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骨灰宅的启发,现如今夏小桥的“技术部门”也聚集了一帮古代版的技术宅们,捣鼓出一个阴阳壶来不要太容易。幸亏他如今身份特殊,负责斟酒的都是自己人,一般人还真不敢随便给夏小桥斟酒,说句不好听的,万一夏小桥喝了自己斟的酒出了事,斟酒的人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啊。
于是,有自己人配合,夏小桥和姜元祯的酒,就被换成了兑了水的米酒,再加上两人身上都有作弊器,一圈下来,脸倒是红了,酒气却没有多少,好悬没有出丑。
幸亏俩人喝得少,酒过三巡,众人还没开始起哄呢,外面突然传来急报:梁国七万大军在中原被围,梁王重伤!
妖王殿下的脸顿时就黑了。
麻蛋老子打了上千年光棍,好不容易和媳妇儿定亲了,你就不能迟点儿作死吗?
夏小桥的脸色也有些不好,毕竟是两辈子第一次定亲,这么重要的日子,他刚才还脑补了一下等下俩人同房会不会发生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呢,现在好了,都换换衣服到前面议事去吧!饭也别吃了!
众人面面相觑,心里不由得为重伤的梁王殿下点了一排蜡:看样子,城主夫夫都气得不轻啊,尤其是姜家夫郎,气得脸都青了。打扰别人订婚宴,简直是自寻死路有木有?
后面赵氏也听说了,立刻命人送了醒酒汤和热水帕子等物过来,一众官员幕僚稍加洗漱,幸亏方才并没有喝太多,吃了醒酒汤,大家结伴往前面衙门的议事厅走去。
“诸位都说说吧,现在咱们该怎么办?”夏小桥脸色难看地坐在上面,恨不得将那作死的梁王塞到赤水河里淹死算了。你说你作为一个诸侯王,怎么办事就不带脑子呢?人家说给你借道你就真信了?还亲自带兵妄图借通道霸占人家土地?你怎么就这么傻白甜呢?
“咳咳!梁王此人,行事颇有古风……”姜彝作为曾经的梁王幕僚,这时候站出来面色尴尬地介绍道,“梁王的老师,是先朝的大儒陈梦之……”
在座的真大儒们顿时悟了!原来是陈梦之的学生,怪不得如此的傻白甜,看向姜彝的表情也带了些同情。姜彝被看的羞愤欲绝,顿时梗着脖子反驳道:“我只看梁王之子乃可造之材,再说了,与齐、吴两王相比,梁王好歹也算体恤百姓!”
“是啊!担心自家百姓饿死,亲自下令将自家子民驱逐出境,无罪流放。”杨邺毒舌讥讽道。
“等等!你们说的陈梦之,到底是什么人?”
“哼!不过是个只知道遵循古礼的蠢货!”杨邺冷笑道,“他经常游说先朝(北越)小皇帝不能丢了纲常,还说要让太后还政,结果被盛怒的太后赶出皇城,也不知道梁王那老东西究竟看中了他哪一点,竟然请他去做了自己的老师。”
“额~”夏小桥无语了,这梁王的脑子究竟是有多大坑,才会请这样的人当老师?幸亏当时北越已经有了乱象,不然就凭他收留了得罪太后的人,难道还能落到好?
“那现在怎么办?”夏小桥看向樊练,西南诸城的新兵大部分都没有去过北地,即便现在有个天大的馅饼摆在眼前,夏小桥也不敢轻易说出兵。这里的每一支队伍都是他精心培养,准备今后镇守四方的,可不能就这么折在大雪里。
“嘿嘿~大人,您若是放心,就将虎威军交给我,管教您看一场热热闹闹的好戏!”樊僵尸许久没有打仗,浑身都不舒服了,现在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他也知道夏小桥舍不得那些新兵,因此只提出带着虎威军去,毕竟虎威军全员都是当初陪葬的陶俑铁甲兵,不是凡人,自然不会被严寒冻伤。
“此事非同寻常,你先说说你打算怎么做?”事关北地、中原和西南诸城的势力平衡,在没有十分的把握之前,夏小桥决不能让刚刚开始有一点起色的西南诸城再次陷入战乱。
“嘿嘿,梁、齐、吴三国不是总说自己是先帝旧人,发誓要让害死先帝的中原旧族血债血偿吗?这次我就帮他们一把好了,”樊僵尸冷笑一声,“梁王被困中原,想必他的老朋友齐王和吴王也是十分忧心吧?不过老夫猜测,大概是大雪封山,齐、吴两国不便出兵?这也没关系,他们出不来,老夫可以替他们出嘛。”
“你是说?”
“我命人连夜赶往齐、吴两国军营,先去偷一批军服旗帜回来,伪称齐、吴两国前来救援,且将那梁王的溃兵救出来,再命人放出风声,说是梁、齐、吴三国已经联盟,誓报此仇!大人您猜,中原旧族听到这个消息会怎么样?”
“额~要是我的话,必定会先下手为强,趁着三国尚未合兵,沿途截杀齐、吴两国援兵……可是,你们不是假的援兵吗?”
“现在是假的,等到了齐、吴两国边界,假的也变成真的啦!到时候兵临城下,谁还管他真假呢?反正中原旧族一旦出兵,我就命人去齐、吴两国散播谣言,说是中原旧族杀了梁王,预备向他们下手了!”
“如此说来,还需在沿途官道设置屏障,截杀三国往来传讯之人……”一直沉默的赵弘文突然提议道。
“妙!正是如此!”樊僵尸和赵弘文相视一笑,瞬间找到了同类。
第162章 梁国之乱4
谁说古人就一定淳朴善良的?看樊僵尸和赵弘文这两个老东西一脸猥琐地在那儿商量着怎么坑人,坑完还要顺利跑路啥的, 夏小桥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过, 能够祸水东引, 这个主意还是不错的。就是要堤防这些人一团混战别殃及到西南诸城的无辜百姓才好。
夏小桥将这个担忧提了出来, 杨邺立刻摆摆手,一脸普度众生的表情慢慢道:“这有何难?那梁王不怀好意地将境内灾民驱赶到西南,想我西南诸城向来贫瘠, 此次也是受害者啊,我们可赶在三国和中原旧族混战之前, 向天下人发布休战养民的告示, 就说西南诸城已经没有足够的粮食, 必须休养生息!”
“还有,最好还要公开向梁国讨还咱们替他们养活这些子民的钱粮!他们梁国的子民,凭什么要咱们西南诸城养活?梁王是被困了,他那个嗣子可还在梁国呢,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二师兄杨鲲立刻替自家亲爹补刀, 收获杨邺赞赏的目光。
一帮毫无节操的政客, 立刻开始叽叽喳喳地贡献各自琢磨出来的贱招,或许是看到连杨邺和姜彝这样的当时名家都甩掉了节操,这些本来也没有多少节操的家伙也不管不顾地甩了马甲, 一个个将“如何陷害梁王”、“如何让三国和中原旧族打成烂羊头”这两个话题瞬间刷上了热门……
“看到他们都这么坏,我就放心了……”夏小桥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冷汗,悄悄对姜元祯嘀咕道。
商议完毕, 后面赵氏又命人送了新鲜的羹汤和肉菜过来,方才大宴半途被打断,众人忙着敬酒也没吃几口菜,这会儿一个个的都饿得半死,免不得在心里又将那作死的梁王给诅咒了一番,听到赵氏遣人来送吃食,立刻放下各种算计,美滋滋地开始享用城主府的美食。
这里的冬节类似夏小桥他们那个年代的大雪节气,正是腌制各种腊肉的时候,今年夏小桥当家作主,自然是让崔氏多多地做了各种腊肉熏肉熏鱼之类的腌腊,不但要预备冬日和年节的宴客,还要预备赏赐下属的年礼,这会儿正好拿出来试吃,桌案上,香喷喷的咸肉蒸豆皮、香肠蒸蛋羹、熏肉炒大蒜、萝卜炖肉、红烧羊肉炖粉条等等城主府特色美食,吃得众人摇头叹息,恨不得那梁王继续作死,他们也好趁机在城主府多留几日,尝一尝这府里的各色美食。
这边,西南诸城的大小官员在一起烤着火盆热热闹闹地聚餐,那边,真傻白甜梁王殿下被人驱赶到一个荒芜的山谷内,担心被敌人的弓箭寻到了准头,连火堆都不敢点燃,一个个几乎没有冻死在大雪中。
“殿下,已经派出去十二批人马回去报信了,大公子收到急报,一定会派兵前来救援的!”此刻,那个给梁王出主意的谋士才真的害怕了,一切都脱离了他们的算计和掌控,原本他们伪装好了,假扮流民顺着官道,想趁机起兵占领官道附近的一座城池,谁想到竟然被那些守军给识破,当场就打了起来。
后来的事情就不必多说了,中原毕竟是那些旧族经营了上千年的地方,哪里是他们能随意触动的?仿佛捅了马蜂窝一般,不知道从哪里来了越来越多的中原兵,一路将他们追到了这里,梁王殿下在奔逃中被乱箭射伤,伤了心肺,梁王若是不幸挂了,他这个当初出主意的人,即便逃回去也是个死,说不定还要连累家人,想到这里,这谋士四处看看,心里想着不行干脆就找个山洞躲起来好了,到时候就假装在乱军中失散了,家里人也能得个抚恤啥的。
梁王此刻也是十分懊悔,当然了,生性自私的梁王并不后悔将那些被抢了粮食的灾民栽赃给了夏小桥,而是后悔不该这么贸贸然的乔装进入中原,现在,即便是成功等到援军,只要他的身份被人识破,将来只怕也要颜面扫地了……谁会愿意跟随一个这样卑劣行径的主公呢?
青州城内,吃饱喝足之后,其他郡府官员都各自回到客房休息,唯独樊僵尸和赵弘文、姜彝、杨邺父子被留了下来,事关机密,有些事情还是要悄悄的干活才好。
已经是三更十分了,因为心里存着事,众人都毫无困意,命人重新点亮油灯,换了新茶和茶点,众人一边喝茶,一边讨论接下来具体该怎么做。
这种浑水摸鱼的机会可不多,趁着众人商量事情的功夫,大文豪杨邺亲自执笔,快速草拟了一个安民告示,杨鲲不愧是杨邺的亲生儿子,在坑人这方面完全遗传了自家亲爹的技能,跟着就草拟了一份向梁国追讨钱粮的公文,夏小桥匆匆看过,觉得没有问题,又命众人传阅,确定无误后,盖上大印,即刻命人誊抄了往各地传去。
不得不说,夏小桥这个休战的低姿态,让中原旧族和梁、齐、吴三国都长舒了一口气,这种时候,要是夏小桥再站出来搅混水,那他们就彻底完了,尤其是中原地区,被三国和西南诸城两面夹击,尤其夏小桥还有一支凶名在外的虎威军,实在是令人胆寒!现在看到夏小桥自称要“休战以休养民生”,即便是看他不顺眼的人,也不得不称赞他一声“体恤民生”。
和中原旧族不同的是,焦头烂额的梁王嗣子同时接到两封西南送来的公开信,差点没被气得吐血!这个该死的夏小桥,不但惺惺作态地“收留”了那些梁国驱赶过去的灾民,竟然还有脸来找他们追讨“养活梁国子民的钱粮”……真要有这许多钱粮,他们自己不会养着那些灾民吗?何必白白将那些壮劳力送给他?
可是,这件事情说起来也是他们梁国理亏,当时父王错信了那谋士的蛊惑,又因为国内实在没有余粮可以救济那些被胡人抢了粮食的灾民(粮仓里的军粮是留做战备的不能动),父王也是迫不得已才将那些人送到了西南,然而,在他们看来这是一举两得,在天下人看来,这却是梁王“无罪流放子民”,简直是丧心病狂!
换个角度想想,确实如此,本来梁国边境的百姓被胡人入侵抢了粮食,就已经够惨的了,说起来也是梁国军队戍边无能,结果梁国不但不善加抚恤这些灾民,反而无缘无故将这些世代生活在这里的老百姓驱赶到了千里之外的西南,这千里迢迢的,缺衣少食,又是大雪天,死伤也在所难免,一路怨声载道,也难怪天下人对梁王的态度一下子就变了!
想到这里,梁王嗣子不由得怀疑自家父王是不是真的被那谋士给蛊惑了,不然怎么会听信他的妖言,做出这样没脑子的蠢事呢?
更糟糕的是,父王将国内大部分的精兵都带走了,现如今国内空虚,他根本就不敢派出援兵去接应父王,当然了,就他们剩下那点兵力,去了也是给人送菜的,想到这里,梁王嗣子狠下心来,还是母妃说得对,这种时候,父王是指望不上了,还是自己赶紧收拢势力等待时机吧,至于是等待梁王的死讯,还是等待别的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而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樊练亲率的虎威军,也在磨刀霍霍搅混水的路上了……
虽然对外发布的停战公告,夏小桥也没有放松对边界的驻防,樊练带着虎威军悄悄北上后,夏小桥立刻将赵弘文顶上,升为左将军,临时负责西南边界尤其是中原地区的防卫工作,同时在边界几个郡开展冬季大练兵活动,无非就是召集一大批民兵,在边界做出一副积极备战的样子,以恐吓那些在边界地带窥视的敌军探子们。
想到这里,夏小桥就不由得感谢这个时代的征兵制度,这里没有所谓的职业军人一说,基本上壮劳力拉过来,换身衣服扛着旗杆就算是兵了,因此,河岸对面那些探子们可不知道这边的都是连正式编制都没有的民兵,隔着远了,还以为是樊练手下的虎威军换了身衣服在训练呢,顿时将这帮人趁机浑水摸鱼的心思给浇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