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以容貌论,可以同清欢清明他们媲美,若论品行,哼,还是算了吧!哪怕看上去再如何仙骨不凡不食人间烟火,到底还是个不知所谓的蠢人。
“我道是谁,原来是银雪仙君的仙侣崇明啊。”叶妤的口吻说不出的讽刺。
那丹姬还待嚣张,却被崇明一个仙诀直接定在了原地,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了。
“崇明,还真是好久不见。”雪盏口吻淡漠。
崇明从来风光霁月的神情到底带上了几分尴尬,叹了口气道:“丹姬昔日被父亲宠坏,还望你不要责怪。”
雪盏浅笑不语。
丹姬这才猜到雪盏的身份,立即愣在原地,褪去,只剩下一抹后怕的畏惧。
这便是仙界与人界的不同了,雪盏身为仙君,哪怕一挥手要了丹姬的性命,也是她挑衅在先,哪怕是她的兄长崇明都说不出什么,实力决定地位,丹姬是不够聪明,却还不是那么蠢。这四周看到这一幕的人着实不少,连恨都无从恨起。
崇明知道自己没有这个权利说这句话,于是慢慢垂下头去,这些日子,到底和往日不同了,父亲的身体一日比一日更坏,他的眼中世界,终究不能永远是那不染尘埃的白雪,虽身居仙界,俗世之中的爱憎欲望却仍纠缠于人的心底。
他知道自己曾耻笑雪盏的俗,到最后却发现,自己才是最俗的那个,俗到做了那么多年的井底之蛙。
那些昔日的清高,最终不过是一场笑话,他这才知道,之所以自己能过得那么逍遥,竟很大部分都是仰仗了雪盏的势,这个他真心喜欢过后又与之决裂的女子,哪怕多年不见,却在他的生活之中无处不在。
到如今,他与她不过只剩下这样冰霜般的漠然。
崇明的唇齿间有些发苦,很多事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越是念着她,越是鄙夷自己怎么还牵挂那样一个满腹算计的女子,就越是——鄙薄她。
从开始到后来,加诸在她身上的种种非议耻笑,不过是他为了掩饰那种念念不忘的情感罢了,仿佛将她贬低得一文不值,便可彻底将她遗忘,否则以他的性子,何必这么刻薄地对待一个女子?哪怕她再如何阴险毒辣,又关他何事。
越是在乎,便越是无措,越是进退失据。
再后来,便是出于羞愧,再也无颜见她罢了。
崇明其实不是那么坏的男人,他几乎连弱小的飞虫都不忍伤害,这世上他唯一伤害过的,便是面前的女子。
“我原也要找你,刚好你来了。”雪盏忽然开口。
崇明眼眸一亮,微笑道:“不知所为何事?”
雪盏将一方绢帛递给崇明,“这是昔日你我的婚书。”
崇明浑身一僵,顿时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如今我退还了婚书,你我的婚事便作罢吧,仙侣仙侣,既不成侣,何必互相耽误。”
崇明垂眸,竟然找不出一句反驳的借口。
“更何况,我如今已有相伴之人,若你有时间,不妨留下喝一杯喜酒。”
“……好……”
叶妤看着崇明神思恍惚的模样,不禁叹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待得崇明带着丹姬离开,孟锦才一拍手,“哎呀,差点忘了,之前听到雪盏要纳秦夙夷做小侍呀,我回来明明是因为这事来着!”
……
……
……
第一个恼羞成怒的是秦夙夷,“胡说八道些什么!”
孟锦瞪着眼睛,“又不是我说的,冲我发什么火!”
“那你也别听风就是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