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也意识到这个玩笑开得有些大,因为怀中的许微澜脸色瞬间白透,刚才那一下里如果不是自己反应快,尖叫声可能早就贯穿整栋楼。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沈舟厚着脸皮凑过去:“惊喜吧?”
许微澜一巴掌糊他脑门上:“惊泥煤!”
这是惊吓吧!
男人歪着头哄:“谁让你擅自决定让那家伙做我经纪人,小小惩罚,吓到了?来小爷我安抚个。”
许微澜蹬了会脚就累了,愤愤的:“丑拒!”
沈舟低笑着松手,把外套脱下裹在她身上:“傻的可以,大冬天的这一身就出来了。”
“哼。”许微澜别过头:“让我来这里干嘛?”
他拉着她的手去天台,之前乌漆墨黑的地方瞬间就不那么恐怖了,连带着风都温和了不少。
沈舟看了下时间:“幸好,还有几分钟。”
“怎么?”许微澜裹着他的衣服,却发现她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
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穿西装。
沈舟长得很好,是让人赏心悦目的清俊干净,可骨子里是带着一股子野性的。西装至于他而言,将那种浪迹江湖的“野”束在成熟之中,少了些厚重,多了几分难以言喻邪气。
带着让人着迷的诱惑力。
见他在看时间,像是在等待和谋划什么,许微澜的心忽然跳得有些失去频率。
好像——
“你看时间做什么?”
男人侧过头,脸部轮廓在霓虹的背景里有些朦胧。沈舟邪笑低头:“待会就知道了。”
许微澜都感觉到唇边的热劲,一道煞风景的声音却在门边响起:“下边到处找你,没想到在楼上做这野鸳鸯。”
刚碰到的唇刷地一下分开,沈舟炸毛:“这里都找得到?!”
君莫愁抱着胳膊靠门边儿:“都说花前月下,现在百花萧条,惟独明月尚可,不用想肯定就在这。”末了邪恶一笑,却是对着许微澜,“他的套路就这两个。”
套路?
说完不知哪摸来一把折扇,大冬天的还摆了摆。
沈舟气得赶人,这会快炸了:“什么套路!那是你的套路!下去下去,待会找你!”
“我可是你的经纪人,你在哪,我就在哪。”
“你套路过谁?”许微澜眼神跟针似的。
沈舟百口莫辩,眼见又是一场针尖麦芒,她也不欺负快抓狂的某人了:“既然有人在找你,不如我们下去吧。”
“哎等等,”见她没再多问,沈舟松了口气后好看的眉心拧作一团:“20分钟我就下来,要是人问就说我们三儿在谈经纪人的事。”
君莫愁挑眉:“好处?”
“来我家吃饭!”
他这才满意地点头:“那好,给你们20分钟。顺带,这家伙脑子一根筋,确实你是他第一个套路的女人。”
沈舟作势跨了半步,猫少爷一溜烟地走了。
见他还拉着自己的手,明显耳朵竖起在听那边的脚步声,许微澜觉得他这个举动可爱得紧,忍不住垫脚亲沈舟的侧脸:“你在看什么啊?”
男人松了口气,转过头来摩挲许微澜的下巴:“好久没见,怪想你的。还有姓君的话你千万别信。”
许微澜咬唇低笑。
这个动作无疑是最大的诱惑,沈舟低头刚要吻上朝思暮想的唇,浑身却是一抖。
他飞快拉开门,正保持偷听姿势的君莫愁俊脸尴尬。
两人都跟斗鸡似的一个摸金针,一个动作比他还快刷刷点了几下。
最后沈舟跟抱木桩子似的,拖着浑身僵硬的君莫愁到了走廊另一侧的尽头。
“解穴!”
“我不!”
“解不解?小心我……”
沈舟看着他挑衅又得意地坏笑:“没工夫又没药,也没有药王谷的机关暗格,奈我何?”
许微澜抱着胳膊一个人在漆黑的天台上站着,觉得今晚要见面温存下简直跟一波三折的电视剧一样。
而现在沈舟走了,天台什么光源都没有,漆黑一片的环境中,她迫不及待地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所以沈舟再来的时候正赶上许微澜沉着一张脸往外,冷风也吹了脚也站酸了,人还没来。这么一闹哪还有别的兴致?
“哎哎,别走,别走。”
听见男人在背后追,许微澜的步伐越来越快。君莫愁见了高兴地笑出了声:“妙啊妙,没想到你还有今天。”
两人齐刷刷:“闭嘴!”
而这个时候,外边忽然响起烟火齐发的声响。
许微澜往前走的动作越来越慢,最后停在了那里。
沈舟哀嚎:“错过了错过了!”
她忽然转身拉起他往回:“来!”
几乎是狂奔着回去,刚跨上天台的那一瞬间,整个天空都是五彩斑斓的焰火。
一束束仿佛就从这栋楼射出,就在她头顶不远处炸开。伴随着巨大的声响,各式各样密集大片的色彩布满了整片夜空。
许微澜的瞳孔里全是光,隔了好一会捂着耳朵亢奋直叫:“啊!啊!”
这是她最喜欢的。
漫天华彩绽放于最璀璨的一瞬,化作万千流星坠落,风流云散。
真的很美。
仿佛所有的不快都随着火光散去,许微澜转过头开心:“沈舟你看!”
男人却在看她,眼眸如同夜空一样晶莹灿烂。
他松了口气:“终于。”
许微澜这才回神,指着此起彼伏的绚烂惊讶:“你准备的?”
“啊,是,”明灭的光彩下,沈舟的笑容竟然透着些许的羞涩:“跑了很多部门才批复下来,还好今天是元旦。新年快乐啊,澜澜。”
年轻干净的面容,眉眼如画般温暖。许微澜看着看着,忍不住蹦起来挂在他的脖子上:“新年快乐啊!我的沈舟!”
她的开心发自肺腑,那么他的快乐也很简单。两人笑得跟傻子一样,额头抵着额头,沈舟带着她在天台上转了一圈儿又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