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剩半个小时,从国内飞往悉尼的飞机就将起飞,机场地勤不停广播道。
“小乖。”孟祈年道:“你该登机了。”
“嗯。”谈言依依不舍,从座位上起来,最后给了孟祈年一个拥抱,将头埋在他肩膀上道:“哥,我走了,你一定要快点来接我回家。”
说这话时,谈言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落,全部滴在了孟祈年肩膀上。
谈言泪水的温度灼热,顺着孟祈年单薄的衣衫渗了进去,灼热滚烫的温度烫的孟祈年心脏一抽一抽的疼,他更紧地抱住谈言,即是安慰他又是安慰自己,道:“别怕,小乖,我一定会很快过去接你。”
“嗯。”谈言虽然不信,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孟祈年目送他离开,谈家的事让他心力憔悴,谈言离开后,他无奈地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刚准备起身离开,刑警队谭渠的电话就打到了他的手机上。
“孟律师。”电话接通后,谭渠犹豫再三,像是在筹备措词,孟祈年见状,立刻心生不妙,他呼吸窒了一瞬,谭渠闭眼,悲痛道:“你和谈言在一起吗,孟律师。”
“不在,怎么了谭队长,出什么事了?”孟祈年声音还算平稳地问道。
“哎……”谭渠长叹一口气,道:“他妈妈林惠平五分钟前跳楼了。”
“什么?”孟祈年虽然已经想到可能是林惠平那边出事了,但没想到竟会是这样,连体面都维系不住,错愕道,“怎么一回事,她好端端怎么会跳楼”
“哎……”谭渠叹气,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是派出所那边,一个片警来汇报的,说是在他们片区,一个女人从五楼跳了下来,派出所那边登记的姓名是……是林惠平。”
孟祈年下午才见过林惠平,当时她过来给他送谈言的身份证和护照,不像是晚上就会跳楼的样子,孟祈年现在一个头两个大,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跟谈言解释这些,无奈叹气,滞涩道:“人怎么样,还活着吗?”
“活着。”谭渠道:“片警说还剩一口气,被送进了icu,但从五楼跳下来,十几米的高空,就算还有口气,也大概撑不了多久。”
“哎……”孟祈今一天叹气的次数比他过去一生都多,他无奈地靠在机场的临时座椅上,道:“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赶过去。”
而这一切,谈言完全不知情。
他在连续搭乘了十个小时的飞机后,终于在悉尼夜里一点在当地机场落地。
海湾翼龙队安排了一个工作人员过来接他。
等他办好手续,从海关出来,便看见一个个头不高的白人男子举着一个上面写着他名字的牌子站在门口的方向冲他挥手。
谈言没想到会有人来接他,愣了一下,缓缓走过去,对方想帮他拿行李,前后左右打量了他一番,见他两手空空出来,愣道:“你没带行李吗,谈?”
谈言的英语水平还不错,日常对话基本都能听得懂,点头道:“没有。”
海湾翼龙的工作人员还是第一次见什么都不带,就出国务工的人,愣了一下,但也没说什么,引领他来到停车场,招呼他上车。
球队管理层安排,接到谈言后,第一时间应该先送他回家,等明早天亮,再带他到球队去报道。
孟祈年为谈言准备的公寓就在球馆附近,海湾翼龙的工作人员有接到通知,是知道地址的,等谈言上车,系好安全带后,一脚油门,发动车子,将他送到了他的新公寓楼下。
“谈,这是你公寓的钥匙。”到地方后,谈言解开安全带从车上下来,海湾翼龙的工作人员递上来一把钥匙,道:“四楼,谈。今晚请好好休息,明早九点我会过来接你去球馆见球队总经理布里奇斯。”
“我知道了,谢谢你。”闻言,谈言礼貌的道谢,然后孑然一身的上了楼。
孟祈年准备的房间不小,换算成平方米,差不多要有两百平,餐客厅、卧室、更衣室、游戏室一应俱全。
但这对谈言来说过于大了,谈言打开门,面对空阔的房间,背井离乡的孤独感瞬间涌上心头。
谈言的情绪逐渐崩溃,他颤抖着手将电话拨给孟祈年,连拨三个,孟祈年都没有接,谈言看到了时间,这会已经是悉尼的凌晨三点,悉尼和国内有两个小时的时差,比国内快两个小时,这会国内也已经凌晨一点,谈言勉强地安慰自己时间已经不早了,孟祈年这会或许已经睡了。
但这种安慰并没有让谈言的情绪好上太多,独在异乡为异客的惆怅,让他这会迫切地想和某个说会话,他把电话打回了家,但依旧没人接。
谈言有些绝望,痛苦地蜷缩在沙发上,辗转反侧了一整夜,直至第二天清晨才勉强睡着。
早上八点,海湾翼龙昨夜到机场把谈言接回来的男性工作人员准时敲响了门。
一个多小时前才迷迷糊糊睡着的谈言一开始并没有听到敲门声,直至对方敲了快十分钟后,谈言才被“咚咚咚”十分富有节奏感的敲门声惊醒,外面已经天光大亮,谈言痛苦地爬起来,看了眼表,发现已经快要八点半了,手忙脚乱地替海湾翼龙队的工作人员将门打开。
“对不起,先生。”门一开,谈言顶着蓬松且凌乱的头发,睡眼惺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