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这个意思。
景泽阳见他啜着果汁,若有所思,猜到他有心事,只笑着问:“好喝吗?”
宁迦渡:“好喝。”
景泽阳:“果然。”
宁迦渡:“?”
景队长得意道:“我记得你喜欢小世界里的助兴饮料,就试着调一调,是不是味道有点像?”
宁迦渡怔住了。小世界里的玫红色果汁还真是这个味,景泽阳,竟然这么细心。
他呆呆的模样勾人得紧,景泽阳忍不住撩开他额前的碎发,看他清亮的眼。
“小宁,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只能靠猜测。我们错过了五年的时间,我只想再多一些,再快一些了解你。”
“你的心事,不要憋在心里,也告诉我,好不好?”
宁迦渡不知该怎么回答。他的担心,是一座大山,沉甸甸得说不出口。
他没有家,没有亲人,在这个世界上一无所有,可以说,景泽阳就是他的全部。如果景泽阳的家人反对他们,那么,他就离开。
他绝不会成为景泽阳的困扰,打乱他完美的人生。
他一个人惯了,一样能过得很好。
景泽阳的凝视温柔深情,刚做下决定的宁迦渡觉得自己快要沉溺在那一片汪洋中。
他错开视线,然后就对上一双眼睛。
“啊……!”
景泽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是摆在高脚柜上的一副照片。老人满头银发,目光睿智。
“我祖父,”景泽阳取过相框。“这会儿在荣馨院颐养天年呢。”
荣馨院是对国家有贡献的老干部才能住进去的高级养老院。
宁迦渡小小吃惊了一下,说:“我认得他。”
景泽阳挑眉。
这么一说,他记起自己被审判时,自家老爷子似乎也认得宁迦渡,“不会吧,你俩怎么会认识。”
“就见过一次,他还把我当成女孩了。”宁迦渡说。
原来,那是高中毕业典礼的时候。
宁迦渡那时已经保送中研院,正全力追查藏匿的宁安之夫妇,为了偷偷见景泽阳一面才来参加典礼,却在家长观礼区附近遇到一位突发心脏病摔倒的老人。
他因为体质特殊,有随身带急救药的习惯,喂老人吃下药后,又陪着老人直到他无碍,才离开。
但是典礼已经结束了,他只远远看见景泽阳作为毕业生代表,上台发言,看着看着还偷偷红了眼眶。
“后来,老人家问了我名字,还说我长得好看,要我等他孙子过来见一面。我也算看见你了,不想见别人,就走了。”
“还有这个事。”景泽阳摸着下巴。“我当年没少在家里提起你,按理说,老爷子听到你的名字就该知道你是谁。”
他还记得,毕业典礼结束后看见祖父,祖父神秘兮兮地问他碰见宁迦渡没,他还一脸失落。
看来,那个时候,人精一样的老爷子,就看出他俩的情况了。
“怪不得我在审判时当众出柜,老爷子一点不惊讶。他早就相中你了。”
宁迦渡眨了眨眼:“什么?”
“老爷子的原话是——‘你要是不好好对小宁,看我不扒了你的皮。’”景泽阳笑着说。
宁迦渡彻底呆住了。
景泽阳的家人,原来早就同意了!?
景泽阳一看他的反应就明白了。“小宁担心的,是这个?”
“……”
“不只老爷子,我爸妈也是。他们本来要来看你,还说要办个仪式,被我拒绝了,等你身体好些再说。”
办仪式?
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宁迦渡低着头掩饰脸红,他觉得很不习惯。好像一下子,真的什么都不用担心了,一切都顺利极了。
这一天接下去的时间,他们一起在影音室看了一场老电影,宁迦渡累了就窝在柔软的沙发里,靠着景泽阳睡着。
时光惬意又美好,就像他曾梦到的那样。
晚上,景泽阳下厨,做了一顿真正的大餐。
和游戏里那个小“家”中做过的一样美味。
外加拿手菜色——“景氏烤肉”。
宁迦渡本来想帮忙,但在噼里啪啦的炝锅声和景泽阳如临大敌的“危险区域,闲人免进!”中,被拒之厨房门外。
他做暗黑料理的手艺,大概这辈子都没法展示了。
吃过饭没多久,宁迦渡就困了,他身体刚恢复,精力体力都不济,哈欠一个接一个。
景泽阳把房间都打开让他挑一间,并且周到热情地介绍。
“这间白天光线好,但不适合睡懒觉。这间配了浴室卫生间,比较方便,采光隔音也最好。”
这个房子里,每一间屋子的条件都比宁迦渡之前的家要好太多,他根本不介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任由景泽阳安排。
“那就这间带浴室的?”
“嗯……”
“毛巾是新的,挂这。睡衣先穿我的,热水也调好了。”
“嗯……”
景泽阳事无巨细地安排好,扭头就看见宁迦渡靠着浴室的墙打盹的迷糊样,不由得失笑。
他把人从墙上拉下来,揽进怀里,手指挑着宁迦渡的衬衫纽扣。
“实在困的话,洗澡我也可以代劳。”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