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禾听着这话,心里苦涩又心急,“姐姐,我不要做……我不做这种事情,你也不做好不好?”他心头茫然,直觉这件事必定会造成不可预计的后果。
见他将脑袋摇成了拨浪鼓,焦急地规劝自己的样子,何悦霎时间觉得心里一片宁静。“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哪一个我也不能失去。”
听到她义无反顾的这句话,小禾不由急出了一句,“姐姐,你为什么要对别人这么好,不顾自己的安危?难道你忘了我们会穿越过来,就是因为要救——”
何悦捂住了他的嘴,眼睛里面一片坚定,“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现在,救薄言才是最重要的。”
小禾睁着泪眼模糊的眸子,只能看她坚定了心意,收敛了所有心神,缓缓吐出一口气,拿起了朱砂笔——
直至清晨破晓,一夜焦心未眠的翟英俊起身下楼,蓦然在走廊中经过时发现一间屋子里面传来了异样的声音。他的心顿时紧紧地提了起来,小心地握住门把手,悄悄地打开一条小缝。
然而,还未来得及看清楚一眼,突然间门猝然被人用力推开,一个小/炮/弹一样的身影飞快地跑出来,撞倒了自己。
翟英俊的后背被重重地撞在地上,爆发出来剧烈的疼痛,他努力睁开眼睛,只看到倒在自己身前的小禾竟然一脸泪痕,两只眼睛更是哭得像是肿泡眼一般。立时,他的心里大惊,顾不上后背的疼痛,急忙抱住他问道:“怎么了?你怎么哭成这个样子?”
而小禾却是出人意料地用力甩甩脑袋,什么话也不肯说。他手脚并用地从翟英俊身上爬起来,继续走廊进门跑去,干涸的哭音沙哑地喊着司机,“李叔,我要去医院,快!”
竟是一分钟也等不了。
薄家所有人都以为他犯了魔怔,太过担心薄言的状况,所以才吵着闹着现在就去医院。因此,不由纷纷围住他,安慰他不要担心,更是忧心他去了医院给薄父薄母添乱,现在也无暇照顾他。
见到所有人都出声劝阻自己,怎么也不肯让李叔出车送自己到医院去,一时间小禾的眼睛都急红了。心急如焚之下,猛然推开众人,拔腿向着外面跑去,那副执拗的架势分明是想自己跑过去。
翟英俊见到他异常的样子,不由亦是焦急了起来,对着薄家的佣人们开口道:“让李叔送小禾过去吧,他再急出了好歹,大人们不是更忧心吗?”
无奈之下,一部分人匆匆将小禾拦住,李叔急忙开车,将两人一起送到了医院门口。
车刚一停下,小禾就急躁地跳下车,飞快地跑向了薄言的病房,趁人不备留了进去。偌大的病房只有薄言一个人,当他走进看到薄言全身上下插满了管子,面色苍白地安静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小禾的情绪瞬间就有些控制不住。
“哥哥,你一定要醒过来。”他哭着说道,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刚刚画出来的符纸,小心翼翼地藏到了薄言的衣服内。“要不然,姐姐她、姐姐她——”
他的眼泪猝然落了下来。
☆、第100章
躺在重症监护室的薄言,牵扯到了薄家上下所有人的心。不光是薄父薄母整天到晚的守在医院里,就连薄氏集团上下也揪心不已。
这件事被媒体曝光之手,一时间薄家的股价更是大跌。
屋漏偏逢连夜雨,而薄家在外的几大项目也乍然间一起遇到了麻烦,频频出现问题。
一眼望过去,仿佛偌大的薄家正处于风雨飘摇的危险境地。偏偏薄言一直没有在公众面前露面过,更是让外人惊疑他的状况当真是彻底不好。
薄氏集团人心惶惶,薄父薄母又顾念着薄言的情况,小禾作为薄家正经的二少爷又太过年幼挑不起事情,霎时间整个集团上下都悄悄流传起了各种风言风语。
恰在此时,薄言的二叔薄崇焕突然站了出来,私下里联合了大半的股东一起联盟,要求由他暂代总裁职责,维护住薄氏集团的稳定。
听到这个消息,薄父惊怒。薄氏集团交由薄言掌权已经许久,他为了避嫌,主动在集团内部淡出,不参与公司的事务,彻底地将所有权利交到了薄言手中。也因此,导致他多年未曾踏入薄氏集团一步,在集团内部的名声越发不显。
甚至许多后进的股东和工作人员,根本就不买他的账。
如今薄言一倒,他的话越发不中用了。
他紧急地联系了几名老朋友,却发现对方不是推脱自己身体状况不好,在国外休养,就是规劝他早早地同意薄崇焕的建议,尽早让薄氏集团安稳下来。
看似是好心一片,但是他岂能不知道薄崇焕的主意?
他分明是想落井下石,借机上位!
薄父震怒地叫薄崇焕到自己面前来,却发现对方赖皮不已,直说有事情股东大会上商讨,怎么也不愿意来见他一面。
这种无赖的举动,差点将薄父气出了心脏病。眼见薄氏集团就要大权旁落,正在召开的股东会上即将通过薄崇焕上任的议案,就在此时,忽然会议室的大门被“砰”地一声退开。
一个人,猝不及防地现身在了门口,惊得所有人都满脸不可置信。
“薄总!”
“当真是薄言,他、他不说快不行了吗?”
“闭嘴,人家说不准是坐山观虎斗,就等着这个机会让某些人跳进坑里!”
一时间,整个会议室大厅里络绎不绝地响起了窃窃私语之声,所有人都交头接耳,满脸震惊。
其中最是惊愕的,当属高坐在会议桌上首的薄崇焕,他“蹭”地一声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但这份错愕也只是持续了几秒,转眼间薄崇焕的脸色一变,就快步走向薄言,双手主动地搀扶向他的手臂,极为关怀地说道:“言儿,你的身体还没好,怎么就逞强过来了?医生不是说让你多多休养,不要再插手工作的事情了吗?”
他的关切之情跃然浮于脸上,但是这话却是十成十的胡说八道。
这些日子以来,他汲汲拉关系接联盟,压根就没有去过医院看望薄言一次,怎么会知道医生曾经说过什么?
那时,当他从报纸上得知薄言出了车祸,命在旦夕,又打电话从薄母的口中得到印证之时,满心都是感叹,只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岂又会将薄言的安危放在心上?
但此时,众目睽睽之下,他与薄氏集团的宝座只差了最后一步,硬着头皮也得将薄言彻底打落下去,不能让他坏了自己的安排。
他热络地虚虚伸手扶着薄言的胳膊,脸上满满都是笑容,向着会场所有的股东解释道:“言儿就是这样,一向好强。他出了这么大的车祸,刚从鬼门关活过来,原本就应该好好在家歇着。你们瞧,他偏偏不听医嘱,硬撑着过来,实在是胡闹!大家稍等会儿,我先让人把这个侄子送回医院,我们的会议稍后继续。”
薄崇焕笑容和蔼,话语殷殷,举手投足之间都充满了对薄言的关切,让在场的众人忍不住赞同起他的话来。
“是啊,薄总,你不要硬撑,先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吧。”
“年轻的时候不知身体金贵,不休养好身体,老了可是要受苦的!”
“薄总你放心吧,集团有我们大家呢,不用担心。”
众人七嘴八舌的劝慰中间,薄崇焕的唇角忍不住悄悄地勾起,脸上露出了一分自得的笑意。
只要股东们都站在他的一侧,他不就相信薄言还能翻出什么浪来。
眼见他的势头大盛,薄言忽然开口,毫不留情地将虚虚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臂甩到了一旁,“我的身体很好,但是——”
他的眉目一凛,说不出地冷冽锐利,直直地扫到薄崇焕的面上,“二叔,你怎么会不知道我几天之前就已经出院了呢?”
“不可能!”薄崇焕脱口而出道。
听到这话,他的目光惊疑地在薄言浑身上下打量,怎么都不肯相信这个事实。明明媒体原来曝光的时候说薄言危在旦夕,重病不醒,他怎么可能恢复得这么快?
就算是今天勉力来到现场,那也是强弩之末,硬撑着而已,又怎么可能早就已经出院了呢?
所以,薄崇焕笃定薄言此时不过是在虚张声势。
他的眼睛微眯,掩饰住了心里的算计,口气关切又焦急地说道:“好侄子,你别逞能了,公司的事情再重要也没有你的身体重要。你说你已经出院了,大家伙谁能相信?”
他的眼神一扫台下,果不其然在场的股东们望向薄言的目光都有些狐疑。
薄言深呼吸一口气,脸上的神色冷若冰霜,淡淡地望向薄崇焕。看着他目光中闪烁着的一丝得意和威胁,顿时下颚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
他没有当众脱衣的嗜好,但是想要证明自己已经出院也不是难事。
薄言回首,对着助理沉声说道:“报告。”
助理立即将一份文件递到了他的手中,只见薄言高高地举起,在所有人的视线中展示开来,“这是华夏医院的体检报告,里面有对我最详尽的检查结果,可以证明我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
他将报告递向了最近的一位股东,说道:“你们可以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