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薇儿一听又急了:“那你要庭裕怎么办!”
白言飞不答反问:“他是什么时候知道悠悠身世的?”
兰薇儿一愣,犹豫着说:“大概……是你们见面的不久以后吧。你不要怪他,最早觉察你身份的人,应该是Tony。”
白言飞皱眉:“公关部的谢哥?跟他有什么关系。”
兰薇儿犹犹豫豫的:“……Tony他,识人的本领很强,对各种容貌都能过目不忘。当初你跟着他做水军的时候,曾经跟他签过一份附带照片的代理协议,他以前也曾经见过展亭的照片,所以一下子就认出了你。但那个时候庭裕日理万机,Tony也不好意思让他费心这些事,就自己私下调查了你的情况,结果发现……”
白言飞痛苦扶额:“结果发现我是他老板的妈的老公的弟弟,还带着老板的弟弟在出租屋里辛苦讨生活?”
话说,好像温庭裕跟谢贤君是表兄弟吧?那他就是谢贤君的表哥的妈的老公的弟弟……
这混乱又狗血的人生!
兰薇儿有些纠结地点头:“那差不多是两年前吧,那时候A.S.E的情况还不如现在这么稳固,庭裕也不可能有精力来分心处理你这边的事,所以,Tony就自作主张,既然你能在出租屋里平安无事的过日子,说明温家的人并没有发现你,你就保持那样的状态会比较安全。Tony一边派人多观察你身边的情况,一边给你介绍各种水军的工作,他只希望庭裕在公司的事业稳固之前,你和悠悠一直都能平平安安的。”
白言飞这才有些恍然大悟,那两年里他就觉得水军头子总是对他特别照顾,原来是早就暗中调查过他的身份了。这么说来的话,他也明白了自己跟A.S.E签约以后,为什么谢贤君在网上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他没有料到时机尚未成熟的时候,老板他妈的老公的弟弟,已经无意中跟老板见了面,还迅速擦出了合作的火花。
后来,Tony不得已才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了温庭裕,温庭裕接下了这个难题,顺水推舟接近过来。他不但博得了悠悠的喜爱,还博得了他白言飞的“芳心”,白言飞在想,如果不是因为他在这座凌家村里遇见了按耐不住想要见悠悠的兰薇儿,恐怕就会一直这么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继续深陷在温庭裕的温柔乡里吧。
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有点恶心。
是这样的吗?温庭裕是为了能得到悠悠,继而得到温家的继承权,这才故意接近他,对他和悠悠各种好,甚至跟他上床?难道真如钟子霖所说的那样,温庭裕只是一个冷酷的生意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会不择手段?
白言飞吸了吸鼻子,心里已经凉透了。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在思索着自己到底有什么魅力,值得温庭裕这么的喜欢他。而因为温庭裕对他一直都是这么的好,他都快忘了这些怀疑,但就在这个时候,现实终于给了他当头一棒。
温庭裕对他的好,确实是有原因的。
他白言飞很穷,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他唯一的财富就是悠悠,而这,就是温庭裕想要从他身边夺走的东西。
天色有些晚了,悠悠已经和村里的小孩们回去吃饭了。白言飞思索了好一会儿,心里有了主意。他尽量冷静了一下,而后转向兰薇儿,不冷不热地说:“不管怎样,目前你都不能跟悠悠相认。我未婚生子的八卦还没有过去,如果你控制不住,事情会变得更加麻烦。”
兰薇儿觉得白言飞有点怪怪的,想了想,很配合地点头:“我没想过要立刻跟悠悠母子相认,只要能在这里远远看着他,我就很满足了。”
白言飞勉强笑笑:“那今天就先这样了,谢谢你跟我聊了这么多。晚上我约好了要跟悠悠和凌家村的人一起吃饭,我得先走了。”
说罢,他朝兰薇儿挥挥手,回头独自走下了山坡。
兰薇儿看着白言飞离去的背影,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她皱眉想了一会儿,还是从怀里摸出手机,先给谢贤君打了个电话。
电话一会儿就通了,兰薇儿有些焦急:“Tony吗?我在凌家村里,言飞他知道悠悠的身世了,但是他看起来怪怪的……”
温庭裕还在国外,他已经开始着手美国爸爸那边的计划,企图击垮那些外国佬亲戚们。他没有办法回来,谢贤君也不敢贸然打搅他,当机立断就派人去凌家村探个究竟。
但等人到了那里的时候,还是有些晚了。这天凌峥恰好不在,白言飞与村民们相熟,受到热情的欢迎,如入无人之境。他借口要把悠悠转移到一个更加安全的地方去,连夜带着孩子离开了凌家村。
谢贤君的人晚了一步,就这样,白言飞带着悠悠,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
白言飞消失了,这件事对谢贤君和兰薇儿来说无异于地球爆炸。温庭裕不在国内的时候,居然会发生这种事,他回来非得把整个公司的人都大卸八块不可!
无数人脚不沾地的找了一夜,哪里都没有白言飞的踪迹,而隔天,他也没有出现在金牌律师的片场,他彻底失踪了。
谢贤君也不傻,公关部当机立断发了一份声明,表示白言飞由于近日备受八卦折磨,不堪其扰,昨夜情绪失控自杀未遂,现在已经被送进医院治疗。
声明一出,网上立刻又炸了。众多墙头草围观群众纷纷表示震惊,把八卦的始作俑者骂的狗血淋头,同时吵着要去探望白言飞。
剧组那边,因为白言飞的缺席,只能把配角的戏份先提上来。叶澜衣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弄得措手不及,一时也不知道白言飞自杀的事情是真的,还是温庭裕另有目的的障眼法。
而此时,白言飞已经带着悠悠登上了南下的火车,火车呼啸着,带他开往许久未回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