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和殿内。
每个人的宴席上摆放着精致的菜肴,宫人在后方的偏殿奏乐,琴声优美。
四公主与驸马坐在一起,女子绝色清丽,男子玉面俊朗。二人看起来十分般配。
值得一提的是,萧慎也在宴席中,他坐的位置就离皇帝比较远了,他是长安郡王的长子,只封了个县王,此刻正和朝臣的子女坐在一块儿,旁边是几个御史大夫家进宫赴宴的嫡出子女。
皇帝与皇后坐在高位,谢行简坐在右侧,宇文壑坐在皇帝左侧,上官适的位子挨着宇文壑。
感受到一道充满隐忍的视线,萧凭儿朱唇一勾,端起酒盏朝秦遥关柔声道:“又逢端阳佳节,驸马,我敬你一杯。”
秦遥关看起来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他连忙拿起自己的酒盏,与萧凭儿共饮了一杯上等果酿。
不远处的宇文壑眯了眯眼,抬头将烈酒一饮而尽,完后把酒盏重重掷在案上。
“她为何要嫁那姓秦的。”宇文壑压低声音问身边的上官适。
“大将军,此乃陛下旨意。”上官适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
问了等于没问,他缩回身子,一杯杯烈酒下肚,视线毫不遮掩的停留在对面的萧凭儿和秦遥关身上。
不看不知道,一看宇文壑再次怒火中烧了。
萧凭儿靠在秦遥关怀里,玉手托着酒盏浅抿了一口。
宇文壑死死盯着秦遥关放在她腰间的手,意识到什么,他强忍着委屈与愤怒收回视线。
殿下说过,他们的关系一定不能被人发现。
可是……
宇文壑握紧双拳,忍不了。
“陛下。”他站起身沉声道,“臣想为您射弓助兴。”
“哦?”
皇帝摸了摸胡须哈哈大笑起来,“好啊,难得宇文壑想露两手,来人,拿宝弓与箭靶来。”
不一会儿,宫人拿来一把上等的木弓,其他宫人合力抬着箭靶至殿中。
“陛下,请让宫人再放远点。”
皇帝挥了挥袖子,宫人又往后退了十几步,才把箭靶放在庆和殿中间的过道上。
只见宇文壑站在距靶子约莫叁十米远的地方,轻而易举的拉开弓后,箭矢“嗖”的一下飞了出去,正中靶心。
“好!”
皇帝拍了拍手,围观的大臣们也交头接耳的赞叹起来。
第二箭,第叁箭……纷纷正中靶心。
宇文壑微微眯起右眼,一松手箭矢离弦,每次射入靶心,武官们就欢呼出声。
就这样,他已射出九支箭,每支都是正环。
皇帝刚想开口赞叹时,大将军的最后一支箭竟然朝着宴席中坐着的四公主驸马、户部侍郎秦遥关的方向飞去。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箭矢已“嗖”的一下射穿了秦遥关手中的玉酒盏。
萧凭儿被这支突如其来的箭吓得尖叫一声,身子一软就趴倒在了地上。
二人的宴桌被弄得乱七八糟,那个酒盏四分五裂,秦遥关的手被碎片划伤,血流不止。
不过他看起来面色淡淡的,只是垂着眸子,一言不发拔出了手中的一块碎片。
大殿中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肃静!”坐在高位的皇帝沉声道,“爱婿没什么事吧?”
秦遥关走到大殿中央跪了下来,“回陛下,臣无事。”
宇文壑冷冷的看着不远处的秦遥关,把宝弓一放,转身也对皇帝跪下道:“陛下赎罪,臣失手了。”
“好了,既然驸马说无事了,那么你就罚酒十杯吧。”
“臣领旨。”
萧凭儿被婢女搀扶着坐了起来,发髻都歪了一些。
婢女替她整理的时候,秦遥关上前几步,朗声开口,“陛下,大将军一定是无心的。臣听闻大将军立下不少战功,还请陛下不要罚大将军了。”
话虽是这么说,不过最终皇帝还是罚了大将军十杯酒,这场闹剧才得以收场。
上官适见状拢了拢锦衣的袖子,温润的黑眸含着一抹悠然的浅笑,谢行简同样置若罔闻,看起来并不关心这件事情。
回到席间后,萧凭儿牵起秦遥关没有受伤的手,与他十指相扣,“你可有大碍?”
“无妨,小伤而已。”秦遥关盯着她玉白的手,俊美的眉眼泛起一丝复杂之情。
随即他蹙了蹙眉,原来是萧凭儿拉着他的手臂,二人一起跪到了大殿中间的过道上。
“父皇,女儿与驸马先打道回府了。”她扬声道。
“去吧。”皇帝朝他们挥了挥袖子。
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宇文壑英俊的脸上布满不虞。
宫门处停放着不少马车。
萧凭儿与秦遥关是分开来的,秦遥关本以为她会独自乘坐马车回公主府,没有想到她竟然一直跟着他。
他的另一只手被她牵着,二人十指相扣。
秦遥关的手指看似修长白皙,其实指腹关节间有茧子,不过萧凭儿并没有发现这一点,而是开口道:“驸马,我陪你去给伤口上药吧。”
“好。”
秦遥关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的神情,见没有异样,才安下心来。
马车上,萧凭儿靠在他的肩头,“明明是大将军弓术不精,你怎么还帮着他说话?”
“无妨。”秦遥关声音清冷,秀美的脸上还有细小的血渍,“大将军失手了而已,许是醉酒用弓的缘故。”
不久后。
马车停下,陌生随从的声音响起:“驸马,公主,到了。”
闻言秦遥关下了马车,没想到萧凭儿也跟着下来了。
她难道不回府么?他疑惑的想着,随即二人就步入府内了。
萧凭儿打量着四周,除了大婚那夜,她鲜少来此处,所以婢女和随从都是陌生的面容。
二人踏入内室后,一道沙哑的男声响起:“不是去赴宴了么,怎么这么早回来。”
话音落下,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子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只见他穿着深蓝色的素长衫,乌发堪堪只到肩膀的位置,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病恹恹的。
萧凭儿与那人四目相对后,二人都有些吃惊。
这不是神医吗?看到这张脸后,她立刻联想到那日为父皇治病的男子。
秦遥关蹙了蹙眉,连忙出声示意,“还不快给公主行礼?”
“是。”
男子走到萧凭儿跟前跪了下来,“拜见四公主。”
“起来吧。”
萧凭儿疑惑的看着秦遥关,“我记得他是治好父皇的神医,他怎么会在你府中?”
“公主有所不知,此人名为苻心,乃我好友。”秦遥关解释道。
“正是。”苻心对萧凭儿微微一笑,“小人曾是僧人,但叁年前已出家。”
萧凭儿听他提起僧人二字,对他产生了些许兴趣,“那你的医术为何这样了得?”
“回公主,小人自小就苦读医书,自学医术。”
“原来如此。”萧凭儿颔首。
之后,苻心拿来药粉和布料替他上药包扎。
萧凭儿坐在一旁看着,不知为何,她觉得有道视线在暗处一直盯着她看,等她回过神来,包扎好的秦遥关已经站在她面前。
“公主要在臣府中休息吗?”
“好啊。”萧凭儿不顾苻心的存在,抱住男人的腰身,在他耳边轻声道,“你今夜可有兴致?”
她与他十指相扣,饱满的乳房轻轻贴在他的胸膛上。
见状,苻心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