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栋想了想道:“难道你是怕梁齐为难与你?”
萧守但笑不语,此时的胖子仿佛变了一个人,他用手抓了抓脑袋:“不是,小的这个样子唯恐让王爷在众位大人面前丢了面子,王爷不是只需要赢得比赛吗?小的绝对不会让王爷失望……您放心。”萧守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将理由说的头头是道,令人无法反驳。
“如果让本王的人胜过梁齐的人,你且将细细说来与本王听听。”梁栋听到赢得比赛这几个字,稳下暴戾的情绪,斜靠在卧榻上说。
半个时辰后,萧守口干舌燥的退出去了。
梁栋把玩着手中的如玉酒杯问身旁的赵昌:“你说他是妤夫人的弟弟?”
“是,十年前被妤夫人带来西晋,今年入学刚满一年。”
以萧守的年纪,一年前才入学,着实晚了许多,通常西晋的高官子弟,十二岁时,就可进入长乐书院。而他十年前就被带到西晋,按说因为其姐夫人的身份,早该被送到长乐才对,为何一年前才入学?
不过,想一想也大概知道的七七八八,萧守是萧皇后的儿子,而妤夫人则是成池国璃夫人的女儿,萧守并不是妤夫人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她的亲弟弟如今是成池国的国君,而从前的成池国唯一嫡皇子自然在如今的妤夫人跟前过不上好日子。
“听说成池国前国君身形肥胖,看萧守,便可知一二,哈。”梁栋道。
赵昌跟着哈哈笑。
梁栋饮尽,想到弟弟梁齐的羽球成员,各个莫不是艳丽无双便明若芝兰般的精致少年,闲闲道:“这萧守可真会为本王考虑,凭他的模样,本王的确挺跌面子。”
萧守那张脸其实还不错,尤其是那双黑漆漆的眸子最为引人注目,现在带了个二饼,就难有什么令人觉得出众的地方,他也就只是胖些而已,梁栋搂着靠到自己怀中的艳婢,接着道:“若是萧守能节制,应当尚可入目。”说罢看向赵昌。
赵昌向来喜色,此时已经衣衫凌乱的抱着梁栋所赏的艳婢亲到了一块去。
梁栋扫兴的不再看去,命人引他们去别的厢房。
两月后,长乐书院羽球比赛如期举行。
除了霄王梁栋代表的丙年班队伍和夏王梁齐所代表的乙年班外,还有三王梁羿所代表的丁年班,以及六王代表的戊年班。
分别以碧青、赤红、柔蓝、月白颜色的队服区分。
因长乐书院是为王公贵族以及高官子弟所创办的皇家学院,寒门之子则无法而入,又因一年一度的羽球比赛是贵族们最热爱的活动,所以家眷多会趁着这次机会带着娇女前来观赏,暗地里则也有替女儿挑选佳婿的心思,这样正大光明出现在公共场合的机会可不多,自然是要把握的。
谁知,今年梁帝竟携百官亲自莅临长乐书院。得见圣颜,让长乐的学子们振奋又激动,无不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想要表现的出彩。
已经六十岁的梁帝这几年好似迅速衰老,除了一双眼神还算犀利,精光湛湛的双眸外,他头发花白,穿着华服也无法令他看起来年轻几许,被丹药掏空的身体看起来格外虚弱。
坐定后,他眼神微微示意,旁边的内监心领神会,用尖细的嗓子宣布比赛开始。除百官外,这次随行而来的夫人只有一人,她软着身子媚眼如丝地坐在梁帝身旁,正在为梁帝剥着葡萄,此人正是南毓帝姬萧妤,近年越发得宠的妤夫人,随着梁帝的日日宠幸,她在后宫的地位无人可敌,这次梁帝只带了她一位夫人,就知道盛宠的传闻不假。
现今的她容貌越发明艳媚人,双眸却如少女般清澈如水,波光潋滟楚楚动人,虽外貌不如刚入宫的嫔妃娇嫩青涩,身上却自有一抹沉沉移不开目光的撩人味道,勾魂摄魄,令男人神魂颠倒。
已有人暗自考量,若是自己的女人,一样会常常宠爱,这样胆大妄为的心思自然只能在心里转动。
这副娇弱楚楚动人的模样让坐在丙年班休息区域的萧守看到后打了个冷颤,他将视线调转到赛场上。
向来独占鳌头的夏王梁齐领衔的队伍这次竟然被霄王梁栋带领的队伍一直压着,梁齐看着对面的梁栋,人还是去年的人,但身法和脚下的技术则不可同日而语,仿佛齐齐脱胎换骨般。
他们脚法老练,所穿的鞋子也很古怪,虽然梁齐努力追赶,最后还是令梁栋险胜夺冠。
接下来的丁年班和戊年班的比拼也非常激烈,最后六王爷的戊年班成为黑马,脱颖而出。
双方的胜利队伍进入最终pk,梁栋队伍的因为这次胜利,势如破竹,一路过关斩将,大大地在梁帝面前出了把风头,获得满堂彩。
梁帝似乎看得颇觉趣味,最后龙颜大悦,难得夸了这个戾气太重一直不太让他喜欢的儿子,梁栋被梁帝所夸的次数屈指可数,这比任何赏赐都让他发自肺腑的兴奋,而其余人员则得到了黄金千两的赏赐。
这份殊荣,想来会令这些年轻的学子们高兴很久。
梁齐对于则此的失利并未有多么的看重,他对梁栋投过来的嚣张神色不置可否,反倒若有所思的挑着眉远远的望向立在梁栋席位上的萧守,当萧守有所觉望过来时,他露出一抹诡异的淡淡笑容。萧守被对方的笑弄得一呆,预感不妙,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推了推自制眼镜,硬着头皮看向别处。
作者有话要说:
羽球其实就是足球的衍生体。看着梁齐,窝有种很快就有肉的错觉
披香宫
晚上的庆功宴设在一家名为桃花林的酒楼,梁栋锦衣华服,头戴珠冠,坐于首位,前来的都是白日里和他一同参加羽球比赛的人,各个红光满面,似乎还沉浸在被圣上夸赞的那一刻,大家推杯交盏,好不快活。
唯一显得突兀的是坐在末尾的萧守,他穿着黑色的衣服,圆头圆脑,像一枚肉丸子一样,丸子脸上还架着一副二饼,长的又那般朴实安分守己的样子,和这些醉生梦死的纨绔比起来,格格不入。
赵昌说着荤段子惹得一桌人哈哈大笑,梁栋笑罢眼神移向末尾,看向萧守的脸,眯着眼睛道:“本王的水晶石就被你这样糟蹋了?”
萧守喉咙里卡了鱼刺,正在用筷子将一大团米塞进喉咙,企图把鱼刺挤下去,闻言,拼命咽了咽,接着不自觉推了推有些松的眼镜架,一副谦卑恭顺的模样:“回王爷,是的。”
“呵,好用吗?”梁栋怎么看怎么觉得他脸上的东西奇怪,但又觉得架在他脸上还蛮合适,引人发笑。
萧守自从带上这副水晶眼镜,顿觉世界在自己的眼中清晰了不少,尤其是晚上,而且,往常看人,五官在他眼里都是模模糊糊,美人都不大分得清楚,现在一切都改善了!他忙不迭回答:“好用,好用!”暗想,如果找的匠师技术再妙一些,效果应当会更好。
“嗯……,这次羽球比赛,本王能将梁齐压下去,被父王嘉奖,全因着你,萧守呀,你实在功不可没”目光灼灼地看向萧守:“本王该赏你什么呢?”语气不紧不慢,似是在认真斟酌。
萧守倒是知足,连连摆手:“小的对王爷感激不尽,这副水晶石对小的眼疾大有益处,若是小的再贪心不足索要奖赏,羞愧难当啊。”他语气诚恳,听的梁栋心里舒坦无比。
“这是你自己想出的法子吗?”他看着他鼻子上的水晶石,语气古怪的询问。
萧守顿了顿道:“王爷可知晓千里镜?”
梁栋看向他:“自然知晓。”说罢,他便明白,萧守是从千里镜窥得奥妙,萧守看到梁栋了然的神色,笑了笑没再解释。
这千里镜,在萧守的世界里和望眼镜相差无几,萧守本身是知道眼镜的制作方法,但着手制作还是看到梁帝赏给萧妤赏玩的千里镜时才想到自己何不制作一幅眼镜呢?但萧守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材料。直到去年冬天,他听说成池国进献了一批上好的水晶石。萧守便一直想拿到这样东西,但水晶石价值连城,市面上难得一见,可谓是有价无市,也只有像梁栋这样的身份才有可能佩戴。
此后,进入长乐,萧守才开始细心计划了这么一局互惠互利的戏。
庆功宴喝到深夜,有些醉的众人都嚷嚷着去醉吟坊继续喝,萧守趁着大家醉意朦胧时,借着尿遁的借口躲到茅房,等他们走了才浑身臭气的走了出来。
走出茅房的时候,萧守低着头,对面急匆匆跑来一人也没注意,两人不期然来了个实实在在的碰撞,萧守虽然体态较于一般人厚实,但也就十六七岁的稚嫩少年模样,细皮嫩肉的被这么一撞,胸口和下巴一抽一抽的疼,好在当惯了老好人,率先扶起那人,说着抱歉。
那人并不领情,站起来后,甩开萧守的手,看到萧守穿的普通,又毫无姿容仪态,嫌脏般的狂拍袖子,大声道:“你个不长眼的东西!撞伤了小爷,你赔得起吗?哼,瞎子还知道靠墙走!你可比瞎子还不如!”
萧守体重比起以前180的斤两,现在着实瘦削许多了,细看之下,颇有点招财仙人座下的散财童子般惹人喜爱,所以,凭着他的外貌和性格,除了在萧妤那里被厌恶欺辱,还没遭受过今天这般对待,对方莫名其妙的勃然怒气,萧守并没有认真思索。
“虽然一直在说抱歉,但要说孰是孰非,应当是公子你撞的我吧?”萧守捡起被撞掉的眼镜,吹了吹上面的浮灰,一改刚刚的好脾气,不咸不淡的说完,抬起头看向他。
对面的人从面容看,和他年龄相当,但容貌艳丽精致,比萧守高那么一点点,正瞪着眼被萧守说的哑口无言,他气的胸膛起伏不定,伸出手指指着萧守连说了几个“你,你!你竟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