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那张清秀的脸再一次出现在我面前。
是刚刚的男生。
他面色温柔,像一阵和煦的风,眼睛清澈有神。我有些诧异,但还是故作镇定地和他打了招呼。
“这位同学,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秦沐笑,“叫什么同学,叫学长。”
学长?
见我费解,他指了指自己胸口的铭牌。我定睛一看——高二六班,秦沐。
忍不住又多盯了会儿。
这个人怎么,连证件照都能照得这么好看。
“看够了吗?”他并不恼,仍旧笑眯眯地望着我。
我回过神,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秦沐学长,有何贵干?”
“这个给你。”
他递给我一个零钱包,上面印着我最喜欢樱桃小丸子。
我喜出望外。
他怎么知道我喜欢小丸子,难不成他早就对我有所觊觎?啊,等等,这零钱包……怎么那么眼熟?!
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果然,我的零钱包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翼而飞了。
肯定是刚刚跑得太急,连钱包掉了都没有注意。我连忙打开拉链,见里面的校牌还好端端地躺在夹层,顿时松了口气。
“还好校牌没丢,不然就死定了。”我宝贝似地把钱包揣进了怀里。
秦沐笑得更灿烂了,露出一口漂亮的小白牙,“快收好吧,下次再丢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我再三表示感谢,话音未落,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女声从我背后响起。
“秦沐哥哥!”
凌一诺从我身边跑过,满脸惊喜。
“你怎么来啦?”她的语气中有着难掩的兴奋。
秦沐指指我,“有人急着上课把钱包给跑丢了,我拾金不昧帮她送过来了。”
凌一诺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来。
不知道为何,我总觉得她看向我的眼神里似乎充满了……敌意。
气氛霎时有点尴尬,我连忙识趣地和他们道了别。临走之前,还不忘再次表达了我的感激之情。
果不其然,刚走进教室,我便被悠悠和骆沙团团围住,两人脸上都是一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表情。
秦诀仍旧是那副踩了屎的模样。
见我回来,他头也不抬,假装若无其事地翻着课本。
“呵,我当是谁呢,这就是你所谓的帅哥啊。”
阴阳怪气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不免想呼上他两巴掌。
“什么情况呀?”骆沙拽了拽我的袖子,凑过来问。
我指了指手中的零钱包,“东西掉了,被学长给捡到了。”
“秦——沐——学——长——哟!”
悠悠拉着长音,与骆沙相互对视了一眼,笑容充满玩味。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望着秦诀愈发阴沉的脸,心里五味杂陈。
第5章 第7章
七、五月,不止有体操比赛 (下)
(1)
自“零钱包事件”发生后,秦诀接下来的两天都没有理我。
也不知他到底是哪里来的邪火,我越想越气,在本子上愤然写下了“秦诀”二字,又拿红笔在上面画了个巨大的叉。
“我去,最毒妇人心啊!”
趁我不备,耿乐一把抢走了我的本子。
我朝他翻了个白眼,“你还是先管好你们家诀诀,再跑过来讽刺我吧。”
他显然没什么眼力见儿,一屁股在我身旁坐了下来。
“我说,你想不想知道,秦诀到底为什么会来学文呀?”他神秘兮兮地问。
被他这么一提,我顿时来了兴趣。
秦诀这家伙,究竟顶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放着好好的理科班不去,非要跑到文科班来凑热闹?
还有秦沐……我又想起那张干净的脸。
是我的错觉吗,为什么一听到这个名字,秦诀就仿佛经历了什么宿怨深仇,面色铁青,宛如北方冬天里晦暗压抑的霾。
我反复揣摩着这两个近乎相似的名字,一个大胆的想法涌现在我的脑中。
莫非,他们两个是……
“兄弟,秦诀和秦沐,这两个人是堂兄弟。”耿乐仿佛猜到了我的心思。
“所以秦诀跑来学文是因为秦沐?”
秦沐所在的二年六班,是上一届的文科实验班。
“这只是部分原因,最主要的导火索,还是在于凌一诺。”
凌一诺?
那个尖锐的眼神蓦地闪现在我眼前。
我的胃口完全被吊了上来。
那节课间也由此变成了“往事大揭秘”,在耿乐孜孜不倦地讲解下,我终于理清了这三个人之间的爱恨纠葛。
(2)
原来秦诀、秦沐,以及凌一诺、耿乐这四个人,从小就是在一个厂区大院儿里长大的。
小时候的秦诀,是个十足的小胖子。他面色黧黑,肉嘟嘟的脸如同漫延开来的浪,掩盖了如今硬朗的五官。野蛮生长的发,仿如焦枯的草,从毛囊中无所顾忌地倾泻而出,在他倔强的头顶上肆意横行。
在那个《龙珠》盛行的年代里,他被伙伴们戏谑地调侃为“亚奇洛贝”。
而和秦诀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秦沐那张白皙俊俏的脸。
从幼儿园时期开始,他就是班级里最受欢迎的小男孩。浓黑明亮的眼睛炯炯有神,栗色的头发蓬松柔软,闻起来有奶油蛋糕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