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蛋你。”
宋谨喝了米酒,脸颊粉红、嘴唇湿润,一双眼带着水斜挑,差点儿把刑厉坤的魂给勾出来。
刑厉坤挨着人狠狠蹭了两下,喘着气咬宋谨的耳朵,“……老子都快憋死了。”
要搁以前,刑二少盯上的人,哪有超过三天不躺倒的?
可他偏不乐意对宋谨耍花子,而是一心一意踏踏实实地去疼去追,把人捧在心尖儿最柔嫩的地方供着,这份感情要长久,就得拿小火慢慢地煨出一碗好汤。
宋谨哄小狗似的,反手撸两把刑厉坤的发茬,低头收拾桌子,刑厉坤把碗筷抢着抱出去,厨房在院子里,外头天冷水冷的,舍不得让他家宝冻着。
等洗漱完了要睡觉,这两个人又在卧室闹腾起来了,刑厉坤赖在宋谨床上眯着眼装困,他人高马大的一横,宋谨压根拽不动。
可他不瞎啊,那熊人裤当鼓匏匏的,能一块儿睡么?!
宋谨一声不吭地把钢丝床铺好,自个儿打铺去了,那钢丝床老旧,稍微一动就嘎吱嘎吱地让人牙酸,再一会儿喀拉一声响,也不知道哪根螺丝松掉了。
“……”刑厉坤,“宝,你上来睡吧。”
宋谨翻了个身,“不去。”
刑厉坤直接连人带被子抱过去,宋谨裹在里头固悠,被他亲了一下脑门,“睡吧,咱换换。”
一米九多的大高个压在那个钢丝床上,脚丫子都得搭在杠子外头,刑厉坤侧身一动没动,不发出一点声响,在安静的黑暗里看着宋谨蜷成一个球,睡得可踏实了。
宋谨家没走暖,夜里到三点多,屋里几乎成了冰窖,宋谨天生体寒,越蜷越冷,在床上翻了好几回,无意识地哼哼。
刑厉坤摸过去,大手钻进被窝贴上他家宝的肚子。
宋谨被暖烘烘的大手烤着,舒服了,松开眉头努力往过贴,一点儿没有醒着时的矜持样子。
他这毛病是小时候体弱落下的,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穿得再厚都不管用,当初和韩晟在一起,冬天这人嫌挨着他难受,睡觉从来都是一人一个被窝,等到了夏天这人又嫌吹多了空调头疼,宋谨又变成了香饽饽。
这回不用一个人冷到天明了,刑厉坤把宋谨的睡衣睡裤脱了丢到一边,翅骡的胸膛暖着宋谨的脸蛋儿脖颈,把人结结实实地抄进怀里。
……
摸摸摸
……
刑二爷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自己?
等正式开战的时候,炮火积存,看你小样儿怎么招架。
第33章 知难而退
第二天一大早,宋谨还睡着,刑厉坤先把礼物从车里收拾出来,在客厅里恭恭敬敬地等着丈母娘。
宋秀芝一出屋吓了一跳,“大坤,你咋在这儿?”
“阿姨新年好……我家里初五才团聚,实在没地儿呆,就跑来打扰您了。”刑厉坤把七大包八大提地递过去,笑道,“一点儿心意,您别嫌弃。”
宋秀芝埋怨他,“你这孩子,来就来吧,阿姨欢迎你,下回别买东西,忒见外了。”
“过年嘛,和平时不一样。”
刑厉坤把宋秀芝让到位子上坐下,给她戴鹿皮手套,试磁疗按摩器,俩人掰扯家常,聊得特别好。
宋谨卧室里突然一阵响,这人撒着拖鞋慌里慌张地跑出来,一看气氛正常,又吧嗒吧嗒跑回去。
“哎——你脖子那儿怎么啦?红了一片的,来让妈看看。”宋秀芝叫他。
“没事儿,虫咬的!”宋谨在里面应。
被雪地里的某只大虫咬的!
宋谨翻出来一件高领毛衣套上,遮掉吻痕,出来帮宋秀芝弄早饭,他暖暖和和睡了一宿,精神特别好,眼睛都比平时亮,就是故意不搭理刑厉坤。
个臭流氓!趁着他睡觉的时候不知道干了多少坏事儿……宋谨早上起来时,发现睡衣睡裤给撂在凳子上,内酷都被薅下来一半,露出大半个屁鼓蛋子。
难怪昨晚上梦到那些七里八怪的,原来是被人瞎祸祸了!
宋秀芝出去挖坛子里的雪里蕻,刑厉坤摸进厨房,从后面一把抱住宋谨,“宝。”
“边儿去,别动手动脚的。”宋谨拿胳膊肘撞他,大勺一挥搂过头顶,刑厉坤赶紧蹲下。
“生气了?”
“……”宋谨垂着眼皮搅臊子面的配汤,不吭声。
“早上光着上身就敢跑出来,得亏我丈母娘眼神不好。”刑厉坤俩胳膊一伸搭住灶台,把宋谨困在怀里头,亲他的耳垂,“你慌什么,担心我被她老人家捉煎在床?”
其实宋谨也是睡懵了,真要给他妈看见什么猜到什么,他还能安安稳稳躺床上?早翻了天了。
这会儿被刑厉坤亲来亲去的,他也没气了,哼哼着,“我早上踹着凳子,指甲都快撞翻了。”
“要紧么?我看看。”刑厉坤蹲下,刚要脱宋谨的鞋袜,宋秀芝装着雪里蕻进来,纳闷地看着他俩。
宋谨随机应变,“对,就是那个盆,你弄点热水,垫到气罐子下面。”
宋秀芝疑惑道,“腊月二十才换的煤气,不行了吗?”
“估计是天冷,气不大好。”宋谨故作镇定,手里的勺把子差点儿戳穿锅底!
早上是手工臊子面配锅盔雪里蕻,臊子鲜香,汤酸面韧,宋谨爱吃辣,浇了满满一勺油辣子,浮着红油吃得额头冒汗,刑厉坤吃三鲜的,在桌子底下逗媳妇儿,被宋谨狠狠踩了一脚才老实。
大年初一,年轻人是不着家的,要出去浪一天,这是他们这儿过年的规矩。
宋谨畏寒,裹得特严实,毛线围巾包住嘴,戴上护耳朵的雷锋帽,只露出一双清澈的眼睛。
刑厉坤蹲在床边检查媳妇儿的脚趾,都撞青了,这几天有的难受,于是心疼地在圆乎乎的指头上亲了一口,宋谨臊得去推他,“那是脚!”
“脚怎么了。”刑厉坤慢慢地给他穿袜子,头都不抬,“你哪儿老子都稀罕。”
两个人捯饬好了刚要出去,院子里传来女孩子的声音,“阿姨新年好,我来给您拜年了……谨哥在么?”
赵芸芸拎着几样礼品,换了一件红色的长羽绒服,喜庆得像一只火红的葫芦,比一周前在街上见到的时候瘦了一圈,下巴尖儿都出来了。
这姑娘对宋谨上心,老觉得人家不待见自己是因为自己形象差,每天就吃一个苹果喝两杯蜂蜜水,走路虚飘飘地还不忘来陪宋秀芝唠嗑,有礼貌又乖巧,宋谨实在是开不了口赶人,只能干晾。
这拖着拖着……就拖到刑厉坤回来了。
他昨天净顾着高兴,压根把赵芸芸这茬儿给忘了。
还没来得及解释,脖颈上就落了一只大手,刑厉坤隔着毛线围巾,慢悠悠地捏弄他颈子上的两个小窝,幽幽道,“……我当时跟你说什么来着,嗯?”
宋谨,“……”
“非逼着我在她面前干你么?”刑厉坤弓着肩压近宋谨,浓黑的眼神掠过窗,粗暴地刮向赵芸芸,像一只被侵犯了领地的豹子,“马上和她说清楚,要么,你就带上你妈跟我回别墅,离她远远的。”
“别犯二成么?”宋谨心虚地瞥他,“……我本来就冷着她的,连话都没说过几句。”
“真的?”刑厉坤的表情缓和了一点儿。
“嗯,我又不喜欢她。”宋谨脸蛋儿涨红了,小声嘀咕,“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