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给自己钱,给自己屋子睡,给自己吃东西。
如果娘还在,阿爹也对自己好,那么是不是,是不是就不用面对这样绝望的境地了,但他知道这些是不可能的。
男子看着牧鱼这模样,笑道:“快别哭了,你这样子,倒像是个小哥儿似的。男子汉,没什么过不去的。”
男子并未猜想牧鱼会是哥儿,他未在牧鱼脸上看到菱花。
他并不是瞧不起哥儿,只是在他的村子里,哥儿都是说话轻轻柔柔,胆子小小的,很是顺从,没有小哥儿敢做很出格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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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鱼紧紧抱着自己手中的包袱,便直奔男子告诉他搭载牛车的地方。
那些人见他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个要去的地方,便不肯搭载他。
直到一个黑胖汉子走到他身边说可以搭载他,但要先看到钱。
牧鱼忙点头,说自己有钱,说着从包袱里拿出荷包,那男人一看,一把抢了过去,便跑的不见了踪迹。
牧鱼才知道自己被骗了。他连忙去追,但那人跑得飞快,很快就不见了踪迹。
他气的眼睛通红,里面是他所有的钱了。
早上那男子把包给他后,他就把钱放一块了,这下子,他一个铜板也没有了。
“怎么办?”他惨笑道,“老天爷,你也不让我活下去吗?那我就如你的意,死便死吧。”想完,闷头直奔向河边。
河边有很多的人,镇上的人都在里面洗衣服,他看着他们有说有笑,又觉得跳在这里,吓着他们不好。
一时之间,他甚至连一个寻死的地方都找不到。
浑浑噩噩的走在路上,不知怎么又想起来了季柔,他突然生出些勇气来,觉自己得不能这样死去,他还未给季柔找回公道。
冬日的天色黑的很快,牧鱼害怕,又躲回了那男子院子外面,他不知道男子有没有回来。
他用耳朵听了听院子里面的动静,寂静可闻。
夜风吹得很大,他紧紧的捂住衣服,但心地并没有昨日没那样害怕。
男子给他下的那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条,暖和和的被子,早上暄软好吃的包子、稀饭,好像让他与这个院子有了一丝无形的羁绊,他忐忑又踏实的靠在墙边休息。
男子确实未归,他踏进巷子之前,想着那小少年应该已经去往自己想去的地方了。
谁知,还未走到屋前,便看见蜷缩在门口的小团黑影,加快脚步,果然是那个小少年。
他急忙把牧鱼推醒。男子看着眼睛发肿,脸色苍白的牧鱼,内心蓦然生出不好的预感。
果然,牧鱼小声的告诉了他事情的经过,他长叹一口气,示意牧鱼进去,牧鱼拿着小包袱连忙跟上。
次日,男子早早的便醒了,打着呵欠,在院子里洗漱好后,走进厨房,准备做点吃的。
谁知还未走到门口,一阵香味扑鼻而来,推门进去,原来是那小少年。
“你起来啦!我已经做好了早饭,你吃吃看,看喜不喜欢。”牧鱼看到男子进来,忙端上来自己刚做好的食物。
一粗陶盘子的大饼,一盘清炒的茄子,和熬好的稀饭
男子也没有推辞,拿着饼吃了一口,扬了扬眉,看了牧鱼一眼,又用筷子夹了一筷子菜,连连点头:“不错,你做的?”
他有些意外的看着牧鱼。
“嗯!”牧鱼听了很是高兴,挺了挺小胸脯
“嘿,你有这手艺!那你媳妇可有福气了!快吃,尝尝你自己的手艺。”
见到男子吃得高兴,牧鱼轻轻的挨着椅子坐下,捏了捏拳头,才鼓起勇气的问男子可不可以收留他。
男子昨日经过思量,想着这小少年孤身一人在外面,确实不安全,本有这个打算。但现在看着牧鱼,突然便想逗逗他。
他故意长长叹了一口气,说自己也是农家子,家里情况也不好,实在不好请人的。
牧鱼连忙着急说,不是请人,是收留,不要钱。他可以做好多事情的。
男人逗牧鱼越发上头,又问牧鱼能做什么事情。
牧鱼板着手指头,一样一样数着:干农活,做针线,还有做好吃的。
数完后,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男子,认真的问“早饭好吃吗”
俗话说吃人的嘴短,吃了牧鱼的早饭,吃在说不出不好吃这话,只得点头。
牧鱼更加高兴,继续为男子画大饼:我会做好吃的,你想吃啥,我就能想办法做出来,真的,你相信我。
男子居然被饼给吊住了一下。随后,他清了清嗓子,才笑着说到:逗你的,如果你确实没有什么去处,便先随我回家吧。”
听得这话,牧鱼眼眶瞬间就红了,他悄悄用袖子拭了拭泪。
男子没有发觉着小动作没看着牧鱼道:“即是这样,那我们也应该互报一下姓名。我姓苏,名墨,墨是笔墨纸砚的墨。你可以叫我苏墨哥。”
牧鱼听见这男子告诉他名字,忙自报姓名:“我姓牧,叫牧鱼,鱼是溪水里的那个鱼。你可以叫我小鱼。”
“小鱼?”
“在的。”
“我这房子有个买主看中了,今日便要去定契,我午时便不回,你如果饿了,就自己做饭吃,或者买点东西吃,不要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