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的异常也引起了顾向阳和陈兴两人的好奇。
陈兴往后看了一眼, 被容天歌堪称执着的眼神激得头皮发麻,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按他的思路, 应该是在追求我。”江川拿出课本, 神情冷静, 并没有因为容天歌打乱自己的节奏。
顾向阳傻乎乎问道:“什么叫按他的思路?”
江川半敛眼眸,有些漫不经心:“因为在我看来, 他那叫骚扰。”
跟踪他回家, 特地搬到他家附近, 每天在楼下蹲守他。前面两个都是闻承安给他的调查结果里提到的, 最后一个是江川亲眼看见的。
闻承安还特地提醒他:“你让我调查的这个人, 母亲那一方有家族性遗传精神病史,他的外祖, 妈妈,包括他自己,都有长期服药的记录,你要注意一下。”
“需要我帮你解决吗?”
江川看着那份调查结果,手指轻敲桌面,思考片刻:“承安哥,给我一个他父亲的联系方式。”
容天歌的家庭很不错,当然,和闻家没法比,但在京市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从这份报告的只言片语中,江川就敏锐嗅出容父绝对比容天歌脑子要清醒,懂得趋利避害,也有手段,这么多年能够牢牢压制住容天歌和他的母亲,没让他们闯出什么大祸。
这种人,明白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容父接到陌生电话时还有些奇怪,在听到对面的人自报家门后脸色瞬间严肃,听完事情经过后脸色铁青,沉声道:“你想我怎么解决?”
两人交流一会,最后容父沉声道:“好。”
听到骚扰两个字,再无知的人都知道这其中必定发生了什么事。陈兴下意识想套话,突然想起来江川不是他从前遇到过的那些人,随意两句就能套出信息来,因此老实道:“他骚扰你了?那要不要报警?”
江川余光瞥了容天歌一眼,后者全副心神系在他身上,立马察觉到他的动作,冲他一笑。
那笑看起来很乖巧,就像生活中那种成绩优异的好学生,如果江川不是当事人,也许可能会被这张脸骗过去。
“暂时不用。”现在还没到要报警的程度,容天歌这种行为听上去恶心,实际根本触碰不到进警察局的边界。就算报警了估计也不会受理,最多批评两句。
容天歌留在身边不解决始终是个隐患。
算算时间,容父那边也应该有所行动了。
江川淡定地继续自己的生活,将容天歌无视到底。上完课老师将他叫过去,交谈几句后很愉快地留下联系方式,让江川有什么问题可以来问自己。
江川正有此意,事实上,他早盯上了这位老师。江川在暑假读过他在信息素领域的相关著作,还知道这位老师的恩师,是这方面的大拿,泰斗一样的人物,学术成果丰富,想拜在他门下的学生不计其数,但已经很多年没有再收过学生了。
江川的真正目标就是他。
江川和老师相谈甚欢,两人边走边聊,老师还热情地邀请江川到他公寓做客,江川轻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教师公寓需要教师卡才能进入,容天歌被拦在外面,脸色黑沉。心情本就烦躁,偏偏刺耳的来电铃声又响起。
容天歌阴沉看了来电提示一眼,接听,毫不客气道:“什么事?”
容父显然也是极为习惯他这种行为,接通电话后也没有寒暄其他的事,直接道:“我已经帮你联系好国外的学校了,你收拾一下,后天的飞机,我会派人去送你。”
一番话下来容天歌愣住了,回神后冷笑一声:“你又在发什么疯。”
“发疯的是你。”容父戳破他的假面,“我自认已经对你很仁慈了,你还要去招惹一些你不该招惹的人,后天早上的飞机,你要是敢逃跑我会让保镖把你捉回来,压也要压着你去。”
容父和江川通话后还是谨慎地派人再去查了一下,结果事情和江川说的分毫不差。
容父简直要被气笑。
容天歌一个omega,如果真能攀上闻家的人倒也算了,可惜人家少爷现在看不上他,他还要一个劲往上凑,惹来反感。
想到容天歌和他母亲如出一辙的疯劲,容父心里一紧,不敢在耽搁,雷厉风行给容天歌安排好了出国的行程。
容天歌面无表情:“你尽管试试。”说完就毫不留情挂断电话。
然而话是这么说,容天歌却知道容父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不安地咬着手指节,脸色难看。
容天歌不喜欢他的父亲,那是个出轨的,对儿子不闻不问的烂人。但他也不喜欢母亲,他对母亲的感觉很复杂,又爱又恨。母亲不发病时,她也会疼惜后悔地抱着他,滚烫的眼泪落在自己身上,可当她发病时,她又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人,尖叫声,恐怖的撞门声,遍地的碎玻璃,被掐得快要窒息濒死的感觉,还有从二楼坠落的无依感。
救救他,谁来救救他都好,他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了。
剧痛袭来的那瞬间,容天歌这样想。
因为父母,他疯狂地想逃脱那样的生活。他需要有人,能帮助他逃脱深渊,这个人是谁都没关系,只要能救他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