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尧知道,他刚刚示威般亲吻白缎的动作并不遮掩,甚至称得上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大约过不了多久,整个剧组的人就都应当听说了,那么他也不必再委屈自己,终于能够吃个饱了。
彻底放纵一晚的后果,就是白缎依旧活蹦乱跳,而他则因为腰部过于劳累,走路的姿势微微有些奇怪。
当两人现身的时候,剧组众人望着他们的表情都相当微妙,认真看过去还有一种被逆了cp的纠结感,尤其是那晚试图勾搭白缎的女星,脸上的表情更是精彩万分,看向楚尧的目光隐隐带着种“我真是难得看走眼”的恨其不争。
众人千奇百怪的目光对于白缎来说没有半点影响,他仍旧认认真真地演戏,两耳不闻窗外事;而楚尧也同样凭借比城墙还要厚的脸皮,坦荡得令众人都有些怀疑自己是在大惊小怪——不过也对,人家小两口儿在床上的位置,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自从“破戒”之后,楚尧迅速恢复了自己与白缎甜甜蜜蜜的虐□□常,让整个剧组都弥漫着一股恋爱的酸臭味。
白缎在演戏,楚尧为他忙前忙后、将所有事情布置得妥妥帖帖;白缎下场休息,楚尧便坐在他身边喂他喝水吃东西,替他捏肩捶背,间或吃点小豆腐,耳鬓厮磨一番;早中晚餐时,楚尧则会捧来他早就做好的色香味俱全的便当,与白缎肩并着肩,你喂我一下、我喂你一口,与其说是在吃饭,倒不如说纯粹在秀恩爱。
楚尧的手艺实在非同凡响,哪怕是原先对于中餐没什么兴趣的人,也不由得被那弥漫的香气所吸引,视线不由自主地往白缎的饭盒里飘。
只可惜,白缎与楚尧之间的气氛实在太过甜腻,根本插.不.下任何一个人,哪怕再如何厚脸皮,也没有人会凑过去讨嫌,只能闻着鲜美香气,望着自己手中寡淡的蔬菜沙拉,食欲全消。
一连几周下来,整个剧组无论是演员还是工作人员都清减了几分,也不知是被楚尧饭菜的香气勾走了馋虫,还是被两人的狗粮给塞了个饱。
于是,当白缎的戏份结束、成功杀青后,整个剧组一片欢腾雀跃,仿佛是喜迎解放那般迫不及待地将这一对狗男男送走——就连原本对白缎颇为喜爱的莫莉导演都长长得松了口气。
——终于,他们好歹能够结束这一场身心折磨、安安心心得吃上一顿饱饭了。
☆、第七十四章 结婚
虽然完成了拍摄任务,但白缎与楚尧却并没有立刻回国,而是留在美国四处游玩了起来。
他们欣赏了气势澎湃的尼亚加拉瀑布;游览了壁立千仞的科罗拉多大峡谷;参观了神奇瑰丽的黄石公园——美其名曰“度蜜月”。
毕竟,虽然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但却从来没有来过一场甜甜蜜蜜的二人旅行,而楚尧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至于那五个跟在他们身后、负责保护他们安全的电灯泡“保镖”,早就被楚尧忽略了一个彻底。
保镖们心里苦!
唯一的遗憾是,虽然白缎非常喜欢这些自然风光,但他在修真界却见识过比之更加壮美的景象,所以并不会产生什么惊叹之情,甚至向楚尧讲起自己与“师父”去过的更加令人震撼的地方,满满都是怀念眷恋。
对于这样的发展,楚尧表示自己无法接受。于是他当机立断得终止了早已安排好的行程,将白缎带回了加利福尼亚州,陪他玩了迪士尼乐园和环球影城——他就不相信,那个阴魂不散的“鹄霄”,也曾经带着白缎逛过游乐园!
果不其然,在迪士尼乐园与环球影城中,白缎再也没有提过一句关于师父的话题,注意力全都被各项游乐设施所吸引。
虽然幻化成的人形是二十来岁的青年,但白缎本质上还是一个好玩好动、好奇心强的孩子,虽然他没看过多少迪士尼与好莱坞影片,但这却并不妨碍他享受这些带有主题的娱乐设施,彻底抛弃了高冷的假面。
眼睁睁看着白缎形象崩塌的保镖们:“……………………………………”
——白大师,您开心就好。
在两座游乐园内玩了足足一周,白缎与楚尧都相当尽兴,白缎沉迷游乐无法自拔,而楚尧则在暗中吃了不少嫩豆腐,同样心满意足。
恋恋不舍地离开加利福尼亚,他们又来到了内华达州享誉全球的拉斯维加斯,进入了这座繁华喧嚣、纸醉金迷的销金窟。
来到拉斯维加斯,要想要融入这个城市的氛围,那必然要赌上一手。楚尧并没有将白缎带去大型赌场,两人只是在入住酒店的一层稍稍玩了几把——只可惜,白缎却并没有感受到赌博那令人疯狂的魅力。
比起赌博,他更加喜欢这里的各类演出。bellagio赌场浪漫梦幻的水上马戏团;riviera赌场华丽刺激的溜冰歌舞与摩托车特技;bally’s赌场豪华艳丽的百老汇式歌舞……每一场演出都让白缎兴奋不已,热情的场面令他浑身上下的血液似乎都要沸腾起来。
自小到大,他早已习惯了鹄霄真君清冷安静的生活方式,所以即使宅在家里许久出来也不会觉得烦闷。但拉斯维加斯这座城市却让他推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了解到原来生活也可以这样的多姿多彩,充满了歌舞、欢笑、刺激与放.荡不羁。
又一场演出结束后,白缎与楚尧手牵着手,漫步于霓虹闪烁的拉斯维加斯大道。白缎回味着刚才的演出,扭头瞄了眼自家恋人黑沉的面色,顿时有些无奈地撇了撇嘴。
来到拉斯维加斯几天,白缎早已经习惯了楚尧在show场中的低气压。毕竟,这里有不少节目都是“上空秀”,表演者们的上半身毫无遮掩,却并不会令人感受到色.情的味道。
晃了晃与楚尧牵在一起的手,白缎并没有什么安慰的意思,反正楚尧的自我协调能力不错,过一会儿就能自己缓过劲儿来,并不需要白缎为他的小肚鸡肠而操心。
来到百乐宫酒店,楚尧突然停下脚步,在随着音乐摇曳生姿的喷泉前站定。
白缎茫然地歪头看向他,眨了眨眼睛:“怎么了?”
楚尧的面孔在灯光下泛着丝丝红晕,他抬手挠了挠面颊,眸光微微闪烁,语气也有些尴尬:“做这种事,我还是第一次,总觉得有点羞耻呢……”
白缎瞪大了眼睛。
难得看到脸皮比城墙还要厚的恋人露出羞赧的神情,他在震惊之余,小心脏也不由跟着“扑腾扑腾”跳动了起来,意识到接下来将要发生一件很重要、重要到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事情。
在白缎专注的目光中,楚尧抿了抿唇,随即弯下腰,单膝跪在了白缎面前。
周围的行人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喧闹的声音也稍稍止歇,使得背后喷泉中传来的乐曲声越发宛转悠扬。
楚尧定了定神,从口袋里掏出自己早已准备好的红绒盒子,将其打开,然后托到了白缎面前。
平时的口若璨花,到了这个时候却突然不见了踪影,楚尧明明已经准备好了一大堆表达爱意的说辞,但此时此刻却都被丢到了九霄云外,他只能听到自己紧绷着嗓音,干巴巴的吐出五个平淡到不能再平淡的字:“我们结婚吧。”
楚尧难得的局促,白缎却根本没有发觉。他的脑中空白一片,只能愣愣地看着红绒盒子中那对铂金的戒指。
白缎从来没有在意过人类的结婚仪式,在他的心目中,自从与楚尧签订了伴侣契约,他们便已然成为了一体,并不需要任何仪式或外物去证明。
然而事实上,当楚尧真正按照人类的习惯,跪在他面前向他求婚的时候,白缎却发现,自己开心得简直想要飞起来,眼眶一红,竟然流出泪来。
有些莫名地抹掉自己的眼泪,白缎只觉得自己的嗓子似乎被什么堵住一样,根本说不出话来,他努力半天,只是颤颤巍巍得挤出一个“好”字,随后立刻伸出手,想要将戒指接过来。
得到白缎的回应,楚尧紧绷的肩膀骤然一松——他明明知道白缎不可能拒绝他,但却仍旧紧张万分。
捏住白缎伸过来的手,楚尧亲自将属于白缎的那枚戒指戴到了他的无名指上。抬头望了望眼眶泛红的恋人,楚尧露出一抹微笑,低头在戒指上轻轻一吻,随后站起身,将另一枚戒指递给白缎:“帮我戴上吧?”
白缎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接过戒指,就像是捧着楚尧的心脏那般,将它套在了楚尧的手指上。
围观众人立刻发出一阵善意的喧闹,以掌声、呼哨与笑容向这对同性恋人送上自己的祝福,然后在“kiss、kiss”的哄笑声中,楚尧抱住白缎,低下头,与他双唇相触。
虽然每日在拉斯维加斯求婚、结婚的恋人不计其数,但无论怎样,这样的求婚场面都令人心情愉悦。
求婚顺利结束后,周围的人都识请识趣儿地逐渐散去,不再打搅这对恋人互诉衷肠,一位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则转了转自己的车钥匙,笑容满面的开口搭讪:“嘿,小伙子们,要不要送你们去民政局?”
白缎与楚尧双双朝男人看去,脸上激动羞赧的红晕尚未消散。听到男人的邀请,两人对视一眼,随即楚尧一把抓住白缎的手腕,朝着男人跑去,钻进了男人停靠在路边的车子。
刚刚被求婚吓呆,此刻才反应过来的保镖们一脸崩溃地追了上去:等等!白大师!陌生人的车不能上啊!你要用车,我们这里也有!!!
——只可惜,白大师和楚先生早就将他们丢到了脑后。
中年男人叫做安德,他也有一位同性伴侣,并于2004年在马塞诸萨州允许同性婚姻后便登记结婚。安德深知同性恋人的坎坷与为难,也相当乐意向这对年轻的恋人伸出援手,见证他们的婚姻。
在安德的陪同下,楚尧与白缎到了克拉克县民政局登记,领取了结婚许可证,随后又来到市政厅,由安德充当证婚人,在牧师的宣告下举行了简单的结婚仪式。
真正具有法律效力的结婚证,还需要将材料提交给民政局备案,几日后才能领取,不过白缎对此却并不在意,此时此刻,他正捧着两人的纪念版结婚证书爱不释手,笑得格外开心。
“这次的结婚仪式简单了些,不作数的。”楚尧蹭了蹭白缎的头顶,与他靠在一起看向写有两人姓名的“结婚证书”,“等到回国,我们再好好办一场,将朋友们全都请来。不然我们这样偷偷结婚,李妈肯定不高兴。”
白缎对此并无异议,他将“结婚证”小心翼翼地收起来,又开始摆弄自己无名指上的婚戒。
看着自己兴奋到都不知该干什么好的恋人,楚尧此时倒是彻底冷静了下来。他摸了摸白缎的脑袋,随即转头看向安德:“今晚谢谢你了。”
“这是我的荣幸!”安德笑了起来,“你们两个,以后一定要好好的,无论面临什么,都要相互扶助、共同克服。”
“当然。”楚尧认真地点了点头,“等我们回到中国举办仪式,请你一定要来参加,还要带上你的丈夫。”
安德迟疑片刻,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当然,没有问题。”
彼此交换了联络方式,楚尧与白缎向安德告别,目送他开车离去。
保镖们也早已等在了门口,恭敬地低声问道:“白大师,楚先生,要回酒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