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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像是在跟她解释,“白天有两台大手术,所以回来得晚了些。”
    盛又夏漫不经心:“噢。”
    傅时律洗完澡上床,掀开被子,凉气趁势而入。他靠过来时,腿触碰到了她,盛又夏躲开了。
    “梁念薇的手术,是你亲手操刀吗?”
    傅时律心事重重的样子,从床头柜上拿了盒烟。
    他很少抽烟,盛又夏撑坐起来,冰蓝色的火焰蹿出,傅时律眉眼都被拉得模糊。
    他吞吐着烟雾,说了声,“是。”
    “那有什么好担心的,你是医学界的神,这对你来说就是一台小手术罢了。”
    盛又夏也幻想过,如果她的眼睛由傅时律亲自来治,那么痊愈的机会是不是会更大?
    只可惜,眼角膜只有一对。
    傅时律眼睛望向她,逼仄感压近,“你是从哪打听到梁念薇的?”
    盛又夏伸手拨了下长发,“不用打听,我怀疑有狗仔暗恋你,所以天天盯着你的花边新闻。”
    傅时律斜睨她一眼。
    盛又夏勾了勾唇,“狗东西。”
    男人夹着烟的手一紧,“骂谁?”
    “狗仔啊,我时不时站出来替你澄清一下,我也很累的。”
    傅时律嗤笑声,“你不是习惯了?”
    这男人,真是狗到家了,她瞎了眼才会爱他这么多年。
    烟味钻入了盛又夏的鼻翼间,她伸手挥了下,傅时律虽然平时也会抽烟,但在房间里,在她的床上,这还是第一次。
    “你这次……是认真的吗?”
    第3章见到情敌
    “什么?”傅时律起身,掐熄了烟头。
    “对梁念薇,是真的喜欢?”
    男人肩宽腿长,背对她站着,“不知道,她挺不一样的。”
    盛又夏没从他嘴里听到喜欢两个字,但她知道完了。
    当一个男人有了这种想法,就意味着已经心动了吧?
    “我曾经做过一个调研,很多病人都觉得失明比四肢残缺更残酷……”傅时律的声音响起。
    盛又夏的嗓音有些变了,裹了抖意。
    她不知道傅时律为什么会这么说,难道,还想让她同情梁念薇不成?
    “是啊,眼睛要是看不见了,就真的是废人了。”
    盛又夏熄了灯,躺到床上,她伸手擦了下眼尾处,心里积压着不甘和痛楚,几乎整晚没睡着。
    她一定要亲眼见见梁念薇,看看她几年都没撼动的这座冰山,究竟被怎样的人给撬起了一角。
    两天过后,盛又夏在医院楼下的一家披萨店,见到了梁念薇。
    “看到没,就那个黑长直,没化妆那个……”
    盛又夏的闺蜜唐茴指着不远处,语气很是激动,“我看她都没发育好吧?胸都没有,你家傅狗喜欢这一款的?”
    盛又夏心里发堵,有一种说不明的感觉。
    唐茴义愤填膺,觉得傅时律脑子里塞满了草。
    “我让人守了几天,才逮到这么个机会的,夏夏,你家那位据说对她挺上心,护得很好,要不是她眼疾恶化来住院……我估计不一定能拍到她。”
    梁念薇是彻底瞎了,吃的每一口东西都小心翼翼的。
    她看着年纪很小,模样清纯,就是干干净净的一朵小白莲。
    盛又夏没想到,她的情敌居然是这样的。
    “唐茴,你说我输在了哪?”
    唐茴一听,扭头望过去,满眼的不舍。
    她搂了搂盛又夏的肩膀,“输个屁,我家夏夏容貌惊绝,美艳不可方物,是傅狗瞎了眼!”
    盛又夏和梁念薇完全是不同的两款,两个极端,唐茴就爱死了盛又夏这种长相,整容都搞不出这样的效果。
    “夏夏,你有没有想过,傅时律那个圈子接触不到这样的女人?”唐茴斟酌着,很注意自己的措辞。
    “我听说,梁念薇好不容易才挂到傅时律的号,她家境不好,手术费都拿不出,她走的时候冲着傅时律鞠了一躬,说谢谢医生,那就不治了。”
    这些,都是唐茴从护士那里打听来的。
    她压低了声音,脏话都飙出来了,“草,你家傅狗这辈子就没见过这样弱的小花花,然后就……”
    盛又夏眼里一片冷清,低头盯着手里的杯子。
    杯中的碳酸饮料还在咕噜咕噜冒着气泡,“所以,他就这样沦陷了。”
    唐茴还想安慰她一句的,“也不算沦陷吧,这才哪到哪啊,顶多就是觉得新鲜。”
    盛又夏喜欢了傅时律三年,傅盛两家联姻,傅时律以为是她用尽手段。
    如今冷不丁冒出来这么一个姑娘,那她盛又夏不是被衬托得黑心肠吗?
    人啊,禁不起对比。
    “我咽不下这口气,我去教训她!”
    盛又夏见状,忙拽住了唐茴的手臂。“别,再忍忍。”
    唐茴无奈坐回到椅子上,盛又夏视线依旧钉在梁念薇身上。
    “眼角膜的事,我本来就没什么胜算,要是跟梁念薇正面冲突了,我怕傅时律会起疑。”
    有些事,她只能偷偷去做。
    唐茴一脸的担忧,“但咱们能是傅时律的对手吗?”
    当然不是,那是鸡蛋碰石头。
    “所以我们现在在暗处,我不能跟傅时律商量着来,我只能靠抢。”
    唐茴是知道她整个计划的,很险,比在万丈高空跳伞求生还险。
    “我就怕即便抢到了,傅时律也会跟你秋后算账。”
    盛又夏看到梁念薇正在笑着,她的前路一片光明,她当然开心了。
    盛又夏唇角扯出抹嘲讽,“真到那时候,手术都做完了,我还怕他跟我算账?”
    怎么的,还能把眼睛再挖出来不成?
    唐茴闻言,冲她竖了个大拇指,“夏夏,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以前想接近傅时律的女人那么多,不都折在你手里了吗?”
    盛又夏一个在后妈手底下长大的富家千金,能是什么傻白甜?
    唐茴又道:“干她!”
    盛又夏陡然之间,好像知道她输在哪里了。
    风头过盛,张扬不卑微,这些到了梁念薇的跟前,都成了致命的缺点。
    有些人,她只要往那里一站,就会激发起男人的保护欲,梁念薇就是这样的。
    回到西子湾,盛又夏发了一下午的呆。
    晚上的时候,傅时律回来了,见她坐在那里不动,他脸上漾出轻微的不悦。“还不收拾一下,出发了。”
    “去哪?”
    “季星堂的生日,前两天就跟你说了,要一起过去。”
    季家祖辈开始就和傅家结了亲,关系特别好,盛又夏要是不出席,恐怕这事会传到傅家耳朵里。
    傅时律长腿走到盛又夏的跟前,她微微扬起脑袋,好一张风华绝代的脸。
    他刚从医院回来,一把摘掉了鼻梁上的眼镜,眸子没了遮拦,锋利不少。
    从斯文败类,成功进化成衣冠禽兽,反正都不是好货色。
    傅时律垂眸,“今天去哪了?”
    盛又夏心里微惊,以为他知道了。“跟朋友喝茶去了。”
    男人睨着她,视线在她脸上来来回回地扫。
    “这口红颜色太深了,你可以试试淡一点的。”
    盛又夏忍住了,要不然‘去死’两字直接糊他脸上。
    不就是梁念薇不化妆吗?
    她笑着点点头,“行。”
    傅时律换了一身衣服后,带着盛又夏出门。
    别看他是个操手术刀的人,实际上背地里玩得挺野,吃过饭,盛又夏跟着去了皇家虹都。
    夜总会里的姑娘,看到有钱有势的自然不会放过,傅时律还算是安分一点,坐在盛又夏的边上,没有喊人来陪酒。
    沙发上坐的人多,两人的腿紧挨着,盛又夏感觉男人身上很烫,温度透过西装裤传递过来。
    一帮人喝着酒,盛又夏忽然看到季星堂凑近了,嘴角噙了些藏匿不住的笑意。
    “嫂子,今天几号啊?”
    盛又夏不明所以,“八号。”
    “哈哈哈——”
    包厢里瞬间哄笑开,跟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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