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左煜和司玥还是先到住处。进了帐篷左煜才把司玥放下来。司玥亲了一下左煜的脸,让左煜休息。司玥醒来了左煜就放了心。他听了司玥的话,躺下休息。不过才一分钟的时间左煜就睡着了。司玥闲着没事,侧身趴在左煜身边,一只手支着头,看左煜睡觉。目光从他的眉毛、眼睛移到鼻子、唇、下巴,忍住去亲的冲动,又看向他的喉结。她非常喜欢他凸起的喉结,抬手轻轻摸了一下,立刻拿开了。左煜的喉结还是动了动。
外面传来了段平的声音,司玥在心里又骂了段平一句,起身走出帐篷。
“司玥,你醒了?”段平看到司玥出来,语气不觉地带了一丝关切。
明摆着的事,司玥没回答,而是睨着段平说:“你又找左煜做什么?”
段平见司玥神情不耐烦,知道她没事,她睡了这么久果然是因为用脑过度,也算是难为她了。段平说:“我来叫左煜一起研究你记起来的那些图文。”
司玥皱眉说:“你不知道左煜几天都没睡觉吗?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来找左煜。”
她竟然说那些图文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段平动了动唇,没有动怒,顿了一下才又问道:“左煜睡了?”
司玥白了段平一眼。
段平想了一下,”那好吧,等他醒了我再来找他。”
学生们把搬回来的文物放好后就来找段平,正好看到段平和司玥说话。他们都走到段平身边。
段平转身看着几个学生,说下午的时间也不多了,不用去古墓,继续研究石壁上的那些图文。
他们讨论的地方在段平的帐篷外面,距离司玥和左煜他们住的帐篷几米之外。司玥怕他们说话大声,就走到他们身后的一块石头坐下,背靠大树。她睡觉的时候左煜一直守着她,左煜休息时,她也护着他。
谢丽依然把马巧巧从帐篷里面扶了出来。看到司玥懒洋洋地靠在树干上,马巧巧吃了一惊,”司……师……母,你醒了?”
司玥看向被人扶着的马巧巧和马巧巧绑着纱布的腿,眯了眯眼。
马巧巧垂了垂眸,”师母,对不起,以前是我做错了,我真诚地向你道歉。”
大家听到了马巧巧的声音,都转过头来,目光从马巧巧身上移到司玥的身上。马巧巧的语气很诚恳,就是不知道司玥会不会原谅马巧巧。
司玥嗤笑一声,虽然是坐着,要抬头才能看到马巧巧,但她却像高昂着头,眼里是傲慢和对马巧巧的蔑视。大家听到她不紧不慢地说:“马巧巧,你没有必要向我道歉。”
司玥那样傲慢又轻蔑的神情却让马巧巧不必道歉?大家都有些吃惊。马巧巧笑着说:“谢谢师母大人大量。”
司玥又不紧不慢地说:“因为一看到你我只有一种想法:也想踹你一脚。”
原来他们想错了。司玥不会原谅马巧巧。马巧巧听司玥这么说,愣了一愣才说:“师母,事实上你并没有中毒,我并没有伤害到你……你能不能原谅我一时的过错?”
“不能,哪怕你没有得逞。”这一句话,司玥说得郑重,”你有害我之心,别想说一句轻松的对不起就能求得原谅,就能心安理得了。”
马巧巧诚恳道歉却被司玥当众拒绝,她觉得难堪极了。她被谢丽扶着仍然觉得浑身无力。
司玥转开了视线,懒得看她。段平也没心思管马巧巧,又转过了头和其他几个学生研究石壁图文。
司玥看了一眼她和左煜的帐篷的方向,蹙眉道:“你们能小声点吗?”
段平回头看了司玥一眼,嘱咐大家小点声。
“段教授,我想了一天,这骑马的男人和这个女人在一起,因此死于这个面目最狰狞的人刀下,画上刻着骑马的人躺在两副棺材里,两副棺材在不同的地方,这应该是想迷惑盗墓贼,让盗墓贼不知道这个人埋葬的确切地点。”肖齐说。
曾涛立即说:“不想让盗墓贼知道埋葬的确切地点完全可以不画地点。肖齐,我觉得你这个猜测不合理。”
司玥斜靠在树干上,神情慵懒。但段平他们说话的内容传入她的耳中让她蹙了眉头。
“你们要找左煜研究的就是这些?”司玥皱眉道。
听到司玥说话,大家又都转过头来。段平说:“这些也很重要。”
果然是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要找左煜!司玥这么想。司玥扫了大家一眼,他们手中都拿着她记起来的图文。扫了一眼之后,她看着段平道:“谁说躺在那两个不同棺材里的人是同一个人的?谁说是骑马的那个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的?谁说是最狰狞的那个人把骑马的人杀死的?”
司玥一连三个问题把大家问得愣了一下。
段平说:“躺在这两个棺材里的人长得一模一样,所以是同一个人。和女人在一起的男人和骑马的男人长得一样,所以是骑马的那个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同理,是长相最狰狞的男人杀死了骑马的男人。”
“不是。”司玥说。
第七十七章
司玥语气笃定,学生们窃窃私语。在这之前,他们都认为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的人就是骑马的那个男人,战争中,长得最狰狞的人把他杀死了,两个埋葬地点及两个棺材里面躺的人都是他,因为他们长得一模一样。
“不是?”段平看着司玥,“他们不是同一个人?”
司玥点头,“他们是两个人。而且图上和女人在一起的男人是所有图中表情最狰狞的那个人。战场上,骑马人把最狰狞的那个人杀死了,躺在两个棺材里的人是两个人。”
“为什么这么说?”段平问司玥。明明图上和女人在一起的男人长得和骑马的男人一样,死的人也是他。因为相貌一样,他们从来没有怀疑过会是两个人。
司玥让段平和他的学生们仔细看照片和她补充的那些图。大家围在一起低头观察。司玥依然坐在那里,回头看了一下几米之外的帐篷,没有吵到休息的左煜。转回头看着正认真观察图的众人,司玥语气笃定地说:“你们之所以会弄错是因为这两个人长得非常像。”
“什么地方像了?他们明明相差很大,一个表情这么狰狞,一个长得这么英俊。”谢丽说出了大家的疑惑。
司玥反问,“你们生气的时候和没生气的时候一样?”
段平明白了司玥的意思,但司玥的话还是没有给他解惑。他若有所思地道:“即使我们生气时的容貌和没生气时不同,但也不会差这么多。”
“但是的确是有差异的。而石壁上的图把这种诧异夸大了。这些图有一个特点,生气的人都是用狰狞的表情来表现的。越是生气,表情就越狰狞。你们看到的那个表情最狰狞的人是最生气的。他生气得让人几乎认不出他本来的样子。”
段平看着那些图片点头,那些图的确是用狰狞来表现生气的。他又道:“司玥,你刚才说我们之所以会弄错,是因为这两个人长得非常像,那么,你的意思是说这个表情最狰狞的人,他的本来样子和骑马的人长得相像?”
“是的。”
段平又问:“怎么看出来的?既然生气使他的表情异常狰狞,甚至看不出他的本来样子,司玥你又怎么判断出他们长得相像?”
图片和记录全在段平和他的学生们手里,司玥靠坐在树干上,两手空空,但她不需要那些图片,因为她因回忆那些图片非常费神,还睡了两天两夜,那些图片一直在她脑海里,连她睡着时那些画面也侵入她的脑海。她弹开落在红裙上的树叶,说话时还在整理自己的裙子,“你们再仔细看一看这两个人的鼻子。”
段平拿着骑马的人和最狰狞的人对峙的那张照片的。学生们都围在段平面前,低头仔细观察。
“鼻子没有问题呀。”谢娜说。
“表情最狰狞的人的左鼻孔比右鼻孔稍稍大了一点点。”一直没说话的马巧巧开口了。她被谢丽扶着也围在了段平面前,低头观察段平手中的照片。
经马巧巧这么一说,大家又仔细看了看照片。
司玥抬头,眼尾扫了马巧巧一眼,继续说:“石壁上的这些图有夸张的一面,也有精细的一面,从他们眼睛里有刻图这一点就可以知道。而这种精细,不仅是把眼睛看到的东西刻在了眼里,还连鼻孔大小、手指上有痣的细微之处也表现出来了。这些图中,就只有面目最狰狞的那个人以及和女人在一起的那个人、躺在地下棺材里的人的左鼻孔比右鼻孔大。也就是说面目最狰狞的人就是和女人在一起的那个男人,也是躺在地下棺材里的人。他和与他对峙的骑马男人长得一样,只因为太过生气而变得狰狞,让人几乎认不出他本来的面目。”
在司玥说图上连手指上有痣都表现了出来时,谢娜就仔细找,果然发现了一张照片上有人大拇指上有颗小小的痣。她不禁惊讶地指给大家看,“这里果然有一颗痣!”
司玥说的大家都看到了,除了对图的表现手法有些不可思议外,大家对司玥的观察力和记忆力以及推断力也觉得不可思议。
段平点头,“这么看来,和女人在一起的人的确应该是这个表情最狰狞的人。他被骑马的人杀死了。因为战场上对峙中死去的人左鼻孔比右鼻孔大。两个棺材里面长相一样的人也的确是两个人。”
“那现在整个事件又是怎么样的呢?”肖齐希望司玥把整件事都讲清楚。
大家齐齐看着坐在石头上背靠大树的司玥。
司玥说:“这两个人长得这么像,年龄又相仿,应该是兄弟。我们姑且把在战场上被杀死的人称作哥哥,另一个是弟弟。哥哥的身份不一般。兄弟俩喜欢同一个女人。哥哥娶了女人,弟弟想把哥哥的女人抢走,造反了,哥哥气愤不已。两兄弟在战场上厮杀,哥哥被弟弟杀死了。弟弟得到了女人,为了不让大家过分非议他杀了哥哥,他把哥哥好好安葬了。女人恨弟弟,而弟弟对女人非常宠爱,女人渐渐接受了弟弟。但是不久后,弟弟也死了。兄弟俩葬在了两个不同的地方。”
“司玥,哥哥死了之后的这一段是你猜测的?”段平问。
“我补充的细节中有体现。女人眼睛里有弟弟背对着她练剑的身影,但女人的嘴角有温柔的笑意。”
学生们找到司玥说的图,纷纷点头。
“师母怎么确定她看到的是弟弟而不是回忆中的哥哥?毕竟只是背影,背影看不到鼻孔。”马巧巧质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