い
再见………………小查。
唐辛注意到每一页日记的开头都不是传统的日期, 而是一些单独的假名。
连在一起就是……
もがまできない。
もがま?
もうがまんできない?再也无法忍受了?
什么样的人会在一整段时期里隐藏这样的信息?
而且用的还是非母语的日文。
她抬头看向巫师青年:“小查是你?”
青年呼吸一滞, 身体微不可查地颤了一下。
“……是。我叫理查德。”
“你抛下她去了别的地方?”
“不是!”理查德深吸一口气, 稳住声调里的失控, “11岁那年我和爱丽丝都收到了霍格沃茨的通知。”
唐辛点头。看来女鬼名字叫爱丽丝。
潜在的小巫师啊……诅咒形成的特殊条件也有了。
“但是爱丽丝不愿意去,她恐惧镇子外面的世界。”
唐辛:“哦, 所以你就一个人走了。”
理查德:……你能不那么直白吗。
“我一直都在找机会离开那个镇子, 你没有去过不会了解那里有多封闭愚昧……”
唐辛在脑中慢慢整理着线索, 突然发现刚刚青年话中透露的某个重要的点。
11岁, 十多年前,镇子。
“十年前小镇上千人死亡的事件是爱丽丝的手笔?”她突兀地开口,紧紧盯住青年。
“你怎么知道?”
理查德在她压迫性的视线中眼神慌乱了一瞬,咬牙摇头。
“那不是爱丽丝,是另一个挟持了爱丽丝灵魂的恐怖女人。爱丽丝虽然孤僻,但从来不会干伤害别人的事情……”
“我赶回去的时候镇上还有几个幸存者,他们都说爱丽丝在被……”他苍白着脸顿了下,“在被烧死的那一瞬间身体里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
唐辛抬手打断他:“……等等,她为什么会被烧死?”
“镇子里的人说她能力暴动杀死了一个女人,认为她是邪恶的象征,就把她抓起来……”
唐辛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十多年前怎么也已经进入了现代社会,居然还会有这样中世纪才有的愚昧行为?
理查德阴郁道:“但是你也看到爱丽丝的日记里写了不是她做的!是那个女人带过来的诅咒害死了她自己!”
唐辛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明白过来了,联系日记的内容,爱丽丝很有可能接触过被伽椰子跟随的女人——也就是日记里的姐姐,然后把伽椰子引到了自己身上……
再加上她原本就有的巫师血统,力量暴动配合伽椰子的诅咒,才发生了之后的一系列事情。
“我找到了爱丽丝,那时候她已经被那个女人控制变成了只有怨恨的灵魂傀儡。但是她属于爱丽丝的那一部分一直没有消失,在那个女人松懈的时候她才能短暂找回主导权。我这些年一直在找能分离魂魄的方法,但是不可控制的,只要那个女人出来,她就会杀死所有出现在自己周围的人。”
唐辛一听魂魄分离就想到了伏地魔,当下有些怪异的感觉。
外面吵吵闹闹的,炮声枪声不断。
理查德站不住了:“可以让他们先停手吗?”
唐辛:“急什么,我还没问完。”况且外面那个状态是伽椰子吧。
“……”
她继续问:“那为什么之前十年一直没有事情发生,到去年伽椰子突然又跑出来了?你做了什么?”
“我……”理查德耐下性子,努力讲明事情经过,“我不能把爱丽丝直接带回巫师界,于是找一个前辈要到了封印魂魄的方法,把爱丽丝暂时封印到了日记本里。去年我回到美国来,但是无家可归,就找到这个荒废的别墅暂住……”
唐辛恍然:“啊我知道,好多流浪汉都会偷偷找没人的别墅进去蹭吃蹭喝。”
理查德:……这天没法聊了!
他吸了一口气继续道:“但是没过多久这栋房子突然被转卖给了另一户人,我被发现赶了出来,日记没来得及拿走。”
于是,惨剧发生。
“后来我再偷偷溜进来找日记,发现爱丽丝已经把这当成了自己的领地,不愿离开了。”
“我没办法,只能留在附近,警告所有想接近这里的人,但还是有人不断住进来……”
“之前在车前弄出动静的就是你?”一道冷静的女声横插了进来。
理查德惊讶地看见从门口走进来一个红发的漂亮女人,平静无波的眼眸直直地望着他,看不出任何情绪,却让人有种被一眼看透了所有秘密的感觉。
他下意识回答:“是……”
唐辛顺手就把日记递给了娜塔莎,交给寡姐来进一步分析。
娜塔莎看着理查德,语调缓慢平稳:“看来你为了防止无辜的人牵扯进来做了不少努力。”
青年挠了挠头,有些沮丧:“但是他们大部分还是不会理会这些……”
娜塔莎勾起唇角。
“不过据我所知,类似的事件前十年间并不是如你所说一直没有发生过。”
理查德眼神一僵。
女特工随意地翻着日记,淡淡道:“这期间全国各地大概出现了数十名死法类似的受害者,不过出于某些不知名的原因相关人员对此毫无记忆。”
“……”
唐辛嘶了一声,感觉这反转细思极恐。
顿时眼神复杂看向理查德,接着娜塔莎的话道:“就像被人施了一忘皆空?”
理查德瞬间握紧了魔杖。
“维持那种封印还是需要代价的吧我猜。”娜塔莎闲适地眯起眼,偏头打量理查德的神色。
“你并没有自己说的那么伟大理查德先生,相反你为了弥补自己多年的愧疚不惜让双手沾染了更多的血腥。”
人大概都有类似的劣根性,小心翼翼地进行着自以为不会被发现的罪恶行径,一边抱着负罪感,一边自欺欺人用各种理由来说服自己。然而一旦被揭穿,那些压在心底如履薄冰般的负罪感才会爆发出来,在自我厌弃中寻找救赎。
理查德握着魔杖的手紧了又松,颤着嘴唇道:“……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