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撕开孟光贤的伪善面具。
服务员莽撞地推开门,看到的却是这样的场景。
孟光贤将裤子挽上大腿根,露出已经变形扭曲的膝盖。
尴尬地连连道歉,退了出来。
“我的关节炎很严重,在我们那个镇子上看过很多次,一点也不见好,关城是大城市,一定能把我的腿治好。反正你和我家阿棠迟早也是要结婚的,所以这点小忙你不会不帮吧?”
徐闻柝厌恶他这样拐弯抹角的暗示。
“我会帮你安排。”
又问他住在哪里的招待所。
将孟光贤送回他住的招待所。
招待所的灯牌一闪一闪,几乎要晃瞎人的眼睛。
孟光贤提着巨大的蛇皮袋上楼去,望着他的背影,徐闻柝想起孟温棠住的筒子楼里同样漆黑的楼道。
于是下车把他喊住。
“明天我帮你换个酒店,但是你不许告诉孟温棠你来关城。”
秦朗开着车,嘴里抱怨着:“怎么会有这么无赖的人,你和孟温棠还没结婚呢,就上赶着认领女婿,还来勒索你了。”
徐闻柝没说话。
孟光贤的举动提醒了他,他和孟温棠迟早要结婚。未来会面对更多的麻烦。
如果想要和她长久地在一起,必须快刀斩乱麻,什么爸爸什么堂哥,再也不要出现在他眼前才好。
书房里正亮着灯,孟温棠还在忙。
于是他悄悄走近,从后拥抱着她。
“你回来啦!”孟温棠惊喜地搂向他的胳膊。
徐闻柝没说话,却离她愈来愈近。
两人蜻蜓点水吻着,到后来吻如雨点密集落下,落在她的耳后,落在她的额头,到脖颈。
逐渐向下,她逐渐暴露在他身前。
徐闻柝脱了扣子,也露出光洁的胸膛,覆上她的身躯,压的孟温棠快喘不过气来。
每道吻都带着他满溢的爱。
今天的徐闻柝看起来比往日疲惫更多。
因为孟温棠在他眼里看见许多细微的血丝,愁苦似千斤重压弯了他的眉梢。
却不知道他在担忧什么。
两人热烈做着,直到下半夜,孟温棠瘫软身子,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徐闻柝松开她,手指拉开抽屉,从里头拿出一个丝绒盒子。
“啪嗒”一声打开。
手表在他手里流光宛转。
半年前,徐闻柝不小心弄坏了她的手表。
于是托秦朗订了这块手表,一块男表,一块女表,今天正好到货。
他小心翼翼脱下孟温棠的那块旧表。
正要将新的戴上。却摸到她手腕上的突起
本以为是压痕,却在彻底看清的那一瞬间,猛地滞一口气。
细嫩白皙的手腕上,分布着一条狰狞疤痕,针脚像蜈蚣脚似的横亘在那,看起来可怖,让人望而生畏。
他的眼里不由自主渗出泪来。又将她的旧手表戴好。恍若从来没有见过这条疤痕。
如果从来没有见过这条疤痕,那么在他们分别的那些年,他可以当做那段日子孟温棠只是偶尔不顺,却不是这样的—这样的日复一日的无比痛苦。
他紧紧将她搂在怀里。
孟温棠颤抖着睫毛,她一直是醒的。
听到徐闻柝的动静,她同样在期待徐闻柝要送给她什么惊喜。
却没想到自己精心伪装的秘密就这样轻而易举被撞破。
明明徐闻柝刚叮嘱他,孟光贤却不守信用,给孟温棠打了电话。
知道他来了关城,下了班孟温棠就立马直奔酒店。不知道他存的什么心思,竟然打听到孟温棠住在哪里。
她循着孟光贤发的地址,来到酒店。
孟光贤在外只住便宜的招待所,不知道怎么来了大城市就转换了性子,好巧不巧,这家酒店徐闻柝还有股份。
于是试探性地问他。
“你是不是找徐闻柝了?”
没想到孟光贤更是不知廉耻地点头。
他收拾出一张干净椅子招呼孟温棠坐下。
“我昨天试探过这小子了,他看起来不太想和你结婚。可你们不是谈很久了吗?到底怎么回事?”
此时孟温棠已接近崩溃。
孟光贤还是逼问她:“你是怎么想?你别告诉我你也顺着他这样?”
半天没得到她的回话。
“我告诉你孟温棠,你二十七了,再过几年你就嫁不出去了,你还想和他耗几年?有这种金龟婿看上你就算咱们祖上烧高香了,你抓紧时间逼他结婚。”
孟温棠一时脚软,只有靠着桌角才能让她站稳。
她知道面前的父亲一向自私,无赖,蛮横。却没想到他比她想象中的更恶心。
发了疯似的开了门,将孟光贤的东西摔出去,顺带拎着他的衣服,将他一起赶出去。
整栋走廊回荡着她发了疯似的哭喊。
“你给我滚!”
“别说什么徐闻柝,谁我都不想结婚!谁都不想!”
此时秦朗已经来到酒店,寻找孟光贤住的房间。
听见一阵嘶吼,徐闻柝的名字意外出现在这。
在他发愣时刻,安保和酒店服务员已经先他一步跑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