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方哥。”方管事说。
夏越眨了眨眼,“我要是叫了,当哥哥的是不是该给我压岁钱?”
方管事一听不乐意了,“你是少当家,该你给我们发红包才是。”
“啊呀,红包啊,”夏越一脸无辜,“这可怎么办,我不知道二位今天会来,完全没准备啊。”
这话说的一点没错,的确是他们两个人自己跑来的,可是虽然没错,方管事却总觉得夏越脸上的无辜让他很是牙痒痒。
“行,我给你压岁钱也行,”方管事咬咬牙,“你就叫声方哥,道声新年好,我给你包个足足的红包。”
“这样不好,方管事,”夏越认真地摇头,“方管事这一年为喜久醉辛苦操劳,我没主动给方管事发红包犒劳已是失礼,怎么能收方管事的红包呢。”
“那你给我红包。”方管事伸手。
夏越眨眼,“我适才也说了,方管事来得太突然,我实在没准备。要不方管事来搜我身,搜到多少,方管事都拿去。”
说着夏越就张开双手站着不动。
方管事自然不会去搜,只能恨恨地瞪着那个一口一个方管事叫个不停的人。
云爹爹笑着摇头,儿子醒过来之后怎么好像更喜欢欺负自明了,以前看着像是无意的,只是谨守规矩不叫方哥罢了,现在看着反倒像是故意使坏。
但是大过年的,云爹爹心情很好,也不帮方管事说话,就坐一旁悠哉哉嗑瓜子,看戏。
成掌柜更是不帮腔,非要说的话,他其实很乐见平时稳重严肃的方管事吃瘪跳脚的样子,多新鲜多有趣。
由着他们笑闹了一阵子后,云爹爹也知道两位过来应该是有事相商,便说要去陪陪式燕,起身出了正堂。
方管事终于放弃了继续跟夏越斗嘴皮子,坐下来喝了口茶,才从怀里拿出一本摺本递给夏越。
“餐牌?”夏越一看眼睛就亮了,赶忙接了过来打开。
摺本包了缎面,缎面是红色的,用金线绣了吉祥的图案,看起来很是喜庆。纸张较厚,夏越拉了一下,纸质很坚韧。餐牌正面是空白的,还未写有任何内容,夏越又翻过来看背面,上面用写意手法绘着白梅,看着很是清雅。
整本餐牌拿在手上,大小重量都让夏越很满意。方管事说这餐牌暂时做了8本,讨个吉利数,要是客人多了,以后再追加。
夏越是觉得正好,要同时应付8桌客人点菜也算是忙碌了,而且换季总要换菜单,这份餐牌用不了多久也要被撤下来的。
至于成掌柜那边,栈牌是都重新做好了一批,柜台墙上的也全撤了下来,就等着夏越确定下菜单,看看哪些不要哪些要新增,然后再考虑怎么重新布局。
夏越自己这边酒具的消息还没来,因为还没与方管事成掌柜说起,他便也没提,只是告诉二位明天初二,他打算到喜久醉试菜单。
“咦?”成掌柜诧异地看向夏越,“我以为你要初三才过去,初二不需要陪少夫人么?”
大年初二,骆越的卿倌们都会到庙里去拜神,新成亲的夫郎更是要去,一是还神,而是为夫家祈愿。虽然可以单独前去,但是有丈夫陪同,会显得夫夫恩爱,久而久之,也暗暗有了一种炫耀的风气。不是说初二单独到庙里拜神的夫郎就一定得不到丈夫宠爱,但是会被其他卿倌看轻、背地里嘲笑就是了。
少当家很疼少夫人这件事方管事和成掌柜也听说了的,此时听夏越说初二要到喜久醉试菜单,不免惊诧了,难道他要让少夫人一个新夫郎单独去拜神?
夏越笑着摇摇头,“上午我陪式燕去庙里,中午再到喜久醉去,就不在庙里用斋饭了。”
初一到初三外头所有馆子都不开门,所以庙里会为初二前来拜神的人们准备斋饭。只是夏越记着式燕曾经受到其他卿倌冷落排挤,初二拜神总会碰到至少一两个认识的。虽然他是可以带着式燕秀恩爱,但是郎官毕竟不能对卿倌怎么样。不管能不能反击他都不想式燕被欺负,因此不愿在庙里久留,尤其是用斋的地方人多嘴杂,索性拜了神就走,带着式燕到喜久醉吃饭更好些。
方管事和成掌柜虽然不明这其中原由,但听到夏越要带着少夫人到喜久醉来,还是很开心的。他们还没见过少夫人呢,成亲那日少夫人盖着盖头,脸是看不到的,只觉得走路仪态很是好看,听说是种酒米的白家的卿倌,却一点看不出是农家孩子,想来是很认真在卿仪堂学习过的,这让两个人很有好感。
约好了明日上喜久醉的时辰,方管事和成掌柜便告辞离去了。夏越将人送出门,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慢慢走回房。
式燕从云爹爹的院子回来,看到夏越在游廊上慢慢走着,是难得看到的肃着脸的夏越。看夏越似乎在想事情,式燕不敢开口叫他,倒是夏越一抬头看到了式燕,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
“从爹爹那儿回来了?”夏越快步走上去,习惯性检查式燕身上穿够没有,有没有带着袖炉。
式燕点头,乖乖把袖炉从袖子里拿出来给他看。
夏越检查满意了,才看到式燕怀里抱着个布包。
“这是什么?”夏越问。
“我给你纳了双靴子,你试试看?”
“靴子?”夏越很有兴趣,赶紧拉着式燕回了房。
式燕将布包放在桌上,打开,里面放着一双黑色的靴子。夏越拿起来看,靴子是麂皮的,绣了如意暗云纹,靴里纳了毡,厚厚的很暖和,鞋底也比较厚,不怕被雪打湿。
夏越穿上试了试,很合脚,又在房里来回走了几趟,然后笑眯眯地抱住式燕。
“怎么样?合脚不?”式燕抬头问他。
“嗯,很合脚,”夏越低头亲他,眼睛笑得弯弯的,“穿着很舒服,很暖和,我家式燕手就是巧,明儿我就穿这双陪你去拜神。”
式燕听了很高兴,眼睛亮亮的。
“啊,对了,还有这个。”式燕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递给夏越。
夏越打开来看,里面是一方帕子和一个钱袋。
“这也是式燕做的?”
看到式燕点头,夏越便把帕子和钱袋拿出来细看,帕子绣的是蔓草花纹,十分雅致;钱袋是抽口式的,蓝绸为地,正反两面绣了蝙蝠,内有两层,后面一层放了个小荷包,荷包上绣的是蝴蝶花卉,里头放有香囊。
夏越拿起荷包嗅了嗅,是很清新的木香味。
送荷包什么的,这种定情信物夏越拿在手里异常开心,他特地捏着荷包看着式燕,笑吟吟的也不说话,看得人把视线移开,然后他一口含住式燕红红的耳垂。
式燕浑身一抖,也不敢挣开,就闭着眼睛任夏越含着,却没想夏越突然轻轻咬了一口,还没等式燕反应过来,湿润温热的舌头就舔了上来。
“嗯……”
式燕忍不住哼出了声音,夏越听到后顿了一下,用牙齿磨了磨红得快要滴出血的耳垂,然后放开,捧起式燕的脸狠狠地吻了上去。
之前从来没在意沈大夫说的还不能圆房什么的,现在夏越才发现,这实在有点折磨。
都喜欢上了,人又乖乖在怀里一副随便他为所欲为的样子,可是偏偏又不能为所欲为,这口气憋得夏越只能去蹂躏式燕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