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徐公子此言差矣,到青楼楚馆不就是为了放浪形骸一番,那颜面名利不过是过眼云烟,今朝有酒今朝乐才是快事。在下以茶代酒谢过两位。请。”
“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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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相谈甚欢,楼下如履薄冰,庞克隆是一点儿说话的心思都没有,面白如纸,今天黄历上一定写着不宜出门,早知道他就应该告病假,太他、娘的邪门了。
“大人,凶手已经确定,正是前段时间将包辉打伤的卫国公家二老爷邓修吉,只是刚才混乱,人不知所踪,尚未找到。”就在武善终逼着庞克隆去亲验尸首,庞克隆百般推辞的时候,先前禀告包辉已死的下属开口道。
“哦?!竟会如此!可有人证物证?”
“回大人,的老鸨、龟公和小翠柳均可以作证,物证有邓修吉的衣物为证。”
“甚好,速速将人带来。”
“是。”
很快下属就将的老鸨、龟公和小翠柳带了上来,押人的属下手中还拿着一身带血的衣物,衣物质地优良,袍角处还有卫国公家的印记,属下展示给武善终和庞克隆看,围观的群众也伸长了脖子,无论是看到的还是没有看到的,都嗡嗡嗡一阵交头接耳,有人甚至信誓旦旦的说他看到了。
武善终一挥袖子,人证物证俱在,好,当即开审,庞克隆见他们正站在朝歌楼门前,不说押在街上的嫖、客,押人的官兵和青、楼妓、馆内的花姑娘们,就说闻讯赶来看热闹的百姓就已经将花柳街堵了个严实,在这里审案,不大好吧。特别是涉及到的还是当朝重臣右相重之禀的侄子包辉和卫国公家的二老爷邓修吉,不说死者包辉和邓修吉的脸面,就说重相和卫国公的颜面,那也是不好公之于众的吧!
更加要紧的是,在这里审案,他还是听审的,武善终身后有皇帝挺着,他呢,他就等着被重相大卸八块吧!庞克隆在心中再一次的想要翻黄历,如果躲过这劫,他以后一定按照黄历做事,绝对!!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说武善终,庞克隆觉得自己口才真好。
武善终犹疑,但……拉着庞克隆到一侧,小声的说道:“庞大人不是某不知道其中利害,实在是……大人请往外看,之前的对话已经让百姓听到,如果不审案,事情就无法善了啊,到时候你我,面对的不仅仅是百姓的悠悠之口,还有陛下的愤怒,庞大人啊……唉……”
庞克隆往外一看,围观的百姓眼神已经变了,无论哪个朝代,能够光明正大仇富的时候,谁都不会愿意放过,百姓们听闻死的是京城霸王包辉,杀人的还是有名的花花公子邓修吉,好嘛,他们要求知道真相,这个时候官府要是包庇任何一方,都会引来百姓的不满,也许一次两次不算什么,但是次数多了呢。
本就神经紧绷的京城,可禁不起如此折腾。
无法,庞克隆和武善终只能够在大庭广众之下审理此案。谦虚了一番后,庞克隆为正,武善终为辅,为何,因为武善终说花柳街乃是顺天府尹管辖之地,他不能够越俎代庖。
案件细细审来,只听老鸨、龟公、小翠柳一一讲述,慢慢的事情的经过也就清楚了。
包辉的尸首在二楼小翠柳的房间发现的,小翠柳是正当红的头牌,望与之共度春宵的人都可以排到大年夜了,在家养伤的包辉正好定了今天一亲芳泽,实在是心痒难耐,磨着随从瞒着重之禀以及老娘,不顾伤痛偷偷的溜了出来。
包辉被人打断了腿,经过赵恒煦有心的安排,闹得已经人尽皆知,的妈妈当然认为这位贵人是来不了了,于是安排下一位客人和小翠柳谈情说爱,这下一位客人不多说,他已经被邓修吉买通,把这一次机会让给了邓修吉。邓修吉这几天在干嘛,那当然是醉卧美人膝、不知今夕是何夕的窝在花柳街的某个私馆里头。
当邓修吉修了面、换了衣裳,自认为风流倜傥、迷倒众生的来到,竟然被告知小翠柳房间里有人了,好啊,敢和你邓大爷爷抢人,不想活了,推开老鸨、踹开房门,顿时,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好你个小兔崽子,竟然和你爷爷抢人。
邓修吉关起门就和包辉斗了起来,唉,这回也是包辉和邓修吉自个儿的错,为了亲近美人,把下人随从都给打发了,不然也能得个助力。
包辉那是伤残人士,怎么可能斗得过四肢健全的邓修吉,不出三两招,包辉就被打趴在地,伤口裂开,出了血,血腥味和着内催情的熏香顿时让邓修吉红了眼,搬起厚重的雕花大椅就往包辉身上砸。砸完了看包辉不动了,邓修吉才拍拍手表示满意,拉过小翠柳就另开了一个房间,锦衣卫和顺天府尹抓人的时候,邓修吉在小翠柳软香的身子上刚完了一场,用小翠柳阅人无数的身体来说,那速度忒快了点儿。
“官爷们进来的时候,邓老爷刚完了事儿到侧间喝水,奴家还没有醒过神来。”小翠柳穿着一身水粉色的薄衫,衣襟大开,落出里面湖绿色的肚兜子,肚兜遮不住那玉白的一对兔儿,随着小翠柳说话,那对玉白的小兔颤巍巍的在湖绿色的肚兜子里晃悠,端得勾人心神啊。那被押在街上的,好几个都已经顾不得身在何处,要贴到小翠柳的身上去了。
“哈哈,瞧那人,老二都站起来了,好不羞耻啊。”人群中突然有人爆笑,污言秽语也异常响亮。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找寻场上众人,咳咳,那地儿。穿衣服的还好,没有穿衣服的双腿紧闭,恨不得把自己塞进地缝里,羞耻之心人人有啊,好多人都把衣服脱了下来,身子遮不住,遮了脸也好啊!
“呀,那不是御史大人家的儿子嘛,我大姑家表妗子的外甥三媳妇的表哥在御史大人家当门房,说御史大人家的公子人长得俊、出手也大方,没有想到还长得那么白呼,比那的小骚货们还嫩还白啊!”又一个声音夹在人群的吵闹声中传来。
“肃静肃静,大人审案,汝等肃静。”兵士大声维持秩序,也不知道是从哪个角落里找了锣,哐呛哐呛一敲,比说话声音响多了,渐渐的围观群众声音止住。
“小翠柳你继续说。”
“是大人。”小翠柳俯身行礼,动作曼妙,“邓老爷把包公子打了,当时包公子还是有气的,奴家紧忙叫人,但是邓老爷不准,奴家人小力弱,没有法子,只能够听从邓老爷的,没有想到……没有想到……”小翠柳小啜泣,端到动人,就像是包辉是她的亲密爱人一样。
武善终皱眉,“小三,邓修吉人可找到?”
“大人,属下无能,并未找到。”小三从人群中走出来,一脸惭愧。
“别找啦,那瘪犊子半拉屁股都在外面呢,好圆好端正的屁股哟,那臀间的一点小红真是诱人哦。”说话的还吸溜了一下口水,这是个爱相公的,花柳街最东边就有间相公馆,此次也在搜查之内。
邓修吉藏在人群之中,借着旁人的衣服袖子好歹把一张脸给遮了,在他心里面弄死了包辉不算什么,只要挨过这阵子邪风等回家了,自有大哥老爹罩着。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那又圆又白的屁股长得太好,邓修吉还是埋着头撅着屁股蹲着,那些个私密的地方全都露在人前,在场的也就他这么蹲着。
这叫典型的顾头不顾腚。
☆、第二十章(抓虫)
邓修吉心里面骂娘,迅速的把屁股放下,动作之快,刷的屁股圆润的弧度在空中留下一道残影,再快也快不过锦衣卫的手。
“啊,放开我,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爹可是卫国公邓胜,他老人家跺跺脚,皇帝老子都要怕三分,你们敢抓我,混蛋,草泥马,你爷爷姥姥的,快把我放了,小心我让我爹把你们流放边疆,到西北大漠吃一辈子的沙子,啊啊啊,快放开老子。”邓修吉挣扎着,手脚并用,如果说他对付包辉还有两下子的话,那这两下子在精挑细选的锦衣卫面前就是豆腐块,还不够看的呢。
人群哄笑,对着邓修吉就是评头论足,那脚丫子如何啊、那脸长得怎么样啊,当然啦,众人的视线难免要对他脐下三寸做一下关注。
“庞大人,案件清晰明了,我等就将邓修吉逮捕归案了,多谢庞大人配合,某会在陛下面前为庞大人美言几句的。”武善终对着庞克隆拱手,“来人啊,把人都带回去。”
“喏。”这时穿着统一黑色官服的锦衣卫向前应诺,随后一板车的衣服被推了过来,人手一件,遮脸遮身子随便,衣服够大,足够遮羞了。
“等等,武大人,这乃我顺天府管辖的地方,武大人将人带走于理不合吧!”庞克隆极尽为自己争取生的机会。
武善终嘴角上扬,笑得模样,看起来十分的恶劣,让庞克隆心头一跳,“庞大人,某也要向陛下交差,莫要难为我。”
“呵呵,呵呵。”庞克隆抽动着嘴角干巴巴的笑了几声,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武善终押着大队的人离开,他的心往下落,跌入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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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克隆的心除了他自己,也没有什么人关心,热闹离开了,人群渐渐散去,几个形迹可疑的人在花柳街的巷子里绕了几圈就不见了,他们已经完成了武大人的命令,指出了嫖、客中身份比较贵重的热闹,现在押解的人手明显不够他们要去帮忙。
朝歌楼内,司闻仲和赵恒煦相谈甚欢,十分投契,司闻仲极是后悔,怎么没有早点儿认识徐恒朝,相见恨晚啊!
“司兄,天色已晚,未免家中亲人挂念,我要归家了。要不我们改天再续,我也好尽地主之谊,这白虎山不知司兄可去过,山中除了大相国寺外,还有百味山庄,各色美食让人流连。”
“咦,这风月之地本就做的晚上生意,嘿嘿,徐兄这么早就走啊!”司闻仲坏笑的挤挤眼,“难道嫂夫人要查房不成。”
“呵呵,不多说不多说。”赵恒煦连连摆手,看了眼身侧低头喝茶的杜堇容,眼睛里闪过一抹笑意,“司兄可有空啊?”
“唉。”司闻仲长叹一声,“某明天就要回锦江了,这回本是陪我好友来京城探亲的,怎知好友的亲人不幸离世,某和友人已经逗留京城日久,再不回去就要过年了,不能和徐兄游玩了,真是可惜。”
“的确可惜。”赵恒煦可惜的摇摇头,“司兄如此人物,想来司兄的好友更加不凡,无缘一见,实在是可惜。”
“好说好说,等徐兄来锦江,某一定带着徐兄游玩,到时候介绍好友给徐兄认识。”
“一定一定。”
两人一番告辞后,赵恒煦就带着杜堇容坐上马车回宫了,宫门已经落锁,他们是从掖庭殿那儿的小门进去的,有郝仁的掩护,没有惊动任何人。
福宁殿中,采薇等人已经准备好热水、夜宵,沐浴更衣洗去一身胭脂粉味,等赵恒煦出来的时候,杜堇容已经洗好盘腿坐在榻上,除了小几上那盏八宝琉璃灯之外,采薇还在长塌的两侧点了很多灯,照得长塌明亮,充满了暖融融的感觉。红枣躺在杜堇容身边睡得正香,也不知道睡梦中梦到什么,喉咙里发出“唔唔”的叫声,还伸出小爪子挥挥。
“晚上歇歇眼睛,别看了。”赵恒煦推掉杜堇容身前的奏章,前几天杜堇容要求回到原岗位上工作,继续巡视宫廷,履行好身为一个侍卫的职责,赵恒煦哪里肯答应,不说侍卫这份工作本就枯燥,赵恒煦舍不得杜堇容做,就说杜堇容怀有身孕,一旦在职守中发生什么意外,他后悔都来不及。
于是赵恒煦就让杜堇容帮他把奏折分类,到后来的无关紧要的奏折也让他代为批阅。杜堇容绘画很好,模仿字迹就像是画画一样,一两次熟悉之后就和本人写的一样,更何况杜堇容在赵恒煦身边十年,字迹早就会模仿,以前还代赵恒煦回复书信。
杜堇容由一开始百般推辞,顾虑太多说都说不清,后来在赵恒煦的坚持下,杜堇容只能强迫自己分类奏章。后来看赵恒煦实在是太忙碌,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也会写上来让圣上裁夺,赵恒煦最讨厌看这些细碎的东西,烦躁了恨不得把这些奏折都点了生火(在杜堇容面前,未尝没有故意的成分)。再之后,杜堇容就开始帮助赵恒煦批阅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看着杜堇容如此认真,一回来就开始翻阅奏折,赵恒煦后悔了,不仅仅是抢了杜堇容对他的注意力,还让杜堇容劳累。
“陛下。”杜堇容无奈的喊了一声,放下手中的奏折摊开来平放在赵恒煦的面前,“这是御史王大人上的折子,隐晦的说皇后殡天,应当早日赐下谥号,入驻皇陵。”拿出另一本折子,“礼部尚书送上折子,说已经拟好皇后的谥号,孝淑端和仁庄德惠敦裕康顺光天佑圣纯皇后。”
杜堇容还要翻出另一本,被赵恒煦拦住,“他们倒是殷勤,敢催促起朕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