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微博是连着系统的生日祝福一起发的,大概是有粉丝买了头条,纪苒柚在热门轻松找到了自己。
趁另外三人还在酣战,她一条一条浏览评论——
【二复后援会v】:拒绝狗粮!!还有,二爷生快,从朝秦到暮秦,希望可以一直一直陪你,从老楚到老程到老洛,从乡野到朝堂,一直一直陪下去……【爱心】
【现世符是什么鬼】:二爷现在秀恩爱完全一副不节制不在意的态度,有时间秀恩爱,你有时间啪啪啪吗?求男神微博!哦,二爷生快,从朝秦到暮秦,希望可以一直一直陪你,从老楚到老程到老洛,从乡野到朝堂,一直一直陪下去……【爱心】1
【酸酸甜甜圈】:求男神照片加微博!!二爷生快,从朝秦到暮秦,希望可以一直一直陪你,从老楚到老程到老洛,从乡野到朝堂,一直一直陪下去……【爱心】2
【敬业福和一块钱你要谁】:求男神照片加微博加日常!!差点忘了,二爷生快,从朝秦到暮秦,希望可以一直一直陪你,从老楚到老程到老洛,从乡野到朝堂,一直一直陪下去……【爱心】3
………
花式队形加到了四位数。
一个空白昵称空白头像的用户艾特“苒苒不喜欢诗人”,评论:拿去,雷锋,不谢。
因为对方发得实时,还没人点赞。点进“苒苒不是诗人”前,纪苒柚是无所谓的,而当用户页面加载完成那一刻——
伴着霍星叶欣喜的一声“海底捞”,她整个人彻彻底底滞在了原处。
一秒,两秒,三秒。
这边手收下闺蜜们的七百五,纪苒柚另一只手飞快点了返回,找到刚刚那条评论,直接点了删除。
第二轮,牌局起。
纪苒柚胡了个边九条仍旧走在最前。她趴在桌上看手机,手中抱着一个棕色紫砂茶盏,茶盏后的眼睫纤长,如蝴蝶翅膀般在白皙小脸上扑闪扑朔,颤得厉害。
“苒苒不喜欢诗人”的头像是系统头像,没有签名,关注一,粉丝零。但他每一条没有表情卖萌、类似日记的内容,都直戳纪苒柚心底。
2016年11月6日。
“终于等到她?亦或是,她靠近那一刻,我就知道是她……那种浑身细胞都叫嚣着苏醒的感觉,除了她,无人能给。”
2016年11月7日。
“悄悄关注了她,想叫她苒苒,在梦里在夜里在生命里一遍一遍永不停歇地唤。”
2016年11月8日。
“苒苒在码字。苒苒好美。”
“自家苒苒真的美,自家苒苒就是美。手也美,人也美。认真创作的时候真的没。”
“不对,是任何时候都好美。”
“不对,是除开她一副不熟的表情对自己说谢谢、像看陌生人一样看自己的其他任何时候都好美。”
“嗯,作为理性人,我要评价得客观一点。”
然后断断续续的日期里,还有——
“苒苒竟然说我肾不好,真是淘得让人牙痒痒,想打,舍不得。”
“苒苒社交恐惧症蛮明显,为什么可以和周则相谈甚欢?周则会说话?我也要去多看两本笑话。”
“笑话不好看,没有苒苒好看,看笑话不如看苒苒,学习不如看苒苒,做作业不如看苒苒。”
“苒苒被人说三到四。”
“苒苒哭了。”
“苒苒爱吃鱼,和小鱼儿一样。”
“苒苒起床气好重,但是不吃早饭对胃不好,小纠结……以后要怎么叫醒她呢?”
“……”
所有的关键词都是苒苒,所有的描述都简单不加丁点修饰。
纪苒柚顺着日期翻阅下来,将每句话每个点都和记忆中的画面完全契合在一起,和自己面前那个永远纵容、永远温柔、永远宠爱的大男孩重合在一起,也和外人眼中那个永远清贵,永远遥不可及的国奖男神重合在一起……
蓦然,她本就柔软的一颗心上好似落了片雪花,伴着一个个细小的黑体字慢慢融化。
视线落在他四个小时前“听苒苒怏怏一声好,我觉得自己不能参照成功学的员工管理原则撑到年会结束了”,纪苒柚终究没忍住。
【二复v】:我在和草草她们在打麻将,我发现了你的小号,听所有人祝我生日快乐,我好像都没什么感觉……只想你马上出现,抱抱你,说想你。
几乎是进度条转完的同时,对方回复。
【苒苒不是诗人】:宝宝,开门。
紧接着,“嗡嗡”的门铃震动声响起。
下一秒——
众目睽睽下,懒得不喝水不想去厕所的寿星姑娘倏地推牌离座,一路赤脚就奔到了门口。
开门的瞬间,她像个树袋熊一样蹦跶到来人身上,毛茸茸的小脑袋蹭啊蹭:“你终于来啦,我好想你啊。”
“怎么不穿鞋?”顾沉托稳她的身子,顺势握住她微凉的两脚,圈着她就地换鞋。
纪苒柚在弯身抬头的动作中勾紧他的脖子,带点撒娇的意味:“来给你开门,忘记了……那你呢?有没有想我?”
提问:她不穿鞋和他想她,有关联吗?
回答:有,因为这属于千丝万缕。
换好鞋,顾沉没急着出玄关也没回答。
眸中含笑地与屋内人致意完毕,他低头和她咬耳朵:“有几个我不认识,可不可以麻烦他们转过去一下?”
顾沉话音一落,纪苒柚一愣,话中人率先反应过来。
“艾玛,我胡了!清一色两家!!”
“沈清朗你特么就是故意让的牌吧!”
“上一把你就不该加注,就你这水平还好意思说会玩德州扑克?!”
“……”
打麻将的继续打麻将,押注的继续押注,一下子,客厅恢复至开门前的状态。江渊最后收回眼神的霎时,顾沉喉结滚了滚,温热手掌扣住自家小姑娘的后脑勺,在沸反盈天又无人注视的背景中,直接吻了上去……
蜻蜓点水地吻,吻得克制又压抑。
。
等到两人一起进门,纪苒柚牵着顾沉给几个亲戚介绍说“男朋友”的时候,她的脸,已经红得不成样子。
介绍完后,她把顾沉拉到自己座位上坐好:“我来教你打麻将吧!我们这儿的特色!我今天手气很好,加上你是新手,肯定虐得他们片甲不留!”
顾沉不动声色把她屁股下的小软凳朝自己身旁拉近一截:“好。”
自麻将发明以来,麻将桌上好像就有个奇怪的玄学。
如果是一个老人和三个小孩打,赢的最可能是老人。如果是一个男人和三个女人一起打,赢的最可能是男人。反之,亦然。
刚刚他们的阵容明明是楚冰河男,其他三个女,可连放炮的楚冰河完全不符合这条定律。于是,霍大美人口无遮拦:“其实我们这桌不该看男女,应该看二爷是总攻,我和清扬是姑娘,至于楚冰河咳咳咳……是零不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