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如今沈幕城比之前还高了两公分,让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什么?”沈幕城把两人的行李塞到床底下,只留了个包放到床上。
“我想起以前我们坐的也是夜班火车,你当时睡了一晚上脖子就扭了。”罗少恒笑着说。
沈幕城坐下的动作一顿,觉得今晚更难熬了。
事实证明沈幕城想得没错,他一米八八的身高躺在窄小的卧铺上面感觉浑身不对劲,手脚往哪儿放都觉得不舒服。
前往德江县的这趟火车是比较旧的,卧铺的床不止窄还短,他躺直后连脚都放不完,悬空外面外面有些不舒服,只能换成侧身趟着,将脚微微曲起来。
这一翻身刚好看到罗少恒躺在他的对面,正面对着他,嘴角噙着笑,见他看过去还问:“难不难受?”
难受?简直难熬。
沈幕城指了指自己的脚,用事实说明一切:“看看就懂了。”
“忍一晚上就好,明天给你换个大床。”罗少恒笑着说。
“嗯。”沈幕城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从床上坐起来,他们是在上铺,头顶上就是车顶,他要尽量弯着腰才不被撞到头。
罗少恒看他坐起来便说:“上洗手间吗?这节车厢没有,我带你去吧。”
“不去。”沈幕城说着倾身过去他那边,伸手拿起他放在床头的外套抖开盖在他的被子上,顺道替他整了整被子, “晚上冷,别感冒。”
罗少恒定定地看着他,沈幕城整理完收回手准备躺回自己的床上,罗少恒却突然从被子里伸出一手拉住了他。
此时火车刚好进了隧道,车厢顿时陷入一片黑暗,黑暗中沈幕城感觉到一片温软的唇贴上自己的脸,然后移到自己的唇上,贴着自己轻轻摩挲。
“晚安。”耳边传来罗少恒温柔带笑的声音。
火车通过隧道,车厢内恢复了光亮,罗少恒已经躺回自己的床上,眼里充满笑意地看着他。
沈幕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唇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伸手去摸了摸他的头发:“晚安。”
“晚安。”罗少恒笑着说,
车厢熄灯后,原本有些吵杂的声音慢慢陷入一片安静,只剩下火车外“哐当哐当”的声音。
第40章
清早从火车站出来的时候,沈幕城的脸色不太好,昨天他一晚上没睡好,不止因为床太窄小,还有下铺的人打呼太响,如雷贯耳一般。
同样的罗少恒也没睡好,他睡眠本来就浅,在这种环境下根本不可能睡得着,只能闭眼养神。
吃过早餐后,他们先找了地方落脚,虽然心里急着找人,但两人昨晚的情况都需要先休息。
沈幕城洗完澡出来,看到罗少恒坐在窗边低头玩着手机,嘴角还带着笑,似乎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他走过去问:“在看什么?”
“和沈云聊天。”罗少恒边打字边说,发完信息将手机放到一边,拉着沈幕城在他旁边坐下,接过毛巾帮他擦头发。
沈幕城低头让他帮忙,伸手拿过他的手机来看:“聊什么这么开心?”
“你自己看。”罗少恒边帮他擦头发边说:“沈云说他在云浮山顶,被风吹成腊肉了。”
沈幕城翻了翻聊天记录,在前面看到了一张沈云的照片。
照片是沈云的自拍,站在云浮山顶上,风将他头发吹得一片凌乱,面部表情更凌乱,一副要上天的样子。
从聊天记录上看到两人聊得挺开心,还发了照片,沈幕城脸黑了下。他关掉照片,继续往上翻,然后发现罗少恒刚去B城没多久他们竟然就已经加了好友。
呵呵,这个助理当得可以啊。沈幕城内心冷笑了一声。
此时在云浮山上的沈云脚下一滑,差点没摔个跟头,幸好旁边的陈湛拉了他一把。
沈幕城把手机放到一旁,状若随意地问:“你们倒是挺熟。”
“还好,偶尔聊一下。”罗少恒说道,把毛巾放到一边,用手拨了拨沈幕城的头发说,“你连这个也要吃醋啊?”
“没有。”沈幕城硬邦邦地说。
“还说没有。”罗少恒从后面搂着他的脖子,把下巴抵在他的肩上,指了指两人前面的镜子,“看看,脸都黑了一圈。”
沈幕城从镜子里看到自己臭到不行的表情,轻哼了声:“什么时候加的好友?”
“就之前刚去你那的时候。”罗少恒说。当时他刚过去不久,对B城不熟悉,沈幕城也比较忙,在一些小事上他便直接找沈云,沈云为了方便就加了他微信好友。
至于照片,他刚才看到沈云在朋友圈说这几天把一年份的山都爬完了便在底下评论了他一句,然后沈云便发了个照片给他。
嗯,果然吹成了腊肉干。
沈幕城听完后不作表示,心里却暗自决定回头也申请一个微信,连沈云都有罗少恒的好友,他没有算个什么事儿。
“还吃醋啊?”罗少恒见他默不吭声,松开搂着他的手,绕到他面前,靠在桌子上笑道,“你怎么这么小气啊?都说了没什么事了。”
“小气?”沈幕城抬头看了他一眼,伸手握住他的手,一使力往自已的怀里带,搂住他腰说:“谁小气?”
罗少恒调整了下坐姿坐在他的腿上,伸手调戏般摸了摸他的脸说:“你啊。”
沈幕城搂着他腰的手一用力,将他贴紧自己,低头靠近他,两人的唇只相差一公分:“再说一次。”
他的呼吸温热地呼扇在罗少恒的鼻尖,痒痒的,罗少恒动了动鼻子,凑近一点,双唇贴着他的轻轻摩挲,低声说:“亲一下。”
沈幕城如言地含住他的唇,轻轻与他接吻,舌头缓慢地探进他的嘴里。
一吻完毕,罗少恒靠在他的肩上喘气,沈幕城亲了亲他的耳朵说:“去睡一下。”
“你抱我。”罗少恒笑着说,“被你亲得腿软,走不动。”
沈幕城对他时刻撩人的技能有些无奈,惩罚性地拍了拍他的屁股,抱着他回了床上。
*
到了下午,两人带上贵重的东西,只留了些衣服在宾馆便出了门。
徐德州住在永康村,离县里还有些远,他们在街上包了辆小面包车过去找人。
进村的路并不好走,出了县城的收费站没多远便全程是泥路,破旧的面包车一晃三停地在路上花了一个多小时才进到村里面。
罗少恒这些年走了不少地方,也去过偏远的山村,这些泥石路段不觉得有什么,反倒是沈幕城又刷新了一次下乡经验。
按着手机上的地址,两人一路问人找到了徐德州的家。一栋一层半的小楼房,从房子灰暗的外墙颜色来看,徐德州的生活过得并不是很好。
罗少恒上前敲门,里面没人应,他又敲了两下,依旧没人,倒是隔壁家在门口晒太阳的老妇人问他们有什么事。
“老人家您好,我们想找徐德州先生,请问您知道他在哪儿吗?”罗少恒礼貌地询问她。
“不在家,应该在坡里锄地。”老妇人说着指了一个方向,“你们往那儿一直走,看见一栋三层的新房子旁边有个路口,进去直走上土坡,在那儿找找。”
罗少恒记下路线,谢过老妇人后便和沈幕城过去找人。
按着老妇人说的方向,他们来到了山坡。坡上有不少农地,还有好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人拉着牛在犁地。
两人上去找人问了徐德州,对方指了指另一边,他们循着路过去,果然在那看到了徐德州。
徐德州现在的照片罗少恒已经看过了,但看到本人的时候还是有些惊讶。他记得对方才五十岁出头,看起来却像是六十岁的人一般苍老瘦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