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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为教宗徒弟以后 作者:紫舞玥鸢

    夜铮只扫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会,终于把注意力放在了离他最近的容达身上,随着瞳孔收缩,之前那随意懒散的气势为之一变,盯住他的眼神如同盯住农夫的蛇。

    容达吓了一跳,一股寒气直冲脑门,好像面前对着的不是一只狐狸,而是能轻易收割自己性命的死神!

    “你……简直找死!”竟被一只狐狸吓住,容达心里更加恼火,细密的钢针聚成一条尖锐的毒蛇挡在他身前,他在红衣祭司的光圈保护之下,便是那只准王级的赤燎想要破开,也要费一番手脚,他就不信这区区三尾的小狐狸,还能反了天不成?

    无数火红的枫叶随着此处激烈的混战被斩成碎屑,无力承受风的力道,在密林间四散飞扬。同样无力四散的还有在容达手上带走过无数性命的碧龙针。

    容达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不明白为何明明经过了主祭加持的碧龙针,居然仍是这般不堪一击,不明白自己全力以赴的攻击,在一只狐狸的爪下居然脆弱得如同纸糊,更不明白为何堂堂红衣祭司的保护光圈,甚至连对方一爪都没能挡住,就像劣质玻璃一样哗啦啦得粉碎了个彻底。

    这真的只是一只普通的三尾白狐吗?

    正面粉碎他的进攻,一击破开防御,这一切的发生仅仅只用了一个呼吸的时间,透着死意的爪尖已经来到了他面前!

    也多亏了防护光圈替他挡了一下,容达只来得及避开要害,饶是如此,也顷刻间变作一个滚地葫芦,直直地摔到一棵树干下,衣服头发均被劲风割得支离破碎,被血染红,甚至连眼罩都被刮断,露出一片紧闭的、丑陋的眼皮。

    夜铮停留在叶少卿身前一丈远的地方,随意地抚了抚弄乱的白毛,冲他丢了一个关爱智障的眼神。

    虽然未死透,但自己最倚重的暗术师已经跟个废人没什么两样,李主祭震惊之下,不由拉着缰绳连连后退了好几步:“这是什么级别的灵兽……”

    另一边,母赤燎虽已被压制,但剑士们久攻不下,拼消耗的话,这边已经丧失了一个战斗力。李主祭的脸色阴晴不定,手里的动作却不带丝毫犹豫,转眼又是一连串光环落在重伤昏迷的容达身上,好一会功夫,才微微动弹一下,清醒过来。

    接连消耗大量精神力,便是身为红衣祭司的李主祭,也深感吃不消,而那白狐的实力深不可测,此消彼长之下,情况还是不容乐观。

    “唦唦唦——”

    草叶的摩擦声伴随着密集的脚步,被混战的声音轻易地掩盖下去,等众人注意到的时候,另一群不速之客已经在树影之间显露了身形。

    为首之人同样骑着一匹枣红色的独角马,在数十名扈从的护卫下,向他们疾驰而来,最后缓步停在战圈之外,同李主祭带领的人马两厢对峙起来。

    马上之人一头金色的卷发,貌美肤白宛如女子,倒是滑动的喉结和华丽的声线昭示了性别。那人呵呵一笑,冲李主祭挤眉弄眼道:“李茂,在这里遇见你,可真巧啊。”

    第22章 怀灵

    金发男人轻轻梳理着马脖子后的鬃毛,目光在众人脸上逐一扫过,看见容达的狼狈不堪和李茂愠怒的表情后,险些笑出了声。

    跟李茂一样,他也穿着教廷祭司专属的红衣,只是款式略有不同,左胸口处别着象征身份的银制徽章,衣领最上面的那颗纽扣不知去了哪里,整个领口敞开,露出半截性感的锁骨,戴着白手套的手指理了理,若隐若现透出些放荡不羁来。

    “哟哟,这是在做什么呢?李茂,你的得力爱将怎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莫非,是被那只这么多人围攻的赤燎打伤的吗?”

    金发男人仿佛看不见李茂难看的脸色,一开口尽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还着重强调了多人围攻几个字眼。

    李茂冷哼一声,也不拿正眼瞧他,十分看不惯又不能彻底无视对方存在的样子,冷淡地道:“怀灵,一路跟着我们追了这么久,真是难为你了。”

    “这你可误会了。”怀灵眨眨眼,一脸无辜地道,“我们只是恰好路过,听见这边打斗的声音,好奇过来看看,没想到这么巧碰到了你。你们的情况似乎不太好,看在同为黑川城教殿祭司的份上,如果你求我帮忙,我或者可以考虑帮帮你。”

    李茂对他的挤兑充耳不闻,冷笑道:“不必了。我的事不劳阁下担心。”

    自从怀灵带人出现之后,李茂大半的警惕心都用在了防备此人身上,容达受了重伤没有再战之力,拿夜铮根本没办法,现在,他只有寄希望于那十余剑士们速速将母赤燎拿下。

    叶少卿这边一时之间反倒成了灯下黑影,无人关注了。有夜铮护在一旁,暂时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他赶紧抓紧时间完成镌刻术的收尾,镌刻印记已经绘就,接下来只需要通过精神力融入小兽的意识海,就大功告成了。

    许是幼兽本身自我意识尚还薄弱,对于叶少卿的印记没有丝毫抵触,这个环节进行的异常顺利,再加上怀灵的到来,无意中给他争取了不少时间,母赤燎那边还在苦苦支撑的时候,叶少卿的镌刻术已经彻底完成了。

    两道不规则的符号同时在他和幼兽的额心一闪而过,叶少卿长舒一口气,环抱着沉睡的幼兽站了起来。

    这下,倒是立刻把针锋相对的李茂和怀灵注意力吸引过去,不约而同地扭头望向他,只是前者是恨的咬牙切齿,后者则有些惊讶和幸灾乐祸。

    ——这小子用的居然是镌刻术?

    李主祭心里暗骂了一句,竟然看走眼了。

    母赤燎在光网的压制下,躲闪的空间越发缩小,力量不断流失,身上的伤口积得越来越多,好在自家骨肉脱离了危险,她总算可以心无旁骛得开展反击,叶少卿有心帮她,却还没学会李茂那种远距离辅助的能力,只好求助于夜铮。

    白狐回过头来,并没有动手的意思,不咸不淡地道:“对方人多势众,应当趁她拖住对手的机会马上离开才是。”

    叶少卿握紧麻醉枪,压低声音道:“就是因为人多势众,我们能往哪里跑?救她出来,或许能带我们飞走。”

    白狐看了他一眼,也不揭穿,勉为其难地点点头:“也罢,看在赤燎血的份上。”

    话音未落,白影转眼闪电般消失了,叶少卿背靠树干,枪横握胸前,现在唯一能起的作用就是保住自己和小兽不被人偷袭,关键时期能给敌人放两记冷枪就不错了。

    他如今可算是明白为何温青泽会放弃修习圣神术,转为暗术师了,这种需要人保护的辅助职业,根本不适合单独在危机四伏的野外行动,若非一路有夜铮陪伴,他未必能毫发无损地走到这里。

    一旦离开了安逸的环境,实力的弱小便毫无遮掩得暴露了出来——他有些过于依赖夜铮了。

    叶少卿头一次如此深切得感受到对实力的渴求,心里越是波澜起伏,面上越是古井无波,每一根神经都紧紧绷着,无论是与赤燎激烈交战的剑士们,还是另外一群蠢蠢欲动、敌友不明的人,都是潜在的威胁。

    如今,恐怕只有他怀里的幼兽还能睡得香甜安稳,对外界的危险无知无觉。

    只是令他感到奇怪的是,跟着金发男人来的那群人,没有丝毫攻击自己的意思,反而看戏似的看得津津有味。

    更有意思的是,在他们出现后的第一时间,李茂竟然将围攻赤燎那群剑士召回了数名实力最强的,护卫在自己身边,这样一来更加抽不出人手对付自己。

    这两拨人……不是一路的,而且关系还相当不好。

    这个发现对叶少卿来说是个好消息,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过是“朋友”还是“工具”,终归还得看实力。

    制约母赤燎的光网是一个特殊的领域,能增幅队友,同时削弱敌人。踩进去的一瞬间,夜铮就感知到了。

    这也是为何李茂在知晓白狐实力不俗,还是放任它冲进战圈的原因,他甚至暗自窃喜,认为它是在自寻死路——终究不过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的灵兽罢了。

    可是,他内心那一丝窃喜很快就在夜铮的利爪下变得荡然无存。

    他想过这次的行动可能会因为怀灵的赶到而失败,但是万万没想到,竟会败得如此之快,他消耗了大量精神力凝聚的“罗网”,居然对那只三尾白狐丝毫不起作用!

    它在其中行动自如,来去如风,视头顶巨网为无物,动作没有半点迟缓和滞涩,每进攻一次,便带起一蓬血雾,罗网非但没有牵制住它,反而因为集中力量对付它,使得赤燎差点从中挣脱而出。

    “怎么可能……”李茂脸色数变,他的罗网乃是货真价实的高阶神术,也是自己这红衣祭司更进一步的最大依仗,哪怕对上珍稀级别的异兽,便是被削弱,也不会完全无用!

    对于他的惊愕,一旁的怀灵则是噗哧一声笑出来:“唉,有时候也不能太迷信高阶神术,毕竟从不同的人手里使出来,那效果可是天差地别呢,你说是不是,李茂主祭?”

    “……”李茂铁青的脸绷得紧紧的,他俩身后跟随的护卫像是习惯这样的场面,一个个面不改色,对怀灵的嘲讽充耳不闻。

    怀灵却也不觉得无趣,仍是笑吟吟地观望着,心中不动声色地对叶少卿和他的白狐暗自留上了心,日常嘲讽是一码事,但不代表他就没眼力,看不出这只三尾白狐的特别之处。

    有这样一只厉害灵兽,方才又用高阶神术镌刻了一只赤燎幼兽,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子,究竟是什么来路?

    相同的疑问,让两名势同水火的主祭难得地心有灵犀了一次。

    在白狐和赤燎的攻击之下,剑士们阵型大乱,只能依靠光环的恢复力苦苦支撑。

    眼看局势逐渐脱离掌控,李茂身侧的护卫长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主祭阁下,要不要请怀灵主祭的人帮忙?只要拿下赤燎,分给他们一些血也无妨……”

    “你知道什么,当真以为他不辞辛苦跟了我们这么久就为那点血?”李茂斥退了护卫长,心情更加糟糕,要是怀灵那个阴险的家伙能坐视自己收服这只准王级赤燎,那才有鬼了!

    若不是有个意外的神秘小子横插一脚,恐怕现在打起来的,就是疲惫的己方和以逸待劳的怀灵那方人马了。

    眼见事不可为,李茂倒也果决,在没有造成更大损失之前,立刻下令停止攻击,招一众剑士们徐徐退回。

    没有了罗网的制约,赤燎立刻煽动翅膀腾飞而起,落到叶少卿跟前,焦急地瞅了瞅自己的孩子,见到小家伙平安无事,在他怀里睡得口水直流,才算放下心来。

    叶少卿将小兽塞进母亲嘴里,给她的外伤止了血,凑到夜铮身旁,关切道:“你没受伤吧?”

    “一群杂鱼而已,能奈我何?”夜铮若无其事地把尾巴团到身前,避开了他试图偷摸抓过来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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