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吗?”沈幕城停下手中的动作,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忙了一早上的成果,发现那些饺子还真是不太好看。
他想了想说:“我的双手不是用来包饺子的。”
“那你想干什么?”罗少恒随口问,也拿起饺子皮开始包。
“保护你啊。”沈幕城毫不犹豫地说。
“你吹呢吧?明明是我保护你,说到这个你还欠我一条命呢。”罗少恒一边包着饺子一边碎碎念,“要不是那天晚上我把你救了,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啊,好像也是。”沈幕城听着他碎碎念忍不住笑了,俯下身去亲了亲他的脸,笑问,“这样能不能补偿一点?”
他的动作让罗少恒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空出一只手摸了摸脸上被他亲到的地方,抿嘴笑了出来:“勉强抵消一点吧,不太够。”
沈幕城闻言状似思索了一下:“那就以身相许吧。”
“好啊。”罗少恒转身仰头索吻,沈幕城轻笑着低头吻住他。
录像的冲击远比照片来得大,沈幕城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录像里的画面,目光紧锁视频里沈幕城的手,在对方的手上也看到了与自己手上同样的疤痕。
第25章
录像下方的时间显示是在2004年,那是他出事的第二年,当时他还在医院昏迷不醒。
但是视频里的人不管长相,声音甚至身上的伤疤都一模一样,这又该如何解释,除非……其中有一方说了谎!
罗少恒这么迫切地让他想起过去,基本可以确定他没有隐瞒和作假,那么就剩下……
“唔!”沈幕城突然闷哼了声,脑心内一股突如其来的巨痛让他差点拿不住手上的录影机,幸好急时抓住上面的带子才没有摔到地上。
“怎么了?!”罗少恒见状连忙扶住他,见他脸色极差,仅是瞬间额头就冒出了汗水,心下一惊,蹲到他跟前,“沈幕城你还好吗?!你别吓我!”
沈幕城虽然一直有头疼的症状,但也没有像今天这种情况来得严重。
脑中像有什么东西在极速地钻动,它的四肢带着尖锐的齿轮,每钻过一处地方就在上面刮出深可见骨的伤痕,他完全是靠着咬紧牙关才忍出了痛呼声。
只见他脸色泛白,双拳紧握,腮帮子的两边因为咬牙太过用力正微微颤动着,颈动的动脉也一跳一跳的,证明他正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罗少恒被他的样子吓到了,伸手抱住他的头将他揽进怀里,一手摸着他的后背试着安抚他:“别想了,我们不提这个了好不好?你别难受,我受不了你这样。”
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心疼,摸着沈幕城后背的手还能感觉到颤抖,他可以自己承受十年爱人离去的煎熬,却忍受不了对方有一丁点的伤害。
他一边轻拍着沈幕城,一边低声安抚着。沈幕城靠在他的肩窝处,在他的安抚下,那股疼痛似乎真的消散了一些,虽然不说完全没有,但也在可以忍受的范围。
半晌,他直起身,视线对上罗少恒的双眼,那里的紧张和担忧一览无疑,让他心里一暖,抬手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别担心,我没事。”
罗少恒被他这个动作弄得一愣,定定地看着他。
“怎么了?”沈幕城收回手。
“你……再摸一下。”罗少恒说。
沈幕城眉毛微挑,伸手覆在他的头顶又摸了摸,那里的发丝非常柔顺,划过手心的感觉非常舒服,让他有些爱不释手。
“有想起什么吗?”罗少恒期待地问,“你以前也爱经常这样揉我头,跟刚才一样。”
“……”沈幕城无语地看着他,你以为是记忆开关吗?摸一摸就能想起来?
不过,他这么一说,沈幕城突然想起之前除夕两人打电话那一次。
当时听到罗少恒语气落寞地说已经十年没有回家过除夕的时候,他的右手下意识地做了一个动作,如今想来,那个动作和现在摸头的动作重合了。
认真想想,从认识罗少恒开始,他就多了很多下意识的动作,比如摸头,掏钱包,接过他手里的东西等等,这种动作他做得很自然,身体比意识反应得更快,似乎已经做过无数次。
想到这里,沈幕城觉得自己的内心已经有了答案,但还需要验证。
“好了,你别想了,一会又该难受了。”见他又陷入沉思,罗少恒连忙打断他,害怕他又像刚才那样,“我们不提这个了。”
“你不想我记起来吗?”沈幕城问,明明当时在瑞士的时候光听到自己说不认识他的时候就几乎要哭出来了。
“当然想啊。”罗少恒毫不迟疑地说。
“那你……”
“相比之下我更在意你的健康。”罗少恒打断他的话,握住他微凉的手,看着他认真地说,“所有的事情加起来都及不上你半分重要,不记得也没有关系,你只要记得我喜欢你,我爱你,我想跟你天天在一起就行了。”
他这一番告白来得突然又直白,像是爱神丘比特的箭直直地射进沈幕城的心里,贯穿了他的心脏。
沈幕城与他对视,只觉得心脏被他这一番话给捂化了,融成一滩水还不罢休,水面上还烫得“咕噜咕噜”地直冒泡。
罗少恒的眼睛非常漂亮,瞳孔非常黑亮,眼皮的弧度灵巧优美,睫毛浓密黑长。
在他注视着你的时候,你会觉得你就是他的整个世界。
——简直要了我的命。
沈幕城觉得自己已经快弃甲投降了,不管当年的人是不是他,不管有没有记忆,他都无法抗拒这个人。
他的内心真实地反映着一个愿望,那便是——拥有他,让他完全属于自己,在他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记号,永不放手。
“沈幕城?”见他又沉默,罗少恒出声叫他。
“嗯。”沈幕城花了巨大的力气才把那些邪恶的念头压下,又恢复了平日里冷淡的沈家家主的模样。
“你耳根有点红。”罗少恒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你在想什么不好的东西?”
“……”沈幕城绷着着脸说,“没有。”
“喔。”罗少恒点点头。
沈幕城刚一放松,又听到他说:“你以前刚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一想不好的东西,就耳朵红。”
……还有把柄?这他妈就很尴尬了。
沈幕城内心一片无语,表面依旧故作淡定:“那在一起久了之后呢?”
估计是没有料到他会这么问,罗少恒先是一愣,眼神有些游移:“轮到我耳朵红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避开了沈幕城的视线,像是想到什么一般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抿了抿唇。
我做了什么让你耳朵红了?!
沈幕城突然很想知道!!
“咳!”
发现沈幕城一直盯着自己看,罗少恒轻咳了一声,蹲久了脚有些麻,便扶着他的膝盖站起来,伸手想拿过他手中的录影机和相册:“东西给我,今天先聊到这。”
沈幕城抓着东西不放:“你没有其他想跟我说的了?”
“有啊。”罗少恒见他不想还,干脆放开手,“我想了你十年,攒了十年的话以前只能说给一具不知名的墓碑说,你说我有没有话对你说?”
此时罗少恒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声音故作轻松,然而眼睛里的情感却骗不了人,他的内心并不如面上表现出来的轻松。
十年前的罗少恒才二十岁,以他对自己的感情,他到底是怎么度过这十年的,又是怀着什么样的心理给自己扫墓的。
光是想到罗少恒在墓碑前自言自语的画面,内心的愧疚和心疼就如同开了闸的洪水争先地涌出来,在他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脱口而出:“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