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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超级母鳄 作者:滃滕

    苗新苦笑,有些人真是讲不通道理。要是太古门真想抛弃千流城的修士,又何必浪费灵石日日赈灾。分明是自己想占据最多的物资,剥夺别人的活路,到头来却是别人的错。

    苗新淡淡道:“那你们现在如何?”

    杨舟也没想到在有内应的情况下,攻打太古门还这么快就败阵下来,这个结果显然还不如他留在太古门,因此怅然地望着水面叹气。

    不远处有人喊道:“小舟?”

    杨舟听见忙起身走了过去。

    苗新余光中瞥见招呼杨舟的中年男修亲热地握住了杨舟的手,不由恶寒。他以前是不会往那方面想的,但现在他却不得不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这一船人。

    没有人搭理苗新,也包括那把苗新掳来的人,好像苗新只是个存在的东西。但苗新并不轻松,他想的更多:这些人等同被放逐在茫茫大海之上,想回千流城是不可能了。据他所知距离千流城最近的最高的千流山也被淹了,那只能往更远的,唯一有可能还没被淹没的就是太秦山脉了,但以这一船最高修为也只是元婴的修士们,能不能在灵舟沉没之前找到太秦山脉……呵呵……问题来了,靠什么支撑灵舟,灵力不足时该怎么办?如果到了那一步……没有灵气、没有灵力、饥饿来临的时候……苗新打个了寒颤,他忽然明白为什么没人搭理他,也没人把他扔下去了,他就是那预留的食物!

    苗新推测的不错,这正是现在控制这艘灵舟的修为最高的甄远志心里想的。但并不是人人都能猜到甄远志的想法,包括杨舟。杨舟此时还处在讨好“主人”甄远路的阶段。数日前杨舟还是一个忍受不了几句辱骂就要脱离太古门、颇有志气的人,但此时他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奴颜婢膝之徒。他想着傍上了甄远志的弟弟甄远路,总比别人多了几分希望,却不知道甄远路对自己哥哥的想法门清,他之所以和颜悦色对待杨舟,真走到那一步,杨舟是自己的,要享用也是他排第一个?

    以后的日子是苗新终身的噩梦,他预料到了未来,为了避免可怕的下场,不得不在灵舟上发生争斗时暗里推波助澜,这样就没人注意他了,他幸运地挨过了一天又一天,当金丹期修士都剩没几个的时候,苗新竟然还活着。

    这时又过去几个月了。

    这些人精疲力尽、处于崩溃边缘。但却没有人轻易地出手,因为剩下的人再傻也都明白过来,一旦受伤,只会成为旁人的猎物。

    大家都在彼此戒备。修为最低的苗新和杨舟就成了最明显的“食物”。

    直接吃人的事还没发生,不过苗新已经目睹了很多直接把人炼化的情形——这个时候魔不魔的有谁在意?

    灵舟晃荡了起来,雨水积聚成海,有风有浪,加上雨很大,控制灵舟的灵力不济的时候就会发生这种事情。

    “我灵力又不足了。”甄远志说。

    他说的是不是真的谁也不知道,但“灵力不足”就表示甄远志需要补充灵力。

    还剩下七个金丹期修士,苗新、甄远路和自己。杨舟紧张地看着甄远路,见甄远路放开自己走向苗新松了口气。

    他修为虽然最低,但却傍上了甄远路。

    事到如今,欠苗新的灵石只能等下辈子还了。

    “我是殷玉的亲传弟子,我有《太古心经》……”

    这是杨舟死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甄远路根本没回头看他一眼,在听见苗新说出太古心经后就做出了决定。

    看着甄远路把杨舟一劈为二,一半扔给甄远志,一半留给自己炼化了起来。苗新只想吐。他不知道他还能坚持多长时间,他修为最低,抵抗雨水腐蚀的能力最弱,能熬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交出太古心经以后,苗新又陆续交出了《太古剑诀》《太古金刚经》。

    那几个金丹期修士不由着急起来,要是苗新不停地有好东西,那他们就危险了。

    这一日,苗新昏昏沉沉地背完口诀,甄远路刚离开他,距离苗新最近的一名金丹期修士就扑向了苗新。

    苗新不死,下一个被甄远志炼化的就是他。

    但谁也没料到从苗新眉心里飞出一道白光,苗新不但没死,那金丹期修士却丢了半条命。

    这是太古门专意种在核心弟子识海的“分神”。

    这种分神极难炼制,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在生死关头保护核心弟子,苗新这一代弟子有资格种上这种分神的只有三个人,所以无论杨舟怎么说,苗新都不相信太古门会放弃自己。

    但这道分神自动抵抗了那金丹期修士的袭击之后,苗新就再也没有抵抗之力了。他躺在灵舟上想他大概就要死了。

    那金丹期修士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苗新不死,死的就是他。

    正当他一步步走向苗新的时候,后面忽然有人叫了一声,接着所有的人都叫了起来。

    那金丹期修士放弃了杀死苗新,跪在灵舟上向天空看去。

    苗新在暴雨中勉强睁开眼睛,终于看到了那一座漂浮在空中的巨型城堡……

    第406章 回归

    迦南洋是修真界的极南之处,据说越过迦南洋还会有新的大陆、新的世界,但因为迦南洋太大了,就算是大乘期修士行走个几十年也难以遇到一块礁石、落脚之处,所以从来没有人能越过迦南洋,所以新的大陆、新的世界只是一个传说。

    但迦南洋的更南之处,也就是那传说中新的大陆所在的地方,其实不过是一片“死域”——无知并不是一件坏处,至少可以抱有希望。

    这一片“死域”仍旧是一望无际的水,但这里的水不会流动,没有任何生物,没有风,没有气味,除了那些水,就像真空一样。

    浩瀚宇宙,奥秘无穷,穷极一生,所知也不过只是皮毛。但一切存在都有其合理之处。

    此时原本死寂的“死域”忽然从中央动了一下,就像一枚石子投入其中。随着第一圈涟漪的出现,“死域”极快地颤动起来,就像发生了连锁、聚合、爆炸等一系列反应。但这些词都不足以形容“死域”发生变化的速度的万分之一。涟漪扩散的同时,“死域”中的水都飞了起来,那些水,似乎是一滴一滴的,又似乎连成片,每一滴都从灰色渐变至墨色,就像蕴含着随时能爆开的力量。

    几息时间,“死域”与先前变得完全不同,成了一个到处都是飞旋的黑色巨浪、进入就死的“死域”。发作起来的“死域”范围扩大至无边,即使是边缘的气势传递至数千里之外,激起的风浪仍有数百里之高,至于天,根本是无法看清了。只不过因为这海洋太大太大,没有任何一个旁观者罢了。

    这样的气势之中,偶尔还能看到“死域”里有亮光闪现,但想到“死域”的可怕,似乎也没什么不正常的。

    “死域”足足发作了数月之久,即使后来气势减弱,趋于平缓,仍是一块不能靠近之地。黑色的水从空中坠落,看起来就像是暴雨,其实不过是“死域”中的水在渐渐归位,恢复平静罢了。

    此时“死域”的中心还是一个巨大的漩涡,暴雨中俯视,就像一张可怕的巨口。但忽然间巨口深处有光闪烁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从里面出来了。

    饶是漩涡飞旋,水流之力吞噬一切,那东西却如海中的礁石巍然不动,一步步走了上来。

    “死域”中水撞击到那东西上面,水草一样的东西向四处散去,却没有消失……渐渐辨出那竟是一个人。

    那惨白的、不能被水击碎的“石头”是额头,黑色的水草原来是头发。雨再大,水再猛,那人却眼珠也不眨,双手托在胸前,捧着一柄通体漆黑的雨伞踩着水一步步走了上来。

    什么人能在“死域”中存活?什么人能对抗“死域”的力量?这是何等强悍的肉身……等等,残暴的“死域”之水从那人身上滑落之后,那人的大半个身子都露了出来——他身上的衣裳早就只剩腰上缠着的一缕,圆挺的胸部,纤细的腰肢,修长的双腿,“他”竟是个女人!

    黑色风暴之中,那一具莹白的肉身像是经历了最严格的淬炼,大理石像一样完美无瑕。然而她并不是无生命的石头。

    终于走了上来,苏芮望着还没有完全落下的“死域”之水松了口气。顾不上先想办法弄一套衣裳,就那么挂着仅存的一缕布条用千神绝劈开一条通道先离开了此处。

    十多年了,千神绝终于大功告成。但千神绝出世的动静一定会惊动上界,几经思索,苏芮把千神绝渡劫的地点选在了“死域”。“死域”是世界最没有生机、最边缘的地方,这里一切都微弱的很,不容易引人注意,重点是“死域”发作起来时的威力也许能够遮掩千神绝渡劫时的动静。

    此时千神绝已经成功渡劫,从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苏芮判断这一步是成功了。

    十年前,千神绝开辟空间裂缝还不是很纯熟,如今一道裂缝,苏芮已经越过了大半个迦南洋。

    但她忽然停了下来,望着平静洋面上自己的倒影。

    几乎赤裸,但并不是为此尴尬。

    千神绝无声无息化成一个俊美不凡的男人,望着那玉瓷一样的躯体眸光动了一下,拉过她的手,从她指上所戴的戒指中取出一件披风,轻轻罩在她身上。

    这个动作惊醒了苏芮,见她抬头,苏白在她额上印下一吻:“不要太担心了,尽人事、听天命,你不是经常这么说?”

    苏芮心想“那是安慰你的,你也当真”,但心情却不由轻快许多。前路虽艰辛坎坷,但有苏白相伴又有何惧?哪怕最后的结局是死,也不枉来过这一生。

    “我是想天既无情,我又何需有义?哪怕是弑神,也要去做,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苏白最喜她这不认命不服输的劲头,笑着点头。

    苏芮反倒被她瞧的不好意思起来,叫苏白转过身去,自己取出几片鳞片,未几炼制成一套轻薄衣衫套上,才叫苏白转过来。

    两人携手,苏白广袖一挥,劈开空间通道,一同向风霄大陆赶去。

    如果说两人开始还有些旖旎心思,但出了通道看到茫茫大水,那些心思早就无影无踪了。

    “历史真是惊人的相似。”已经到了风霄,却找不到任何一座城,也无需苏白再开辟通道,苏芮抛出改良后的紫月轮,两人一边寻找活人,一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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