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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就是这样的汉子[快穿] 作者:春溪笛晓

    等何泰说完了,姬瑾荣命人取来冕冠戴上,骑着何泰牵来的红马直奔宫门。

    在看到卫国侯那明明已经颤颤巍巍却犹自挺直的背影,姬瑾荣想到了曾经挡在自己身前或者站在自己身后的许多人。

    多么相像啊!

    相像到他不忍再装作眼瞎目盲,不去听不去看。

    既然他取代了原主,那这一切也应当是他应该去承担的!不管怎么样,他无法心安理得地把担子压在卫国侯这样的垂暮老人身上。

    亡国之君吗?他不会坐以待毙!

    姬瑾荣扫视一眼,见学子隐隐往其中三四个人靠拢,知道这几个人在学子中颇有威望。他指向其中三个人,说道:“你们说。”

    见姬瑾荣一下子挑出这么三个人,学子们都静了下来,心中震惊无比。

    那三人被钦点出来,也是忐忑不安,感觉姬瑾荣透亮的眸光仍落在自己身上。其中一人终归没扛住,弯膝跪地,向姬瑾荣行了一礼:“陛下!”

    学子们终究还小,并非心存反意,只是年少气盛容易被煽动。一个人跪下了,其他人也齐齐跪下了,齐声喊道:“陛下!”

    姬瑾荣察觉卫国侯手掌微微颤动,给了卫国侯一个抚慰的眼神,才仔细聆听学子们的叙述。

    听完他们的话,姬瑾荣心中已有了计较。他说:“回去吧,朕,已知晓。”

    见有人还想说话,早已跑过来的何泰替姬瑾荣开口:“尔等聚于宫门,难道不是为了上达天听!”

    学子们恍然回神。

    是啊,聚于宫门,可不就是为了上达天听?既然陛下都出来了,也不怪罪他们闹事,他们当然该散了。

    学子们三三两两地叩谢,准备转身离开。这时姬瑾荣又指着其中六个人,说:“你们,留下。”

    那六个人汗出如浆,扑通一声重重地跪了回去:“陛下,我们——我们只是被人唆使利用了!”

    姬瑾荣淡淡地说:“你们,怕什么?”他指着地上的三具尸体,“替你们的——同伴——收尸。”

    姬瑾荣刻意强调的“同伴”两个字让那六个人更不敢起身。早知陛下如此圣明,他们断不会答应对方做这种事!谁知道那些箭下一刻会不会射到自己喉咙上!

    学子们还没散开,这个年纪的人,说糊涂比谁都糊涂,说聪明又比谁都聪明,见此情景什么都明白了。他们被这几个家伙利用了!

    他们狠狠瞪着那六个人,有心冲上去拳打脚踢一顿,又想到姬瑾荣还在,不由又在原地跪下:“陛下,是我等糊涂,误中贼人奸计!”

    姬瑾荣没再多言,只和煦地朝他们点点头,转身走入宫门。

    学子们再次齐声开口:“恭送陛下!”

    宫门一关上,姬瑾荣让人抬来软轿,并吩咐何泰:“宣,太医。”

    说完了,姬瑾荣才转头看向卫国侯。

    卫国侯说:“陛下,臣有一事要说——”

    姬瑾荣说:“不必。”他目光平和,“朕知道。”

    卫国侯眉头一跳。

    姬瑾荣说:“那三支箭,是您,”他顿了顿,望着卫国侯,缓慢却平稳地把话说完整,“——是您,吩咐的。如果是我,我也会这样做。”那种情况下只能快刀斩乱麻,决不能让他们乱起来。

    卫国侯心中一震。

    他又是欣慰又是痛惜!欣慰的是新皇有洞明一切的能耐,痛惜的是以前新皇什么都不做,应该是为求自保啊!他怒声痛骂:“那镇南王果真是乱臣贼子!只为李祭酒前些日子骂了他一句‘汝之贼心,路人皆知’,他就这样栽赃陷害李祭酒!”

    姬瑾荣说:“不是。”

    如果他是镇南王,绝对不会做得这么蠢。

    这事不过是有人想来个一石三鸟之计罢了,不入流的小计谋,上不了台面,绝不是镇南王那种枭雄般的人物会使的。

    卫国侯一愣。

    姬瑾荣笃定地重复:“不是他。”

    此时一把淳厚而富有磁性的嗓音从姬瑾荣身后传来:“陛下圣明。”

    ☆、第3章 收服草根蛮王(三)

    姬瑾荣转过身,看向近在咫尺的男人。

    此人腰肩挺括,五官硬朗,皮肤被漫长的军旅生涯晒成了古铜色,漂亮的肌肉仿佛要从铁甲中挤出来——竟是众人口中的镇南王!

    对上姬瑾荣扫过来的眸光,镇南王感觉头皮微微发麻,兴奋的。他单膝跪地,对姬瑾荣行了一礼:“陛下。”

    在见到镇南王的那一瞬,姬瑾荣有些恍惚,仿佛看到魏霆钧站在自己面前!可见镇南王朝“自己”行礼,姬瑾荣又回过神来。如果是魏霆钧的话,绝不会向他以外的人行礼。

    如果魏霆钧在这个世界里不是人人口中野心勃勃的镇南王,那会是谁?

    姬瑾荣想说“不必多礼”,却发现结巴的毛病又犯了,只能上前伸手虚扶一下:“不必。”

    长孙猛诧异不已。

    镇南王是有名的杀胚,身上的煞气连他都害怕,没想到平日里胆怯无比的姬瑾荣居然敢上前去扶镇南王!姬瑾荣刚才的表现已经够让他吃惊了,这下简直让他下巴都快掉到地上!

    下一刻,长孙猛虎目圆睁,简直目瞪口呆。

    姬瑾荣也呆住。

    姬瑾荣原是虚扶,压根没碰到镇南王。没想到镇南王是个实在人,铁钳般的大掌着着实实地抓上来,把他的手掌包裹在掌心,任他如何挣都挣不开。等镇南王站起来了,他才发现镇南王比自己高大半个头,他只到镇南王的鼻子那么高。

    眼看镇南王还抓住自己的手,姬瑾荣斥道:“放肆!”

    镇南王松开手:“是臣鲁莽,请陛下恕罪。”认错是认错,那饱含侵略性的目光里却没有半点悔过之意。他朗然一笑,“臣只是心中欢喜。”

    姬瑾荣心头跳了跳,眼底掠过几分迷惑。

    镇南王理所当然地解释:“欢喜陛下对臣的信任。”

    姬瑾荣让长孙猛将卫国侯抬上软轿,去让太医为卫国侯看诊。见何泰牵着红马过来,镇南王又没有退下的意思,姬瑾荣挣扎片刻还是开了口:“南行剿贼,可还顺利?”原主虽然不通朝政,镇南王的去向却还是清楚的。

    镇南王只落后姬瑾荣小半步,身上传来明显的血腥味。姬瑾荣看向镇南王的银甲,发现上面泛着殷红血光,竟是连血都没擦。

    镇南王说:“一切顺利,已剿灭贼首。”他悄然靠近,几乎与姬瑾荣紧贴,“臣从南门归来,听闻陛下亲临北门,立刻赶了过来,连甲衣都来不及换下,唐突陛下了。”

    姬瑾荣:“……”

    你真要觉得唐突,其实可以不用走这么近的!

    可镇南王这话说得忠心耿耿,担忧之情溢于言表,姬瑾荣没法说什么。他只能说:“有心了。”

    镇南王从何泰手中牵过红马,说道:“这匹马是卫国侯的部属从北边得来的,脾性烈得很,陛下您已经把它驯服了?”

    姬瑾荣看着对镇南王哼哧哼哧喷气的红马,心里总算舒爽多了。长得高又如何,气势过人又如何,还不是一样被马儿嫌弃。他赞许般看了红马一眼,语气有些小得意:“当然。”

    红马仿佛看懂了姬瑾荣的夸奖,昂起脑袋嘶叫一声,看起来也有点得意洋洋。

    镇南王眼底微微含着笑,面上却不显露半分。他牵着红马,灼热的目光始终凝在姬瑾荣身上:“国子监此事非常蹊跷,如果陛下信任臣,臣愿为陛下分忧。”

    姬瑾荣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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