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煦和杜韵白的纠葛,随着两人先后意外出事,终究是不得而知。
*
空气里漂浮着大量的灰尘,解煦猛然睁开眼睛。脑子还在嗡嗡地疼,五脏六腑好像都收紧了一般的痛。
好一会后,难受的感觉在慢慢消退,解煦揪着床单,视线也在慢慢恢复。
能看清东西后,解煦微微皱起眉头,这是哪……?
她躺在床上,这床很硬,上面浅浅铺了层样式为大红花的被单。
视线移开,这么小的房间内还摆放着若干锅碗瓢盆,收纳着几大袋子粮食……甚至还有一个黑不溜秋的灶台。
看得久了,解煦想起来,这是好多年前,她参加的综艺《一起过夏》的第一站,位于西北地区。
这是重生吗?
……
解煦捏紧了床单,眼前的一切都显得荒诞,而更荒诞的是,她居然愿意接受这个荒诞的设定。
解煦在想,如果是重生的话,这一世,她只想好好跟杜韵白谈一场纯粹的恋爱。
可如果这是重生,那杜韵白在哪?
想到这,解煦从床上惊起,慌忙中鞋子都穿反了,她顾不上这些,起来急步推开门,外面有好多熟面孔,七八台摄像机分布在不同位置。
解煦有些记不清方向,胡乱跑着。
解煦的跟拍导演见她这样,追上前问:“怎么了,找什么呢?”
解煦不搭话,想起来位置后冲进杜韵白的房间,里面没人。
顿时,巨大的慌乱感涌了上来,恍然间解煦又回忆起那天她在化妆,助理突然告诉她杜韵白出事了。
刚开始她还不信,怎么可能呢,那可是杜韵白,去哪不都有助理保镖跟着的吗。
可后来,她在网上看到了事故现场的照片,马赛克打得很厚,照片糊成一团。
解煦慢慢蹲下来,有些失神。总导演瞧见解煦这失魂落魄的样子,上前问:“这是怎么了?”
解煦喃喃问道:“杜韵白呢?”
总导演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说:“在屋后喂猫呢。”
解煦大步朝屋后跑去。
她终于又看到杜韵白了。
一抹白色的身影,长发挡住了大半张脸,她左手拿着火腿肠,神情温柔,正在喂猫。
心中的思念在这一刻爆发,解煦再也顾不上其他,她走上前,迎着杜韵白惊诧的桃花眼,将她拥入怀中。
杜韵白下意识地挣脱了一下。
解煦用得力气太大,仿佛铁笼强行笼罩一般,杜韵白一时竟没有挣脱开。
“……这是干嘛?”杜韵白僵硬地被抱着,扫了眼前面同样是一脸问号的导演和摄像组,问出这句话。
解煦说不出话来,喉咙里发出类似呜咽的声音,在心里回答:姐姐,我好想你。
杜韵白轻皱了下眉,不动声色地拉开些许距离,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气声说:“……你扯到我头发了。”
解煦听后立刻清醒了大半,松开了杜韵白,连忙道歉,“对不起!”
其他人适时赶上来,嘉宾里,一位资历很深的喜剧演员笑道:“哎呀我说,现在的小年轻怎么这么不稳重。”
“肯定是杜韵白的粉丝吧?”
其他人也打着哈哈。
解煦才不想管他们,她几近贪婪地盯着杜韵白看。杜韵白真好看啊,黑色长发微卷,轮廓分明的一张脸,眼神总是沉静,给人淡淡的疏离感,如山中朦胧的雾一般。
但桃花眼下又恰到好处生出的一颗小痣,平添了几分妩媚,迷人又性感。
好矛盾的气质。
杜韵白不愧是混迹娱乐圈十几年的人精,面对新人突然来的这一出亲密接触,心里倒没什么很大的波澜,她笑着说:“怎么,老鼠又乱窜到窑里了?”
“看把你吓得,我去看看。”
解煦知道杜韵白这是在给她台阶下,呆呆应了句好。
其实,她已经很久没有跟杜韵白说过话了。
去窑洞的路上,杜韵白走在前面,解煦默默跟着,对眼前发生的这一切还是有种不真实感。
解煦眼睛发酸,心里暗自下了一个决定:如果这是重生,老天愿意给她第二次机会,她要放下所有其他的事,好好爱杜韵白。
“洗完澡了?”
“什么?”
正在瞎想的解煦有些反应不过来。
杜韵白淡淡提醒道:“六点就没水了,导演没通知到你吗。”
……
“好……我就去。”解煦应着,想了想又问:“在哪洗来着?”
杜韵白领着解煦去了节目组临时搭建,用于洗浴的简易平房,她看了看表,“快洗吧。”
解煦连声应好,随手拿了套换洗衣服就进去了。
不愧是杜韵白……解煦苦笑了一下,对于不关心的人,虽然面上柔和,心里却不会为她有过一点情绪。
就比如,杜韵白不会询问她刚刚的怪异举动,不在乎她到底是因为什么缘由这样做。
杜韵白就是这样看似有些清冷的人。
上辈子,解煦用尽方法得到了杜韵白浓烈的爱,也曾被她那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温柔注视过。
但解煦没有珍惜。
思绪慢慢发散,解煦洗澡的动作却不敢慢,怕洗到一半没水了。她干脆利落地洗完,只是要穿衣服的时候犯了愁:……居然忘拿浴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