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翌日萧守把要在这里干活的事情以及来龙去脉和他一说,孔九就冲他竖起大拇指。
——佩服佩服
早上吃过饭,两人的东西就搬到伙计住的大通铺房间去了,干净又宽敞,除了他俩还有另外俩伙计,人不算多。
孔九不但挑水劈柴,连客栈的大厅内外的卫生都一并包揽,身手灵活,干啥都麻利,焕然一新的客栈擦去灰尘后有一种古旧的韵味,加上店里不时往外飘香气,渐渐涌进一群吃货和住宿的客人,之前愁眉苦脸的掌柜现在是眉开眼笑,打着算盘的姿势都比以前欢快。
暂时有落脚点的两人一时半会是不愁会流落街头。
安顿下来的萧守便可以细细打算以后的路要怎么走。
还是那句话,这个充满恶意的世界怎么会叫他那么轻易好过?呵呵
本来打算忙完,可以在这个没有宵禁的帝国都城的街道逛一逛夜市的萧守,竟然差点被一群突然出现的黑衣人给掳走。
夜黑风高,果然是干不轨之事的好时机么?
惊魂未定的他也是这个时候才发现,孔九竟然会武功,而且不俗,行云流水的招式让萧守在月光下看得目瞪口呆。
这不是一个普通的乞丐,震惊!
以一敌十,稍显寡不敌众的孔九武功如何厉害还是被这批一看就是精英的刺客给刺伤,一只臂膀淌着血,他只得三十六计走为上,紧蹙着眉头飞身一跃揽住萧守向不知名的地方奔走。
一盏茶的时间,萧守被带入一座气势恢宏的府邸,门外两座石狮面容狰狞威武,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正厅,萧守看着捂着胳膊跪在地上的孔九,心中虽然不解面上却也让人看不出来什么表情,他不言不语地站在旁边,并没有问孔九这是怎么回事。
那人走出来时,萧守正审视地上从乞丐流氓范儿走向严肃正经气质的孔九,心中啧啧不已。
藏得可真够深的啊这小子,这大老远的难道其实早就等着自己往里跳?
张艺谋要是知道有你这么牛逼的存在,估计得和你签约。
眼角瞥到一抹身影,萧守抬眸迎视,大剌剌一副不惧生死革命范的看向对方。
那人举止闲雅自若,穿戴虽然素净,但细细看,无不透着低调的精致,神色温文尔雅,灯光将他的五官映照的温润和煦,俊朗如夏夜银月给人舒服之感,并不觉压迫,华贵之气倒刺得萧守眼睛疼。
“是你让他接近我的?”能让这么多人围着自己转,只有一个可能。
早该想到的……只要玲珑宝玉有存在的一天,自己就永远不会有安宁之日。
那人细细将萧守打量一番,无法将满腹经纶计谋多端这几个词贴在他身上,看着颇为稚嫩的面容,还是一副少年模样,眉宇间有一股不易察觉的倔强和对任何事物都充满不屑的无畏之气,显得有些稚气和……愚蠢。
将自己的情绪外露,不可谓不愚蠢,但蠢的让人心生喜悦。
孔九听到萧守的话,早已冷汗淋淋,顾不得胳膊上的伤便恭敬地禀道:“刚刚属下陪着萧公子去夜市的路上被刺客袭击,从武功的套路和手法,似乎和西晋有些关系。”
萧守听到西晋二字,眉毛一挑。
那人将他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听完孔九的分析和线索后吩咐他去后面上药。
临走前孔九偷偷看了一眼萧守,神色中有一丝担忧,随着他垂眸时消失不见。
待人走后,萧守找了张椅子坐下,老气横秋地说:“如果你要问玲珑宝玉的事情,我一概不知,我的话说完了,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我得回去睡觉,明天还要干活。”话说的干脆利落。
凌曦尧忍俊不禁,片刻后一本正经道:“玲珑宝玉固然珍贵到让世人趋之若鹜,但现在我对你这个人倒比玲珑宝玉更加有些兴趣。”
萧守有过不堪回首的往事,对于肉体这方面的词汇皆相当的敏感,看到对方的神情再听到他说的话,霎时虎躯一震,双手护着胸口,一脸不畏强权宁死不屈的坚贞模样鄙视地看着他,愤怒道:“妈蛋,老子卖艺不卖身,你找错人了,变态!”有钱人都是变态!
凌曦尧万人之上,人上人,何等定力,但他身后的随从就没他这份功力,齐齐噗嗤笑出声,意识到失态急急止住,眼观鼻鼻观心。
萧守听到笑声才觉得自己有点杯弓蛇影,松开手拿起刚刚丫鬟端上来的茶水,遮掩脸上尴尬的表情,谁知茶太烫,没有心理准备的萧守被烫得嗷嗷叫,连忙放下茶盅,哈着舌头伸手扇风,企图抚慰受伤的部位,模样举动和眼神似足手忙脚乱的犬类般憨态可爱。
这便是不清楚状况的萧守与南凉新晋帝
悔不当初
萧守说要回去,那个连名字也没告诉他的土豪竟然并没有拦他。
萧守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看了他一圈,看他只是一动不动玩着玉件,瞅他的眼神就很不满意,但对方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萧守只好心里头唧唧歪歪,头一扭就真的走出了这栋一看就是土豪其中的某一处复古豪宅,心里告诉自己不要仇富,好歹自己曾经也是个富二代和皇二代,便宜老爹不死,说不定自己也有称王称帝的机会,只是后来被剥夺了而已。
哈哈哈哈哈哈,老子才没有羡慕嫉妒恨!
走出九曲十八弯的宅子后,萧守看着空荡荡又寂静的街道,妈蛋,真不怕老子刚出来就被有心之人给掳走吗?!
萧守总觉得对方没有他想想的那么简单,但是男人的自尊心告诉他,绝不准因为害怕被暴尸街头而做出回头求收留的举动!丢人!
丢他作为天朝现代人的脸!老子宁愿死在这里也不会回头的!
哼!
唉,不过话说回来,一开始为什么要说回去呢,直接留下来住不也成吗?
看对方的举止,不像是会用不道德行为迫害自己的类型哎……
领悟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句话所赋予的深刻含义的萧守,有些冷地双手搓着臂膀向回去的路摸索着走。
边走边心里琢磨道:不求住下,回头问问路总行吧?
又爽快地想:有什么不行的?问路而已嘛,又不占他们便宜!
天昏昏,夜茫茫,一片乌云遮银月。
只见站在宅子外发呆的萧守没走两步又忽然回头,踌躇着走到无人值守的府门外,拉起比别家巨大许多的虎口吊环准备敲门。
还没落下,门竟然突然从里面打开,萧守心里一喜,难道意识到自己的重要性,请自己回去?
“孔九?”竟然是他。
“是,萧公子。”孔九冲诧异脸的萧守笑,露出一口白牙。
萧守看他胳膊上绑着绷带还笑得这么没心没肺,撇撇嘴:“你们家主子可真是有耐心啊,一早就守在西晋等着我自动上钩吗?”
孔九额角一抽,抿着嘴不知道说啥。
脸上仿佛写着“我很忠诚,我什么都不会说的”萧守眼神像看着自己不成器的后辈一样,气得浑身哆嗦,指指他:“你行,你真行。”真是忠心不二的手下,又呵呵道:“你这么辛苦,千里迢迢从这人间天堂到西晋伪装成乞丐查探消息,又在雪山下找到我,多累啊,你们家主子没让你好好歇歇?”
孔九跟没听出来他的语气似的,诚实道:“我没想到主子会放你一个人回去,怕你找不到路,送送你。”
他的话音刚落,一时气结的萧守两只眼在灯笼昏黄的光辉下,凶巴巴地瞪着他良久,最后气哼哼地甩手先走了。
孔九跟在他身后。
到了客栈楼下,萧守看孔九还跟在身后。
“里面的路我还认得!”
孔九听出他语气中的不爽快,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其实不是来送你,是来陪你的,主子担心你一个人不安全,师傅吩咐我守在你身边保护你。”
自从暴露身份后,嘴上永远没停过主子两个字,萧守狠得牙痒痒,这下连看都没看他,直冲冲地进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