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迟早的事。
“你你你…”裴佳境惊得连话也说不清楚。
“我我我…”孟温棠正要编个理由,可眼下铁证如山,她还穿着睡衣拖鞋,总不好说是梦游过来的吧?
只好下楼。
像是动物园的动物似的接受裴佳境的审视。
她已经习惯。
孟温棠不知道徐闻柝前二十多年是怎么过来的,每位徐闻柝的亲朋好友见到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徐闻柝的女朋友竟是这样的。
难道他是性冷淡吗?可是某人昨晚的行为又身体力行地告诉她,绝对不是。
裴佳境已经热切地和她攀谈起来,对着孟温棠问东问西。
“原来闻柝哥的女朋友是你!我说呢他怎么藏着掖着不告诉我。”
裴佳境并没有生气,意料之外的友善亲和。
正说话,陈姨端来一盘水果。
裴佳境亲昵地握着孟温棠的手:“那我哥就交给你啦!”
温热触感让她一下无所适从,朝沙发后面缩了缩。
“你不担心他和我在一起不快乐吗?”孟温棠试探地问。
“为什么会呢?”裴佳境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你不会不知道吧,他最近变了很多,变得比之前开朗多了,肯定是你的功劳。”
没想到徐闻柝的家人朋友都很喜欢她,孟温棠不知道自己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这辈子换来一个这么好的男朋友。
就像十年前遇到徐闻柝。只要和他在一起,孟温棠就会无比幸运。
现在也是如此。
徐闻柝抽空回了趟家,裴佳境已经离开。才进门,就被人团团抱住。
“怎么了?”他问。
“徐闻柝,遇见你真好。”孟温棠抱着他不想松手。
徐闻柝的商业聚会交给专业的派对公司布置,所以他乐得清闲。
秦朗也是,以往这些事都是他来联络负责,这下肩上没了负担,还被批了好几天假飞到英国看女朋友。
“阿朗。”
正喝着茶,徐闻柝忽然叫他名字。
“忙完今年,我就调你回英国总部,怎么样?”
“真的吗?”
“真的。”
秦朗喜出望外,天知道他和女友这一年半的异国恋是怎么谈下来的。果然徐闻柝谈了恋爱就学会体恤下属了。
全靠孟温棠转了他的运。
秦朗一时觉得孟温棠真是个小紫微星。
那天纪扬栀被驱逐,正打算要走。裴止境龟缩在他的诊室里,最终鼓起勇气走出去。
那张脸他已三年没见,时时刻刻出现在梦中,如今看来却觉得她面目可憎,蛇蝎心肠。
“等我弄完这些客人的牙。如果你等不及也可以先走。”
裴止境冷声道。
纪扬栀深知自己今天如果走出这道门,他们再无这样好好坐下谈话的机会。
她点点头,说我等。
电钻声从里头的诊室屡屡传来,听得纪扬栀牙疼。
不知道等了多久,纪扬栀等的无聊,打了好几把游戏,胜局寥寥无几,扫兴极了。
没发觉什么时候电钻声已经停了,诊室内空空如也。裴止境拽着她的手,进了茶水间。
“止境,你拉的我手疼。”纪扬栀挣开他,揉了揉通红的手。
过了这么多年,一听见她怯怯弱弱的嗓音,他还是会心软,裴止境果然松开,问:“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们真的不能回到过去吗?”纪扬栀急切地问。
“回到过去?”他冷笑着,像是听见天大的笑话。
裴止境垂下眼眸:“是谁给你的错觉让你觉得我们还能回去?”
是他对她所做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限宠溺她到失去原则的那几年吗?
可惜现在他已经不这样了。
“不是这样的,止境。”柔软的手掌握住他的,却被裴止境一把甩开。
他压抑着内心巨大酸楚,站了起来,走到门口。
门大敞着,裴止境做了个“请”的手势。
“回去吧,要是你再在我面前提这种无聊话题,那我想我们连见面的必要都没有了。”
徐闻柝是从小刘嘴里知道那天纪扬栀先一步找到裴止境了,两人貌似聊得很不愉快。
因为裴止境已经好几天没去诊所。
“老板不会在家里活活饿死吧?”
“不会。”徐闻柝冷嘲热讽着,“他不会亏待自己。”
谁懂徐闻柝一推门差点被酒味熏的快背过气的痛苦。
他的脚灵巧地穿过地上的瓶瓶罐罐,满地狼籍让他这个重度强迫症患者萌生要将裴止境扔出家里的想法。
罪魁祸首就躺在沙发背后,傻兮兮地冲他笑:“你怎么来了?”
见他没说话,又自顾自地接下去:“你现在谈了恋爱就是不一样哈,怎么看都感觉像是在可怜我。”
“裴止境。”徐闻柝气得咬牙切齿喊他大名,“你喝醉了就喝醉了我不跟你计较,别和疯狗似的逮人就咬。”
这是裴止境认识徐闻柝以来,他骂过最重的话,裴止境翻了个身,自得其乐地笑着。
抓抓徐闻柝的裤管,“你上次不是问我,为什么我和纪扬栀感情那么好还要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