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只是调侃,五郎已经崩溃。
阵前打仗的兵器不足,阵后粮草也即将告急,反抗军能避免的战斗都不会强撑着,如果没有珊瑚宫心海出谋划策,反抗军早如沙石散了。
她让旅行者去劫幕府军的粮草,劫不到就毁掉。
两军交战,粮草是重中之重,打仗嘛,必须吃饱喝足了才有力气,如果知道粮草没了,首先士气就得打个折扣。
龙昭也跟着旅行者去行动,他纯粹是去凑热闹的,必要时帮一下,真要快速解决,直接派出雷隐就好了。他不想雷隐再受伤,也没必要。
旅行者也是潜行的老手了,想当初从盗宝团手里劫来货物,自由穿梭在魔物丛生的林子,都是有一定实力的。这次也不例外,她摸了进去,很快就出来了。
“我进去走了一圈,少说有二十名士兵在把守,连只蟑螂都放不进去。还听到消息说军营里不仅有粮草还有军械,是九条裟罗下令严守,遇到可疑人物格杀勿论。”
反抗军将士道:“那就一把火烧个干净,死几个人都是赚的。”
五郎:“话是这么说,要靠近军营还得看运气,我知道你们都是不怕死好儿郎,具体如何行事还得再谋划一番,我们不能只让旅行者一个人冒险。”
众人在幕府军据点外的后山驻扎,谨慎商讨策略。
龙昭知道,天领奉行可有能耐了,毁了这一处营地,还会有其他的,而且他们被抓到了是真的万劫不复。说不定是故意放出消息等他们自投罗网呢?
龙昭没兴趣应付什么阴谋诡计,夜深了,今晚的圆月格外敞亮,他一身白衣立于明晃晃的月光下,面庞白得惊人。五郎守夜,都被他吓得一跳。
“你要干嘛?”
“出来散散心。”
这个时候五郎不会相信他是真的来散心的,他走前了两步,低声问:“你发现了什么?”
龙昭不语,在他身后走出来一名低垂着眉眼的男人,他的黑衣跟夜一样浓稠,下垂的眼看不见怜悯,有的只是无情。五郎在战场萧杀过,也不由得被这眼神震退。
龙昭抬手,点了点一个方向,又将声音压低:“嘘。”
五郎惊疑不定,他看去,见旅行者捏着皮鞭在拷问什么人。被捆绑着的家伙穿着一身反抗军的军服,死死咬着绳子,眼睛要瞪出眼眶来,这一幕在半夜发生,实在是惊悚。
“招不招?不招的话我就要严加拷打了。”荧的鞭子只是恐吓作用,真正吓人的还得是黑白双煞。
他也就是出来通风报信,立马就被黑衣男人给抓住了,心想自己可是海祇岛的人,不至于会死,结果是生不如死!
派蒙学着荧的语气,凶巴巴道:“到底招不招!说,你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去敌军的营地?这难道不是叛徒的行为吗!”
说不出话的男人浑身打着哆嗦,眼前阵阵发黑。你们问来问去,也不给他松口,要怎么回答啊!
“旅行者,他怎么不说话啊,这骨头也太硬了。不如,咱们给他用辣椒油滴滴眼睛吧,这样他就会说话了。”
叛徒在心里疯狂骂人。
五郎看这人眼熟,细想了一番,此人常在军中搞小动作,起初以为是本性所致,哪知是心中有鬼。他不能再容忍了,当即用最严厉的刑罚逼问。
闷哼声在夜里响起,龙昭靠在雷隐的肩膀共同赏月,“如果稻妻开放之后,你想去哪里?”
“你去哪我就去哪。”
“可是你不能离开稻妻不是吗?”
“会有办法的。”
龙昭摸上他包扎的手,“没有办法也没关系,我会留下来陪你。”
雷隐十分惊讶,“你不回璃月了吗?”
“去哪里都一样的,说不定在稻妻会更好。我跟你说过吗?雷隐,我来自另外一个地方。”
“不曾。”
“那我现在跟你说了,可不要觉得我是个疯子。”
“不会,我信你。”雷隐反握住龙昭的手,无条件信任。
龙昭欣慰笑着,“我的朋友看似很多,真正值得交心的却很少,懂我理解我的更是寥寥无几,有你这句话也够了。”他将上辈子的事说给雷隐听,他没有表情变化,顶多是问:“你想回去吗?”
“以前想,现在无所谓了。这里也挺好的,起码我不用忧虑该如何活着,我会把未来的每一天,都当做生命最后一天来度过。”
雷隐吻着龙昭的额头,“你的眼神在告诉我,你想回去。”
“是嘛……”
互相坐了一夜,等海平面升起霞光,而五郎等人也有了计划,以声东击西之势引出幕府军部分兵力,再让旅行者趁虚而入。口头上的策略没有实践过,不知道成功率有几成,以龙昭和雷隐作为保障,再坏的事不过是被发现而已。
要安全劫掠粮草简直是异想天开,不如纵火烧个精光,还能全须全尾离开。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靠近足够近的距离,火折子一扔,触碰到营帐迅速烧起来,火势很迅猛,加上自然风的助长,串联到其他帐篷拦都拦不住。
龙昭观望了一会,嗅到了火药味,味道很淡,但不是错觉。
“营帐里有火药!”龙昭脸色一变,同时五郎疾跑而来,大喊道:“旅行者!那叛徒是愚人众的人,他逃走了!你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