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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半时分,一个鬼祟身影出现在将军府旁。宁钰左顾右盼一番,确定无人后半蹲下身,拔出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专心致志的掘着木门最底下的那一块木板。
    匕首在月色下泛着冷光,颇为慑人。宁钰听见细微声响猛然回头,见树枝略动下一秒才转头继续手上的动作。
    约莫半刻钟,总算将木门底下的木板削的一干二净。宁钰站起身长叹一声,伸手用袖子抹去额头汗水。木匠这活做的未免太漂亮,以致于她削了许久。
    宁钰四顾无人,这才踮着脚尖快步走回院子。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回想方才的举动......实在是丢人的很。
    他在外面淋雨与自己何干?宁钰猛然摇头,低声道:“若是受了风寒少不得纠缠我。”声如蚊呐,颇为心虚。
    宁钰咬唇,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件事。屋内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宁钰推门而入:“安儿不哭。”
    将军府门旁树丛中,一绿衣女子走出。就着月光,她能清晰见着地上的片片木片木屑。
    红菱表情复杂,蹲下身细细观察门底。许久才叹息一声站起身,自袖间掏出一方丝帕,包起一块石头扔过墙头。
    ——
    鸟儿在树枝上啼叫声声,宁钰站在树下一言不发,盯着绣花鞋发呆。将军府大门紧闭,下人正在打扫木屑。
    管家面带喜色,却因着一旁的宁钰而强行皱眉:“不知是哪个缺德家伙!小姐,您别担心,过几天老奴再去招呼木匠。”
    宁钰愣在原地,强扯起一个笑脸:“不必。”红菱闻言想笑,只得伸手在嘴边虚捂轻咳一声。
    “主子,日头渐辣,不如早些回去歇息?”宁钰背影一僵,颇为狼狈:“不必,我就在此处逛逛。”
    “逛?”红菱瞪大眼睛,似是颇为不解。宁钰面色通红,抬手按住她的肩膀,温柔的强行令她转身:“伤势未愈,不如多喝点汤药。”
    红菱本想笑,却因着那句汤药而撇嘴。眼角余光瞥见主子耳根微红,心下稍安,这才转身离去。
    “小姐,您——”“管家您早些回去吧,我就散散心。”
    劝退两人,宁钰独自站在门口。她究竟想做什么,自己竟也说不上分毫。哪怕她决绝的斩断了两人的关系,却无法漠然旁观他淋雨孤立。
    若是原谅......她也做不到。她的影子一点点拉长,身体一点点僵硬。头昏脑涨之际,宁钰转身离去。
    原来,不过是即兴表演,不过是兴之所至,不过是一场闹剧。宁钰咬唇,步伐凌乱。不,也许他是出了什么事?
    他一夜未睡,又淋了许久的雨。念头一旦涌上,她便难掩焦躁,转身便要奔去。可转念一想,他与她已无瓜葛。她,又该以何种立场出现?
    纷纷扰扰的一团乱麻,到最后,她是输了还是赢了?宁钰握拳,在原地楞了许久,才缓缓走向院子。
    世间已无宁后,只有宁钰。既然这是自己做出的决定,就该好好遵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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