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越?你...你怎么,怎么在这儿?”
竹越翻身下马行过礼喘口气脸上扬起笑来:“呼,可算是追上了,难得才能堵到廖统领见上一面。”
“你追过来..见我做什么?”
“陛下可有说我家侯爷何时才能回来?人现在怎么样?醒了吗?有没有治好伤?”
廖宁攥着缰绳的手收紧,下意识瞟了眼马车,心虚地清清嗓子道:“这才两月不到,行程要是慢了点,恐怕还没到地方呢。”
“那...”
“若是有消息,一定第一时间告知嘉良侯府。”
“劳烦了,有了消息可千千万万别忘了告诉我们,谢老将军也很忧心。”
“放心吧。”
“嗯。”竹越慢慢低下头,失望多了几分,“今天是将军的生辰,往年我都在,从未缺席,听说再往南还热着蚊虫蛇蚁多,不知道将军路上怎么样了。”
廖宁手攥得更紧,努力平复下来安慰道:“陛下看重小侯爷,一路护送的都是机灵人,定能照顾好小侯爷,你安心等消息便好,让谢老将军也不必太担忧。”
“谢家上下都感念陛下深恩,相信侯爷一定能平安归来。”
“一定,回吧。”
“嗯。”竹越揖手一拜,起身时视线忽然落到马车上。
马车不大简朴低调,随行只有廖宁及车夫两人,皇驾一早离开皇城并未返回,故而里面不可能是皇帝,但不是皇帝,谁又能动用廖宁护送?
未等好奇发问,廖宁突然勒紧缰绳转身策马启程,马车也迅速离开。
竹越望了一会,耸耸肩牵着马自顾回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我们注定要相守一辈子
服下解药意识清醒过来时,谢辞已经身处清枫山。
“你醒了?”
谢辞揉揉太阳穴扶着椅靠坐直身体,视线由模糊慢慢转为清晰。
浓郁的花香在周围散开,入目便有清泉流水草木繁茂,耳听鸟鸣泉流之音总令人心旷神怡。
熟悉的角亭、熟悉的石台,却也有数年未曾踏足。
“以为你会把我绑来呢。”
“怎么会。”李徐浅浅含起笑,“若挣扎得厉害,岂不是要留伤了。”
谢辞冷眼看着对方,心中觉得可笑,现在的李徐不知道该说是坦然还是半点脸皮不要。
“倒有实话可听了。”
“已不想再骗你什么。”
“偶尔说说好话,偶尔原形毕露,但最实际的是根本没把我当人对待。”
“你怎么会这么想?”李徐走近坐到谢辞身边,强行攥住他的手贴到自己胸口,“阿辞,你在我心里是最重要的,你是我这一生最珍视之人。”
“放屁!”
谢辞想挣脱根本使不上力,心中的厌恶再次加深,痛恨自己的无能,只能做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放手吧,行吗?”
“不能。”
相顾之时间隔万千芥蒂,李徐放开了当下握着的手,却在一点一滴中将眼前人攥得更紧了些。
谢辞将手藏进袖子里,望着远处的流水渐渐出了神,佳景如旧,人事已不同往昔。
“这处亭子原本多得文人雅士饮酒会对诗,自你胡闹后,可少有人来了,不过也好,往时来此总安静许多。”
不得回音,李徐笑笑并不在意,手指轻抚过石台自言自语也觉得有趣。
“你看,你挥剑砍下的印记很留着呢。”
他看向谢辞,伸手要帮对方理好额边的碎发,刚刚有所触碰,谢辞便如同躲避洪水猛兽向后弹开。
僵了一会李徐含笑收回手继续自言自语:“等下了雪景色便是另一番意境,到时温了酒请你喝好不好?”
“你要关我到那个时候?”
谢辞终于肯再说话,李徐却不回答了,起身将石台上的食盒打开,准备好的一碟碟菜被依次摆好。
“都是你喜欢吃的,还热着。”
见谢辞移开头,李徐坐回去温柔地捏住他的下巴,令那双眼睛重新落到自己身上。
“阿辞是想自己吃,还是我来喂?”
谢辞用力拨开对方的手,一瞬间气红了眼睛:“你威胁我?”
“是。”李徐丝毫不再掩饰侵略性的目光,“若是我来喂,你吃饱后…我也是要吃东西的。”
“你!”
啪的一巴掌呼到李徐脸上,却似不疼不痒,没能改变温柔的笑意和不温柔的眼神。
谢辞回握手指攥成拳头,在指尖快要扎破掌心时无力地松开慢慢拿起了眼前的筷子。
“真乖。”
李徐自斟自酌一杯,心情极佳地看着对方吃东西,怎么看都看不腻。
等没什么胃口的人扔了筷子,他才提起正事。
“把这个吃了吧,治你的内伤,一日一粒,吃上半月内伤便可痊愈,这药范彭本说是七日可成,结果硬是拖了一个多月。”
李徐把装药丸的盒子放心地递给谢辞,谢辞如他所想没有扔掉,吃了一颗便将盒子关紧小心收了起来。
现今天下他最知道谢辞,谢辞不会死。
死是懦夫的行为,而眼前这个人只会拼命活下去等待可以杀他的机会。
吃治伤的药时也会想着自己凭什么要死?想着终有一日会让他跪下哀求,然后一刀一刀割下他的头颅扔去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