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帝虽然心疼他,但是也不会热脸贴那啥,这让他更坚信晟帝害死了他母亲,两人渐渐疏远,为了报仇,顾九跟六舅顾承勾结,谋夺皇位,在即将逼宫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搞错了,母亲是为了救晟帝而死,而他却要逼死晟帝。他转头把刀架在了顾承的脖子上,才最终没有酿成大错,他最后因谋反罪流放边疆,沈木南追上来羞辱他,他才知道,原来晟帝打算下旨将宁王王位给他,云蝶通过宁王知道了这件事,才故意做得局,他竟然一头踩了进去,落得个少年早夭的下场。
万幸的是,他死而复生了,重生在婴儿时期,看到了晟帝对他的真心疼爱,他因为心怀愧疚,拼死救了晟帝,落下了病根,晟帝一直觉得欠了他,害了他母亲,也害了他,对他十分纵容疼宠,他也乐得在这样的疼宠下成为一个真正的纨绔,消磨晟帝心中的愧疚。重活一世,便让他肆意活一回罢。
眼前的顾九周身围绕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那古怪的让人发闷的气息浓的像是一团化不开的墨,让人窒息般的难受,宴同脸上浮现一层担忧。
“爷,咱们回府?”宴同试探着说道,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顾九的脸色。
周身气息一收,转过头,顾九还是那个混世魔王,没有半点伤怀的样子。
“回,出了这样的事,爷哪还有心情玩。”顾九漂亮的桃花眼一瞥宴同,哼了一声,摸了摸腰间的红色马鞭,抬脚就向自己心爱的汗血宝马走去。
果然是他眼花了。宴同松了一口气,转身招呼身后的护卫跟上前面的顾九,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回了宁王府。
顾九还没到宁王府,京都里憋着劲看他笑话的人已经得到了他毫发无伤的从皇宫出来的消息了,一时间脸色变幻非常,打了十公主都没事,那谁还能惹得了他?
那些跟顾九有过节的人都在想,以后碰见顾九还是绕道走吧,省得哪天被他看不顺眼了,鞭子招呼到自己身上来。
而对于那些普通百姓,和一些没有见过顾九的人来说,这不过又是一个闲暇时打发时间的谈资。
“小王爷,您回来了?王爷让您去练武场见他。”管家面无表情的守在宁王府大门口,见到顾九回来,上前迎了几步,恭敬的说道。
顾九闻言,身体微不可察的一僵,随后翻身下马,将手中的缰绳扔给宴同,自己先进了府,一路上,丫头小厮恭敬的向他行礼,他的视线落在那些人的脸上,闪现一丝陌生,而后变成了高高在上的漠然。
刚走进练武场,就听见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说道:“本王一会儿要指导南儿练武,你先回去吧。”
“既然如此,何必把我叫来?”
“……”
顾九眉宇间闪过一丝戾气,看着背对自己的人,用力捏了捏手中的红色马鞭,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顾九走后,宁王沈立却缓缓转过身来,眉头微皱,看着顾九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回到自己小院,顾九换了身衣服,眉眼低垂,似是有些疲惫,便侧卧在贵妃椅上假寐,丫头们环绕在四周为他揉肩捏腿,麒麟纹兽头三足香炉内飘出袅袅青烟,温润、醇和的檀香味在屋内萦绕,安静且祥和。
可惜的是这份祥和没有多久就被打破了。
第2章 抢乞丐饭的顾九[修]
“九哥、九哥……”一个略有些粗嘎的声音由远及近,再加上门外那匆匆的脚步声,显得来人格外急切。
顾九睁开眼,挥手让丫头们退下,坐起身,看着刚踏进门的安子睿,眼睛里闪过一丝陌生,当目光落在他腰间的玉佩上,才露出对安子睿一贯的嫌弃,道:“你的声音真是难听。”
安子睿一愣,挠了挠头,显得有点不好意思,但是还是嘴硬道:“九哥,你不懂,这才方显男子气概。”
被顾九这一打岔,安子睿到是忘了自己来时的目的了,深深嗅了一下,眼睛滴溜溜的一转,转到了那个麒麟纹兽头的三足香炉上,眼睛一亮。
“九哥,你这真是啥好东西都有,这味道,怕是几百年的檀香了吧?”语气酸溜溜的。几百年的檀香十分少见,他老子那里倒是有,却只有一点点,稀罕的跟什么似得。
“你来找我做什么?”顾九不理他这茬,姿态懒散,捏起一旁的葡萄放入口中,有一下没一下的咀嚼着。
“差点忘了,九哥,皇上可有罚你?无碍吧?”安子睿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找顾九的初衷,连忙一脸关切的问道。
一边吃着酸甜可口的葡萄,一边瞥了一眼安子睿,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将口中葡萄籽随意吐在地上,这才嗤笑一声:“你老子又收拾你了?”
“九哥,你怎么知道?”安子睿下意识的捂着挨打的部位走了几步,自言自语道:“能看出来?”
“……”顾九翻了个白眼:“现在能了。”
安子睿僵着手从身上移开,干笑了几声。
“你来找我,就这个事?”顾九挑眉,将葡萄递给安子睿。
接过葡萄,扔进嘴里,边吃边说道:“当然不止,还有一事。”
安子睿挤眉弄眼的对顾九说着,也顾不得尴尬了,小心翼翼的坐到椅子上,坐定后,舒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听说芸袖姑娘三日后要去游云景湖。”
真的?!顾九眼睛瞬间亮了,瞬间来了精神,脸上满是惊喜。
站起身,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拍了拍安子睿的肩膀:“这次做得不错,小睿儿。”
“九哥!!”
安子睿一听那个称呼,脸都绿了,想起曾经那一幕幕,他恨不得回去掐死当初那个脑子进水的自己。
安子睿转头四处看了看,见没有丫头在屋内,‘噌’一下站了起来,气呼呼的低声吼道:“九哥,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小睿儿。”
“知道了,小睿儿。”
顾九正满心幻想着芸袖姑娘的模样呢,哪里注意安子睿说了什么,只笑嘻嘻应了一声。
恰好一个丫头从门口过,听到了,脚步顿了顿,又飞快的走掉了。
这一下更是让安子睿觉得人生灰暗,竟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抱住顾九的大腿,一边哭一边闹:“九哥,我不活了,没脸见人了……”
泪眼朦胧的不经意瞥到了那个麒麟纹兽头三足香炉,顿了顿,却哭得更大声了。
顾九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的扯了扯大腿,奈何被安子睿抱得太紧,根本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抱着,脑子里却满是与芸袖相见的景象。
芸袖姑娘是元城有名的艺妓,卖艺不卖身,为人清高,长得倾国倾城,许多人为见她一面,一掷千金,这让她积累不少的身家,不仅为自己赎了身,还将自己所在的青楼买下,她曾放出话来,若是能得一个心爱之人,必以全部身家相赠,可谓是当代奇女子。
前世没心思,这世晟帝下令不准他进青楼,所以一直不得见芸袖,身为京都第一纨绔竟然没有见过芸袖姑娘,这让顾九一直很气恼,现在得知芸袖姑娘要去游湖,可不把他乐坏了。
顾九高兴了,人生灰暗的安子睿也重获新生了。
宁王府的人看着笑得快成一朵花的安子睿,宝贝似得抱着一个盒子出去了,不用说,准又是从他们小王爷那里搜刮了一些好东西。
丫头们添香时,发现晟帝才赏赐的檀香没有了,吓得脸色都白了,连忙去请示顾九的贴身侍婢素心。
素心一惊,想起安子睿来过,舒了一口气,说道:“准是主子给了安世子了,不妨事,库房里还有不少,先取些来用。”
见丫头们离开,素心想了想还是去亭子里见了顾九,别的东西给就给了,这檀香却是皇上特意赏赐给主子安神用的,没有了这檀香,主子如何能得好觉?
“看他眼巴巴的蠢样,爷就给他了,不是还有许多吗?不妨事。”
也许是想到了刚刚安子睿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蠢样,半坐半靠在栏杆上的顾九脸上有些嫌弃,扬了扬眉,继续逗弄他那宝贝蛐蛐,眼皮都没抬一下。
素心无法,只能再想其他安神的法子来弥补檀香的缺失。
转眼间三日已经过去,顾九带着宴同出了门,安子睿被镇国侯考校四书,困住不得出府,只能派小厮告诉顾九,为了掩人耳目,芸袖姑娘身着一件男子穿的深紫色的锦袍,身边跟着两个丫头,两个小厮。
“九爷,我们世子已经在云景湖上安排好船只了,您去了,会有人迎接您上去。”小厮又补充了一句,自己主子什么性格,他当然清楚,肯定没跟九爷说安排了船只的事。
果然,正专心逗蛐蛐的顾九一听,晶亮的眸子中露出一丝嫌弃,不满的哼道:“每次都等爷安排好了才告诉爷,回去告诉镇国侯,就说安子睿从爷这里得了好些五百年的檀香。”
说完随手将逗蛐蛐的草放在嘴边叼住,提着蛐蛐笼,哼着小曲儿,慢慢悠悠的往前面走。
小厮心中暗暗发苦,只能应了,回到镇国侯府后,先打了自己几下嘴巴:“让你多嘴,让你多嘴。”
顾九的话,他不敢不递,但若是递给了镇国侯,依着世子宝贝那盒檀香的样子,得知是他透漏的消息,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不说这边小厮如何纠结,顾九已经到了云景湖的湖边。
“爷,咱们上船?”宴同扫了一圈人群,没有见到有女扮男装的姑娘,便看向顾九。
闻言,顾九一扬眉,将手中装着蛐蛐的小笼子扔给身后的宴同,从扇套中抽出折扇,一步一摇的沿着湖边走,嘴角边浮现笑意,一双发亮的眼睛在四处扫视:“上船?这里这么多美人,上船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