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平时这个态度,曹凝早炸了,少不得要过去踹几脚,然后再问他什么态度,今天却不敢炸。
他摸不准张清韵现在是怎么想的,真的有分手的想法吗?
如果真为这个而分手了,那也太不值了点,他们之间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
之前那么多破事都没有分,现在为这个分了,怎么让人甘心。
曹凝坐在沙发上,好些想法在他脑子里乱哄哄地飞来飞去。一会儿在揣测张清韵的想法,一会儿在思考怎么处理这件事。
洗完澡的张清韵没有理会他,直接回卧室休息。
“……”曹凝起身跟了进去,站在门边,眼珠子黑沉沉地看着床上的人:“你想要我怎么样,给个痛快吧。”
坐在床上的张清韵说:“不管我怎么要求你,最后你都会觉得自己照做了就算完了,除此之外我能得到什么?曹凝,当你这样问我的时候,令我更难受了你知道吗?”
曹凝要崩溃,他真的不会处理这种事情,道歉也道歉了:“那你想要我怎么做啊,我不是在问你吗?我都听你的行不行?”
“你有听吗?我之前让你回你家住一阵子,你怎么没听我的?”张清韵侧头看着他,眼中带着无奈。
“除了这个,我又不傻,回去你还让我回来吗?”曹凝舍下面子求他:“给个准话好不好,把这个问题解决了,我们还是像以前那样……”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你多了一个儿子,怎么着也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张清韵说道。
“……”曹凝在门边蹲下来,沮丧地坐在地上。
这种情况真的让他很烦躁。
“想让我接受你儿子也不是不行。”张清韵的话让曹凝眼睛一亮,连忙追问:“你要怎么样?我都答应。”
“话别说得太满。”张清韵好整以暇地说:“这样吧,你去你家把你儿子抱回来,我只能接受他在我家养,跟我姓张,其他的一律不接受。”
“这个……”曹凝正在考虑,张清韵还有一个条件:“另外,我会再代孕一个儿子,总不能厚此薄彼,对吧?”
“……”这回曹凝彻底消了声音。
在自己没有儿子之前,他可以理直气壮地要求张清韵不可能代孕儿子,可是现在自己已经有一个儿子,再要求张清韵不能有那就不对了。
问题是,曹凝真的不能忍受张清韵有个亲儿子。
“如果你答应的话,我可以让我儿子记在你名下,反正都是我们的儿子,没差。”张清韵光明正大地忽悠曹凝,如果真的没差,他就不会大费周章这么做的。
还是有差别的。
他这一招是要反击曹凝父母,他们不是在乎孩子吗?那就让孩子过来,姓张。
“第一个条件,我妈肯定不同意。”曹凝头疼万分。
“我们在一起她也不同意不是吗?更何况她同不同意是她的事情,你肯不肯去做才是你的事情。”张清韵说:“我话就撂在这儿了,在孩子没回来之前,麻烦你出门左转,回你家睡觉。”
曹凝气得不行,又发作不了:“你非要这样对我吗?我等了你一下午,连饭都没吃!”
张清韵幽幽说:“那是你自己作践自己,关我什么事?”
他是真的够狠心,曹凝就是知道这点才又气又怕。
在原地颓然了一会儿,他气呼呼地起身说:“我去隔壁睡一晚总行了?”走过去的时候等着对方挽留自己,结果都是自己想太多。
曹凝饿着肚子在隔壁睡了一晚上,他没有等到什么爱心宵夜……往常只要他半夜里喊一声饿,哪怕是半夜,张清韵也会起来给他做宵夜。
这种差别待遇,越发令曹凝感到心慌。
第二天一早,他顾不上和张清韵吵架,出门就回了北京。
陈女士见他回来得这么突然,开口就问道:“是不是分手了?”
“您倒是想。”曹凝没好气地翻白眼,问:‘小孩呢?”
陈女士指指房间:“在睡觉,保姆陪着呢。”
“妈,跟您商量一件事,这孩子我要带走。”曹凝开门见山:“既然是我儿子,不生都生下来了,那抚养权就是我的,不然算我哪门子的儿子?”
他这么说,陈女士倒是一时没法反驳。
“你带走,你会照顾孩子吗?”
“我会啊,张家不是也有小孩吗?”曹凝二话不说走进房里:“孩子户口没上吧,叫什么名字?”
“还没上,名字也还没取。”陈女士本来担心曹凝不待见这个孩子,现在看来还挺好的,知道关心这些事情。
“那好,收拾收拾,我带他回去那边,您要是不放心,让保姆跟着也行,我家又不是住不开。”他和张清韵的新房子,大四房,宽敞。
“一口一个你家。”陈女士看儿子的眼神可复杂,养个儿子就跟养了个女儿似的,这是何种滋味。
“什么日子不是过,就别计较这些了行吗?”曹凝挺会威胁人的:“您瞒着我代孕我气得脑子都快炸了,差点没成神经病。如果您再这样对我,我抱着我儿子跳大江去。”
“你这么说我敢把孩子交给你吗?”陈女士一开始就没打算给。
“不交也得交,您冷不丁给我弄出个儿子来,我生活都乱套了,您亏不亏心啊?”本来好好的日子,感情蜜里调油,这下好了,一不小心就会成为泡影:“再说了,孩子养在您这儿,以后能跟我亲吗?那您养他有什么意义?”
后半句倒是戳中了陈女士心中的点,她千辛万苦给曹凝代孕了一个孩子,还不为了让曹凝老有所依。
曹凝一见她动摇,打铁趁热地道:“给我我会好好养,保证给您养出一个好孩子来,每逢周末过节肯定带回来给您看。”
“孩子现在还太小,你就是要带走,也得再等等。”陈女士摇摇头,以后有可能,但是现在不可能。
“不能等,我现在就要带走。”要是没把孩子带回去,张清韵能有好脸吗?
曹凝软硬兼施,又磨又泡,整整哀求了陈女士一天,对方还是没有答应。
“不行就是不行,你想都别想。”
“……”曹凝急得嘴唇冒泡,他妈不答应他也不能硬抢,只能在家里多住几天。
挽上给张清韵打电话汇报情况,好嘛,对方干脆就不接了,回短信说:“不想听你解释那些苦衷,别以为自己苦别人就不苦。”
曹凝确实满嘴的苦味,在没有进展之前都不敢打张清韵的电话。
回家的第二天晚上,谢斯宇联系问,才知道他回了北京,于是哥们几个出来聚一聚,吐吐苦水。
这个吐苦水词儿是谢斯宇说的。
到了以后曹凝才知道,谢斯宇竟然跟丁霖分手了,他很惊讶:“什么时候的事情?”
“前两天。”谢斯宇坐在曹凝对面,一脸的恍惚,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很突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是他甩了你?”听起来就是了,谢斯宇不像会甩人的人,无论他嘴巴上多狠,其实这个男人有点耳根软。
“你呢?怎么回事?”谢斯宇抹了一把脸,不愿意去揭露自己被甩的过程。
“同是天涯沦落人,差不多也要被甩了。”曹凝自己嗤笑了一声,笑得有点苦:“关我屁事,又不是我做的孽,他这样对我。”
听了曹凝那件事的来龙去脉,武弘文来了一句:“活该,你管不好自己的裤头带能怪谁?”
“我那是……”曹凝可冤枉死了,这年头连体检都有套路:“都怪我叔,要不是他给我下套,我能有今天?”
“那你上门去揍一顿你叔,我是支持你的。”
“滚!”曹凝靠着沙发,捂住眼睛说:“还是赶紧帮我想想办法,让我妈答应把孩子给我带走吧。”
谢斯宇说:“依老太太对孙子的执着,我觉得你能带走的几率是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