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在嘴边绽放。
一场酒喝到下午三点才散,许辉勾着吴景安向他宿舍走去。
矿上广播的新闻刚好告一段落,一首抒情忧伤的歌轻吟慢唱。
花坛里开满了五颜六色叫不上名字的小花,长长的枝条来不及修剪蹿出坛外撩拨着行人的裤角,高高的烟囱上一行白烟升上青天,阳光漫无目的地洒在围墙下、栏杆边、跑道上。
呼吸,带着独有的味道在他耳边搔弄;酒气,像顽皮的影子一寸寸逃出那人身体,毫不意外地蹿进他鼻中。
算不得熟悉,却也不陌生。
脚步踉跄,艰难地拖着那人的身体,阳光把两人的影子交错重叠,一错眼,有了难分难舍的幻觉。
暧昧让人受尽委屈
找不到相爱的证据
何时该前进何时该放弃
连拥抱都没有勇气
只能陪你到这里
毕竟有些事不可以
超过了友情还不到爱情
吴景安放缓了脚步,侧耳聆听,想把这首歌听完。
许辉缓缓睁开眼,阳光刺眼得让他皱起眉,贴着身边人的脖颈,他说
暧昧让人变得贪心
直到等待失去意义
无奈我和你写不出结局
放遗憾的美丽
停在这里
“那样的女人你都不喜欢,景安,你喜欢着谁呢”
心脏紧缩,抓着那人的手缓缓松开,吴景安不敢转过头,不敢看身边危险到极点的男人。
景安,景安……你喜欢着谁呢
吴景安无力地闭上双眼。
23、躲猫猫
第二个早班,吴景安抽空回了趟宿舍收拾一下要带走的东西,回厂时正巧碰上了许辉。
见他这副殷勤样,吴景安免不了揶揄一番,“昨儿是谁放的大话,什么犯不着,不是长情的人,还打发时间。哟,您这时间可真够多的,腾点给我得了,我怎么就觉得时间不够用呢,也省得您费劲大老远的跑这鸟窝窝打鸟玩啊!”
许辉只笑不恼,客气地还了他两句,“都开了一身桃花了,时间当然不够用,不过没关系,医院我也有熟人,托朋友跟男科的大夫打声招呼,一定给你优惠,”最后沉下脸拍了拍他肩膀,语重心长地做总结,“有病,该治就得治,别拖着,啊!”
吴景安眯着眼目送他雄纠纠、气昂昂地走进值班室,嗓子里冒出两声危险的哼哼。
什、么、玩、意!
可巧,林妹妹不在,许辉堂而皇之地占了吴景安的宝座,后者跟进屋也不跟他计较,随口说了句,“待会回市里不捎着我。”
许辉挑高眉,一脸诧异,“你要回去”
“嗯,有点事。”
“什么事”
吴景安笑得一脸神秘,“治桃花呗!”
许辉眉头轻蹙,“不是说没看上人家吗”
吴景安想了会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于小清,随即摇摇头,“另一朵桃花。”
许辉笑,“还真是朵朵开啊,小心掉桃花井里爬不上来。”
吴景安得意地笑,“我乐意。说真的,你今儿到底回不回去”
许辉别过眼不看他,“也该给我那朵桃花浇浇水了,没空。”回绝得很是干脆。
一句话把吴景安闪得不轻,想了想也是,人家怎么说也是冲着林妹妹来的,你还真以为——
“唉,还以为能省几块钱呢!行。”说完身子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掏出手机给他的小桃花发发短信调调情,约好见面时间、地点。
对面的许辉冷眼一瞥,也不再接话。
从点名室出来,吴景安春风得意的去开始他的新生活。
“叭叭”不知从哪冒出的喇叭声,扰了他的兴致,回过头,富二代那辆熟悉的车子就跟在身后。
吴景安侧身让道,谁知它竟停在了他身边。
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它有再启动的架势,吴景安探头往里看,没有他料想中的林妹妹。
“等人”
许辉点点头。
吴景安了然地直起腰,往前走。
“叭叭”又是两声,吴景安再让,它再停,于是,有人恼了。
“你干嘛!”
许辉转头笑看着他,“笨得跟猪有得一拼,不就在等你啊!”
吴景安上了车,这一次,车子很快发动,卷着春末夏初的灰尘呼啸离去。
车上放着动感十足的音乐,吴景安嫌吵,关了它。许辉从后视镜里瞥他一眼,“喜欢什么样的音乐”
吴景安想了想,“没什么喜欢的,对这个不懂,流行什么就觉得什么好听,只会跟着哼一两句。”
“上次没听你唱,怎么样,现在就我一人,嚎两句过过瘾。”
吴景安哭笑不得,“那不太傻了,不唱不唱,没音乐细胞,怕你听得耳走斜手打滑,咱这可是两条小命哪!”
许辉笑笑,也不勉强他,“说说你这桃花,怎么发的呀”
不知是不是吴景安耳朵走斜,总觉得他这话说得有些酸不拉叽,“嗨,春天都快过完了,发一两朵桃花不是应该啊!就上回相亲那个,真成了,你还别以为我蒙你,你爷爷我也是有人要的。”
许辉乐,“哟,昨儿那个没看上,看上相亲那个了,怎么,比这个长得好”
吴景安想了想,“还真没。”