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落记起儿时参加表姐的婚礼,她与表姐感情深厚,自是舍不得表姐嫁人,她哭着问表姐为什么要和表姐夫结婚。
表姐温柔地摸着她的头,轻声解释道:“因为我和表姐夫相爱啊,我和他想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家,所以我们结婚了。”
江风落泣不成声、磕磕绊绊地追问:“爱是什么?”
“等你长大后你就会知道了”,表姐如是说。
可直到江风落破产后她都不理解爱的含义,向她示爱的人数不胜数,她能看到她们眼中满满的爱意,却不能感知与她们相同的感情。
江风落想,她参不透爱的真谛,但她想与秋辞梦有一个独属于她们的家,这算不算是爱?
“秋秋”,江风落第一次尝试在秋辞梦面前亲昵地称呼她,心中坎坷不安,会不会唐突了?
听见耳熟的声音,秋辞梦从自己的回忆中走出,抬头望见绿荫下的江风落。
钟灵毓秀,清风朗月。
原本秋辞梦并不知道自己的理想型是什么样子,她的人生一直循规蹈矩,读书,毕业,工作。
她像是被束缚在玻璃球内精致的娃娃,按部就班从事自己的职责,秋辞梦都不敢想象自己会爱上一个人,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几年,经过人情世故锤炼的心早已麻木不仁。
曾经年少时冒着粉色泡泡的幻想被淡忘,更是在确诊绝症后四分五裂。
“秋秋”,江风落不确定地再喊了一次,秋辞梦似乎是被她的称呼惊到了,呆呆地保持抬头的动作。
如果江风落再走进,就会发现秋辞梦泛红的眼眶和滑落的泪珠。
秋辞梦淡忘的隐秘的心思,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对爱情的憧憬被江风落逐渐填满。
江风落就是她秋辞梦唯一的理想型。
“嗯,江江。”
秋辞梦摸掉自己脸上的泪痕,她背起登山包,单手拎着另一个登山包,“东西我都收拾好了,走吧。”
江风落顺后接过她手中的登山包,指尖触碰到秋辞梦娇嫩的皮肤,忍不住多戳了几次。
好像c城的姑娘们皮肤都很好,又白又嫩,是不是有特殊的保养方法?
江风落牵着秋辞梦的手胡思乱想到,这么嫩的皮肤会不会被亲的绯红啊,稍稍一用力肯定会留下印子。
当她们终于走到山脚时,苏文珠和梁清妍还有一个陌生的阿姨正在路边停着车打牌。
“对三,要不要得起?”
“梁清妍!你——你——你”,苏文珠一把将手中的牌丢到桌面上,怒从心中来,“梁清妍你不要太过分!赢了一下午了!”
苏文珠瞧见江风落和秋辞梦两人,连忙把她们拉住来主持公道,“小江小秋,你们好好瞅瞅,梁清妍是不是出老千了!”
白有仪点头支持苏文珠的说法,对着秋辞梦不停地埋怨道:“打了一下午的牌,清妍回回都有大王小王,我和苏苏都没赢过。”
“嘿,你们两个自己技不如人,说我出老千”,鲜少能在梁清妍脸上看到如此鲜活的神情,不高兴中带着些许委屈。
梁清妍快速瞪了眼生气的苏文珠,无奈地投降,“行行行,是我的错,既然小江她们来了,就去吃晚饭吧。”
苏文珠没搭理梁清妍,倒是对秋辞梦和江风落介绍起白有仪。
白有仪面相慈善,胖乎乎的身子,一笑起来像个年娃娃,特别好讲话,是老城区的街道办事处主任,老城区民众公认的老好人。
“白主任”,江风落客气地喊了一句,秋辞梦正准备跟着一起喊,被白有仪推脱了。
“别喊主任,咱们不讲究那套,喊我白阿姨就行。”
白有仪握着秋辞梦的手,上上下下打量好几次,越看越满意,将秋辞梦拉到一边,低声问她:“小秋啊,白阿姨问你件事儿,如果觉得被冒犯了,白阿姨就不问了。”
“没事的,白阿姨您请问”,秋辞梦虽然不知白有仪的想法,但好歹是苏文珠和梁清妍的朋友,看着也不像是个坏人,就随了白有仪的意。
白有仪不好意思地朝秋辞梦笑了笑,脸上止不住地露出尴尬的神情,舔了舔嘴唇好几次,才小心翼翼地说:“小秋啊,有对象吗?”
秋辞梦被白阿姨这句直接问呆了,愣愣地回了个:“啊?”
刚才问出的那句话仿佛是打破了白有仪的羞耻心,拉着秋辞梦的手热情地朝她介绍:“小秋啊,我看你也老大不小了。我家呢,正好有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孩子,研究生在读,长得人高马大的,脾气好,对待女孩子很温柔——”
“白,白阿姨,不,不用了。”
秋辞梦吓得说话都结结巴巴的,她的性取向不为男啊!
这就是催婚的感觉吗?怪不得田寻雁每次被她妈妈催婚都烦躁得不开心一天,催婚好可怕。
“白阿姨,我有喜欢的人了”,秋辞梦反手握住白有仪的手,诚恳地对她解释:“对不住了白阿姨,您家的儿子很优秀,但是我这个人死心眼,一旦喜欢一个人就会矢志不渝。”
江风落察觉到白阿姨和秋辞梦这边的动静,蹑手蹑脚地移到她们旁边,偷听她们之间的谈话。
虽然偷听这种事情有点不道德,但是她真的很想和秋辞梦黏在一起,强烈的好奇心促使她竖起耳朵仔细探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