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亦忱用力地瞪他。
小屁孩,你说话不要得寸进尺啊。
“我说你这样可不行,就跟纸人似的,经不起一点折腾。就算以后真当了御厨,那也得累垮你。还有,以后绝不要娶媳妇,你根本碰不了她。”
卓亦忱被他给气地,直摇头。
小屁孩,我可是你哥,你就这么跟我说话?!尤其是最后一句,真的不是在指责他不举么?这具身体目前是羸弱了点,但也不至于不举吧!明明……哎等等,打住!卓亦忱恍然意识到一件很重要的事——他似乎还真的没有那什么过!
按说一个十八岁的正常男子,在古代年纪也不算小了,很多都已经成家了生孩子,但他到现在都没有……都没有思春或者遗精过。
难道真是……不举?
卓亦忱知道这具身体目前还有不少毛病,但是,性障碍什么的,他倒真没有留意过。难不成还有这个隐疾?
卓亦忱脸上不知是因为愠怒还是因为震惊而泛起了两片薄红,让卓昀心痒痒的,当即就起了一阵逗弄之意。
他凑过去,靠在卓亦忱耳侧低声说了四个字,“云雨之欢。”
卓亦忱愣了好一下,随后才懂得这荤话的意思,脸腾地更红了。
是气红的。
卓昀饶有兴味地看着他的反应。
卓亦忱忽的扬起了巴掌,作势要往下打。
卓昀轻松避开,顺势握住了他的小巴掌,还在他掌心划了划。
“行了行了,我是逗你的,你倒还真舍得打我了。”
脾气温和如卓亦忱,这下都忍不住想要狠狠骂人了!
小屁孩,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你哥?!
卓昀看到卓亦忱被气地直喘气,他立马就收敛了,走过去轻轻抚着卓亦忱的背,帮他顺气。
卓昀深知,他这个哥哥虽然脾气好,但也绝不是没有脾气的。一旦把人逗得太过,从此不理他了怎么办?卓昀其实很清楚这个理儿,但偏生卓亦忱越是炸毛越是气,他心中反而越有一种揉搓的快感。真是太喜欢撩拨这个人了怎么办?
卓昀一边抚着卓亦忱的背,一边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即使隔着厚厚的衣服,都能感受到那种力度。
卓亦忱立刻抬起头,乌黑明亮的眸子狠狠地瞪着他。
卓昀露出一个无害的温柔微笑。
岂有此理,还给我装无辜!卓亦忱重重地摇头,一甩手一个人走到最前面去了。
俩人走了一阵子,途经早市的菜市场,卓亦忱就顺脚过去挑菜,卓昀兴致勃勃地跟了过去。
卓亦忱在众多的小摊间挑瓜捡菜,卓昀就跟在他身边,问道:“哥,我们中午吃什么?”
卓亦忱斜了他一眼。他这个弟弟只会在菜品上有求于他时才会叫他哥,其他时候都是直呼其名。
果然,卓昀立刻说,“吃牛腿吧。”
卓亦忱把推车下面的小竹篾拿出来,然后把它塞到卓昀手里。卓昀会意,开始数起赚来的铜板。但这一数,他就发现里面混进了好多小石子。是他随心所欲地撂下卓亦忱离开时,有些人看摊主儿一派温和的样子,就拿石头当币子扔进了竹篾里,瞎糊弄人。
卓昀把石头子一一挑出来扔掉,剩下的铜板并不多,几乎只有之前的一半。
“只有这么些。”
卓昀把那些钱数给他看,卓亦忱瞅了一眼,一副了然又淡然的样子。看来是买不了牛腿了,他弯下腰继续挑蔬菜,似乎并没有生气。
卓昀倒是气得很,他抓起一把铜币,又重重地扔回去。
“那些人竟然耍你!”
“趁我不在,他们竟敢这样对你,好大的胆子!”
这种说话的语气让卓亦忱听了直想笑,但他忍住了。
卓昀看他一副淡淡的又不置一词的模样,以为他是在心底默默地自己受委屈,硬是把一切都忍了下来。
“哥,你也别怪我,我不是故意撂下你不管的……”卓昀的语气里罕见地含了歉疚。
卓亦忱正好走到买家禽的鸽笼处,他弯下腰开始仔细地挑选鸽子,像是没听到卓昀的话一样。
“哥,这事怨我,”卓昀看到哥哥不搭理他,便自觉地认错,“我不该什么都不说,抛下你就自己走了……”
卓亦忱依旧没理会,自顾自地从笼子里抓出一只大鸽子,鸽子的翅膀扑棱了几下,差点没抓紧。他乐呵呵地笑了一下,赶紧把这只鸽子递给卖家禽的小贩,小贩立马操刀开宰。
卓昀何曾被人如此漠视过。他一把拽起卓亦忱的手,拔高嗓子道:“哥,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卓亦忱淡定地点了点头,然后挣开卓昀的手,把竹篾拿过来,递到小贩面前,要多少钱让小贩自己拿。
卓昀深吸一口气,郑重道:“好!我现在向你发誓,以后绝不再随意抛下你!”
卓亦忱一愣,抬头看向卓昀,眨了眨眼。
“哥,你就别怪我了,”卓昀的声音慢慢轻缓了下来,“也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闻言,卓亦忱但笑不语。他原本只想晾一晾这个无法无天的小屁孩,让他知道他哥不是软柿子没那么好拿捏。但结果却逼地卓昀连誓都发了。
嗯。效果很不错。果然,不说话就是有不说话的好处!
☆、第七章:爱是怀疑
赚来的那些铜板只够买一只鸽子和一些花生米。
卓亦忱是在挑担的老人那儿买的干花生米。那位老爷子看起来精神矍铄,他悠哉地坐在板凳上磕着烟斗,也从不吆喝叫卖,并没有吸引多少行人。卓亦忱先秉着照顾生意的心态走了过去。他抓了一小把花生,在掌心里搓了搓,花生的红皮儿竟丝毫不落。他又放到鼻子下闻闻,敏锐的嗅觉捕捉到了几丝辛香甘甜的味道。
卓亦忱把剩下的铜板全部给了老人,但只拿走一小把花生米。
老人笑着叫住他,“我说这位小哥,你都没问这花生米什么个卖法,怎么就给了我这个老头子这么多铜币啊。小哥,你再多拿些吧,你给铜板够抓五把了。”
卓亦忱却摇摇头,“我这些钱只能买两把。您的花生是用了盐、醋、花椒、陈皮、茴香合在一起干炒,炒完又晾了至少半个月,光冲这工艺,我就买不到那个数。”
老人听完这番话,面露几分惊喜之色,他捋着胡须道:“小兄弟啊,看来你还是个耍刀的,想来刀技也非同一般吧。”
卓亦忱笑了笑,按照古代的礼仪在胸前抱拳,“还请老先生赐教。这花生经过干炒和晾晒,皮却不掉半分,请问如何做到?”
老人大笑,赞赏地点了点头。
“我管这叫五味花生,年轻人,你光闻气味就把原料全说对了,我邵老头子佩服你。”
卓亦忱立刻低下头鞠躬,“不敢当。”
老人把烟斗在板凳上磕了磕,站起身。他看到了兄弟俩的小油车,便问道:“小伙子,你这炸的什么东西,味儿有点怪,豆腐干儿?”
卓亦忱笑着点点头,“邵老先生,气味古怪是因为这是臭豆腐干,您要不要尝一尝?”
老人立刻爽朗地笑道:“好!”
之前卓亦忱一个人摆摊,但卓昀一回来就给他全撤了,所以他们的豆腐干还剩了一些没有卖出去,现在正好炸给老人家尝尝。
老人尝完后,重重地点了点头,赞赏地看了卓亦忱一眼,“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