。
此时的咸福宫,安宁坐在荷花池边的凉亭里,正悠哉悠哉地喂鱼,看着里面肥肥的鲤鱼忍不住就咽口水。
唉,可惜都是观赏鱼,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